兩位縣令見程咬金此等模樣皆是不敢有笑話這老鬼的表情,其實於他等來說,今日所見其所感的驚訝絲毫不比這老鬼低了多少。

兩人跪地拜見王爺,徐天笑著使兩人起身坐下,吩咐廚房再上菜品,拿來十數瓶已然包裝好的紅酒。

“程叔父且將瓶放在桌上,待小子將酒水倒入其中醒酒,使喝起來口感醇和。”

徐天如此所說,程咬金有些不好意思將手裏緊握的琉璃瓶放在桌上,卻是睜大眼睛望著徐天哼道。

“你小子貫會使稀奇古怪之言語,想這酒水怎地還要醒了才好喝,莫不是這酒水還會睡著不成。”

阿托爾伯爵來大唐日久,已然能懂得唐人語言和說話的語氣,聞程咬金此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惹得這老兒怒眼圓睜,再是大聲喝道。

“你個長毛金發鬼笑的什麽,老夫有那麽好笑嗎?”

兩位縣令規規矩矩坐在下首,心裏正為能與齊王、國公爺這等大佬同桌而感榮幸,望著俊俏卻又與唐人不同的阿托爾伯爵大笑程咬金,再聞得國公爺程咬金怒喝,趕緊低頭皆是唯唯諾諾不敢說話,眼觀鼻,鼻朝心拘謹不已。

徐天微笑,拿過琉璃杯給這老鬼倒入半杯紅酒,借遞給他的機會說道。

“這卻是程叔父不懂這酒了,此等酒水與高度酒不同,所謂醒酒乃是讓瓶子裏的酒與空氣中的氧分子充分結合,使酒水中酸澀感得以去除,喝起來更加醇厚,叔父如硬要說這酒睡著了不成,還真的就是這麽回事,讓酒水暴露於空氣裏,正是起喚醒酒的作用,其中的原由小子便是說了,想必叔父也不會懂得。”

“哇呀呀!你個臭小子意思是老夫沒有文化,便是連喝酒這點道道以不如你嗎?”

“嘿嘿!小子可沒這麽說,對了,叔父與兩位縣令大人可是有什麽事嗎?”

程咬金被徐天的話語氣得隻顧一杯一杯牛飲酒水,直是讓阿托爾伯爵雙目鄙視這老匹夫不已,感與此等全沒紳士風度的莽夫喝酒實是不雅,放下手裏的杯子看這老鬼竟是能喝多少。

這老鬼如何管得別人怎麽想,有此等醇香、口感醇厚且帶點微甜、微酸、微澀的酒水佐以徐府精致小菜,正是吃喝得不亦樂乎,巴不得別人不喝,都留給自己呢。

兩位縣令聞王爺所問,各自將來此的目的陳述,無非就是乞求徐天能關照兩縣的農戶,使其能得些掙錢的營生。

徐天明白兩位縣令之意,笑著說道。

“此事簡單,兩位縣令大人稍後盡管找本王的管家便是,能給予兩縣的農戶一些幫助,本王義不容辭,想我等為官,不就是要治下的百姓安於生計嗎?兩位縣令此舉,本王心裏甚是高興,大唐能有你等這樣為民的好官,何愁民富國強。”

兩位縣令得齊王讚賞,皆是心裏激動,暗忖此事不費力便是使齊王滿口答應,可見傳說中齊王重視民生之言當真不虛。

徐天欣賞兩位直接治民的父母官為民辦實事且親力親為,放下身份親手與二位縣令麵前的杯中斟滿酒水,微笑說道。

“兩位大人不必拘謹,嚐嚐本王屬地農戶釀製不久的葡萄酒,此酒可是比起西域商人販運來大唐的酒水多有不同,口感更加柔和,本王在長安縣買下數千畝地,正是為種植葡萄發展釀酒業呢,待稍成規模,凡青壯男女皆可於農閑時間來本王的種植基地、酒坊勞作掙些銀兩改善生計。來、來、來!兩位大人嚐嚐此酒如何?”

