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堂上,程咬金雙手捏成碩大的拳頭,說話間竟是奔著張公謹而去。

見得這廝發渾,李世民大怒喝道。

“程咬金;朕當前你也敢犯渾?還不與朕退下。”

程咬金止步,卻是怒言而道。

“皇上;張公謹這小兒不知哪裏受得鳥氣,卻是想在鐵牛身上找些平衡來泄氣,鐵牛沒什麽文化,隻知忠君愛國,不似張小兒肚裏心機恁般複雜,專司陰人的詭計,此等奸人皇上以為該不該打,該不該受人鄙夷。”

“放肆!朕麵前尚不知收斂,罰半年俸銀以示懲戒。”

徐世勣、李靖、秦瓊見程咬金欲殿堂怒打張公謹之時已然出列,生怕這廝怒氣之下惹惱皇上,此時徐世勣和李靖拖著程咬金退下,秦瓊卻是殿上奏道。

“皇上息怒,程咬金乃粗人,行事多不遵朝廷禮儀,然、對皇上卻是忠心耿耿,張大人彈劾程咬金殿前失儀有失君子之風,倒似那斤斤計較的小人,實為人所不恥也!”

秦瓊說罷,向皇上拱手施禮而退,徐天卻是與柴令武站立一旁饒有興致瞧著,巴不得事情鬧大好看熱鬧。

殿堂上此等小風波過後,李世民甚感勞累、無趣,使太監宣號散朝,卻是將徐天留下隨自己往寢宮而去。

徐天與柴令武約好迎接凱瑟琳公主時間,再是對程咬金擠眉弄眼嬉笑而道。

“程叔父霸氣,可惜英雄無用武之地,如是小侄,今日定要張公謹那廝好看。”

此言語充斥挑唆之意,李靖一旁大聲斥道。

“你個小混蛋唯恐天下不亂是不是,還不滾去侍候皇上!”

徐天聞李靖斥責,笑嘻嘻快步追趕皇上。

望著這廝背影,李靖與徐世勣皆是歎氣,徐世勣對程咬金斥道。

“休聽那小子的,且回府擺平心態,被皇上罰點俸銀打得什麽緊,如是某家沒有猜錯,你這老匹夫殿上失儀定是與迎接外邦公主有關,是不是張大俠遠航歸來,你這老東西想著收益而忘乎其形,瞧你那點出息,老了、老了!卻鑽進錢眼。”

“牛鼻子老道且休說老夫,你是坐著說話不腰痛,老夫如是有你這等侄兒,何必為區區銀兩犯愁,想老夫那幾個不爭氣的小子,趁老夫還有些餘力,能為他們打下些基礎也是好的。”

程咬金話語不錯,卻是有些英雄落幕的氣短。

所謂:“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當父母的那個又不為兒孫考慮。

李靖聞得義兄又將歸來,竟是再起往義兄占居的“儋羅”島,攜夫人紅佛女往之盤桓的心思。

“掖庭宮”裏,李世民與徐天翁婿相對而坐,二人雙目交鋒,一對狐狸展開較量。

“小子,你且說說那釀酒的產業朕要如何才能得些利益?”

“皇上能不能不要看小子有點賺小錢的營生就打主意,小子容易嗎?府中吃喝拉撒那樣不用錢,憑小子那點俸祿,怕是連喝水都不夠,比不得皇上家大業大,放過小子吧。”

“小混蛋,你那是掙小錢嗎?別以為老子不知道,那釀酒業便是連長安、藍田兩位縣令也求助於你解決百姓營生之事,想想這得要多大的產業才能如此。”

便在翁婿說話之機,不知皇帝老兒何時使宮裏太監往“齊王府”接來長樂公主。

長樂進殿,見父皇與夫君的表情似在為什麽事爭論,這皇家的女兒趕緊上前欲打破這等不和諧的氣氛。

“臣兒拜見父皇,長樂可是給父皇帶來好酒,請父皇品嚐。”