長安縣令、藍田縣令得齊王親斟酒水,感受寵若驚,皆是跪地再拜,對這廝崇拜之情如滔滔江水奔流,想齊王爺何等身份,長安城中何時曾買過那些走路眼睛望天的貴族麵子,今日竟對下官如此禮遇,我等唯有做好民生事宜,方能報答王爺此情。

兩人心裏皆是如此著想,麵皮上表情盡是崇拜之意。

徐天扶起二位,再言二人不必拘束,使二位縣令終是放開心懷。

沒想到二位縣令放下拘謹之態後卻尼瑪也是兩個酒鬼,酒量竟是不差程咬金分毫,使王府廳堂裏鬥酒之聲大起,氣氛好不熱鬧。

阿托爾伯爵旁觀徐天行事風格,終是有些明白這廝於大唐為何如此強勢,想這等得民眾擁戴的王爺,怕是要了這個花花的江山也不在話下吧,這外國鬼此時也是興起,舉杯加入鬥酒的遊戲裏。

程咬金仗著自己輩分,鬥酒的遊戲裏仿若大將軍指點江山,這廝文化不高,偏又出口說些之乎者也,滑稽的模樣惹得眾大笑不止。

這老流氓兀自不覺自己引人哄笑,竟是央求徐天出個喝酒的令使眾再添熱鬧。

徐天無奈,笑著對眾言道。

“本王這便出遊戲規則,此為說大比小的遊戲,其口中說大,雙手卻要比小,反之則為違規,自然罰酒一杯,你等可理解,要不先演練一次如何?”

眾皆讚同,徐天旋即嘴裏說小,雙手卻張開比大,接著吩咐身邊坐著的阿托爾伯爵跟上。

阿托爾伯爵會意,嘴裏說大,雙手比小,如此這般,廳堂裏諸位很快明白遊戲規則。

要說此遊戲考驗的是人的反應能力,有一心二用之功效,便是人在清醒時也偶爾出錯,何況喝酒,喝得越多自然輸得越多,到後怎麽醉倒的都不知道。

酒令開始,以程咬金輩分,自然從他先開始,這廝嘴裏喊大,雙手卻捧在一起比了個小圈圈,算得過關,接著長安縣令喊小,使雙手張開比大,待到藍田縣令,卻聽這廝大喝。

“小!”

小字出口,這廝雙手同是比小,程咬金大喜,“哈哈”笑道。

“哈哈哈!喝酒、喝酒,這等小兒玩意,藍田縣父母官如何反應不及,當真笑死老夫。”

藍田縣令被程咬金笑話,迷惘裏仍是使雙手不停比劃,怎麽也想不通如此簡單之事自己怎地就做不到呢。

再是一輪開始,輪到程咬金喊小比小,這老鬼死不服氣,喝過罰酒過後,奈何連著幾次多是與喊出的大小而手勢出錯,使此等酒令裏認為簡單的諸人終是發現此令並不簡單,數十輪喊令過後,程咬金輸得一塌糊塗,早是醉臥不起。

兩位縣令其時也是有些喝高,好在二人始終還記著在“齊王”府裏作客,否則,怕是要做出些失態的事來。

阿托爾伯爵此時微醺,扯著張就要笑破的俊麵用西語對徐天說道。

“王爺殿下此令有趣,怎地你就能次次不犯錯,這卻讓阿托爾不得其解。”

“哈哈!此令有一心二用之功效,心裏想著什麽,手上去做相反的事便行,此事雖說來簡單做著卻是不易,伯爵閑來無事,可用心體會其中的內涵,也許會給你的心智帶來些好處也說不定呢。”

這卻是徐天有些故作高深,似此等遊戲,不過就是要人大腦清醒罷了,說什麽內涵,其實是借此事欲要這外國佬更加尊崇大唐文明,便是這小小的遊戲也能蘊含著事物相生的道理。

阿托爾伯爵如何知道徐天這等想法,自然以這廝的話語為真理,想大唐文明確是比佛郞機高明不知凡幾。

酒宴結束,徐天使府裏親衛分別將程咬金和兩位縣令送走,再是與阿托爾伯爵於廳堂品茗解酒,閑聊大唐與佛郞機國趣事。

此時、有府邸守衛帶進一人,卻是“齊州”派來的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