這公主當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長樂公主如何知道父皇與夫君爭論正為此事,李世民聞言卻笑眯眯言道。

“還是朕的皇兒知道心疼爹爹啊!不似某些小子,隻知道自己賺錢卻忘了朕這個嶽父。”

此時,太子李治也是進殿,聞父皇之言,迷惑望著徐天、皇姐,不知二人因何事讓父皇如此感慨。

徐天大腦裏一萬匹“草尼瑪”奔騰,暗罵皇帝老兒為錢財竟是如此不要麵皮。

這廝稍稍平息心緒,笑著說道。

“公主且讓人將酒水與皇上和太子品嚐,小子的意思,待釀酒基地建成以後,每月進獻給宮裏數百瓶酒水就是。”

李世民終是得徐天承諾,想不能逼這渾小子太多,得慢慢來,內庫每年從煤礦的收益已然不少,使皇宮生活已是奢侈許多,如是加上海貿的收益,說起來這小混蛋確是已經為皇宮的開支解決了一半。

“就這麽定了,此次張仲堅遠航回來,該給內庫的銀兩,你小子可要如實奉上,不得稍有克扣。”

徐天也是為皇帝老兒如此貪財無語,好在遠海商貿奉上給皇家的銀兩,隻通過海關收的關稅就能彌補,否則,小爺不是虧大了,這事皇上老兒還不知曉,似這些商貿裏的道道,小爺可不能與任何人說,悶聲發大財便是。

太監呈上紅酒,李世民與太子李治喝過之後,皆是為酒水的醇香和口感陶醉。

喝著這等好酒,李世民直是後悔答應徐天每月隻給宮裏數百瓶酒水的提議太早,心裏暗呼上了這混蛋小子的當,然、此時卻不好再反悔,隻能使雙眼目光恨恨盯住徐天。

徐天斜眼見皇上雙目不善盯住自己,心裏卻也有氣,想小爺又不該你的,你這老東西如何便使這等眼光瞪著小爺,當真是得了好處還怨人,真特麽不是個東西,如不是小爺看在公主麵上,就你這便宜的嶽父,小爺如何會將自己辛苦做下的產業,賠著笑臉拱手奉送些給你。

這廝不想再與皇帝老兒掰扯,笑著與太子李治說些閑話之後,借故自己欲回府安排阿托爾伯爵往“齊州”迎接佛郞機國凱瑟琳公主之事,起身與皇上告退。

“你個小混蛋滾吧!長樂皇兒留下陪朕說說話。”

李世民甚是卵脹這小子常使談及利益之事便討價還價,腳底板抹油滑得飛快的奸詐,氣也不是笑也不是開口喝道。

徐天得皇上允準告退的口諭,竟是不顧長樂公主妙目瞧著自己,抱歉笑笑趕緊退出殿堂。

待這廝溜走,李世民對長樂微笑說道。

“這便是你選的女婿,父皇麵前尚敢如此,皇兒於府裏可是過得如意?”

“父皇;夫君對臣兒確是極好,便是臣兒有所求,哪怕是天上的星星,夫君也會想方設法摘下送與臣兒呢。”

見長樂公主滿臉皆是幸福,李世民寵愛有加,滿目慈祥。

“皇兒憑般沒有出息,想朕的皇兒與那混蛋小子為妻,也是他不知幾世修來的福氣。”

“父皇此語臣兒卻是不敢讚同,縱觀大唐青年才俊能配得上臣兒的也隻有夫君了,父皇比臣兒更知徐天的本事,不管是於軍政大事還是待人接物,論能力和耿直,朝廷上有幾人能與之相比,否則父皇也不會使其為太子弟弟的少師,臣兒得天眷顧,能覓得此等夫君,幸甚!”

李世民聞皇兒長樂公主這番言語,暗自歎息。

“女大不中留啊!”

“掖庭宮”中,父女、姐弟再是閑談歡樂之事,談及已故的母親長孫皇後,自又是淒淒戚戚陷入追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