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景寒哭笑不得,很明顯,公主殿下在耍小脾氣,但是這脾氣究竟是從何而來?

“殿下,您先消消火,”郭景寒無奈道,“卑職正在審問犯人,您別在這裏,千萬別嚇著您。”

“你是在說本宮膽小?!”南宮漾炸毛,“本宮也是經曆過生死的人,不勞郭叔叔操心。”

郭景寒語塞,公主殿下發起脾氣來,還真是有幾分潑婦的潛質。

“殿下,卑職不審便是,來人,將他們先關起來,等晚些時候再行審問。”郭景寒無奈的吩咐禦令衛將他們收押,要帶著南宮漾去正殿說事。

誰料南宮漾一聲吼,“慢著,本宮今天就要在這裏,郭叔叔,繼續審問吧,本宮不說話便是。”

郭景寒無奈至極,隻好按照她的命令繼續審問犯人。

雖然說是審問犯人,但因為南宮漾在此,頤和宮的太監宮女也都寬了心,畢竟是皇後娘娘的兒子,有他在,他們這群下人也能少受些苦。

審問進行的很不順利。

所有人的一口咬定,沒有見過什麽人將小李子帶進西院,包括林嘉良兄妹二人的隨從。

南宮漾更加氣悶了,怎麽可能沒有人見過,難道一個大活人會憑空出現不成?!

鬧心!

太鬧心了!

南宮漾跺了跺腳,“郭叔叔,你給本宮出來!”

郭景寒一臉懵逼:“……”

“殿下,您……”

“本宮今日心情不好!”南宮漾打斷他的話。

是是是,是個人都看出來了……郭景寒暗道,不知為何,看到公主殿下氣的跳腳的樣子,還真是有幾分好玩。

郭景寒道:“殿下這是生誰的氣,不然卑職給您抓來那人,好好地出一口氣?”

顧明城挑眉,郭大人這話可真是說不得啊,他對這其中的事情一清二楚,但是身為罪魁禍首,顧明城此時隻想看他的笑話。

“嗬嗬。”南宮漾冷笑。

郭景寒寒毛倒豎,神色警戒。

“郭叔叔真是很貼心呢。”南宮漾眯著眼睛,皮笑肉不笑。

郭景寒這下心都打顫了,跟隨南宮宸數十年,他自認對南宮宸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但是眼下卻對公主殿下毫無辦法。

但是他知道,公主殿下這是生氣了,很嚴重,特別嚴重。

“殿下,卑職知錯。”郭景寒舉手投降,南宮宸不在,他可不敢硬扛這個小祖宗。

南宮漾簡直要氣笑了,這郭叔叔很可以啊,識時務者為俊傑,可以,很好!

“郭叔叔哪裏有錯,本宮怎麽不知?”南宮漾冷著一張小臉道,“本宮覺得郭叔叔做得很對。”

的確很對,無論是從長輩情誼還是君臣之道上,郭景寒沒有絲毫差錯,瞞著南宮漾這件事,對她隻會有好處,但是南宮漾就是受不了這般。

她很氣,氣自己年幼,氣自己裝糊塗,抱著一個得過且過的念頭,完全沒有讓南宮宸與郭景寒放心的表現,這樣的她根本沒有任何能力保護住身邊的人。

郭景寒知道,潯陽公主殿下這次是真的火大了,除了小李子身中十日散,郭景寒實在想不出什麽別的事情,心底不由得將王連山這個老家夥罵了個狗血淋頭,但他卻還是隻能揣著明白裝糊塗。

南宮漾不提,他絕對不能說!

“殿下可別氣壞了身子,您還有監國大任在身。”郭景寒道。

“你還知道本宮身負監國大任,你瞧瞧你做的事情,哼——限你三日之內找出禦庭司的內奸,否則……”南宮漾傲嬌的瞥了他一眼,臉上的威脅意味十足。

郭景寒無奈,公主殿下生氣,他這做小鬼的反倒遭殃,隻好道:“卑職謹遵太子殿下旨意。”

南宮漾得到這個答複,心底總算是滿意了,帶著顧明城‘趾高氣揚’的離開了刑房。

“殿下這般胡鬧,不怕寒了郭大人的心麽?”顧明城低聲問道,他比南宮漾高不少,低聲說話時微微傾下腦袋,倒是顯得二人分外親近。

南宮漾被他吹的耳後癢癢的,耳間微微泛紅,她忍不住縮了縮腦袋,以掩飾自己的不適。

“阿城多慮了,本宮與郭叔叔親近,若是這件事本宮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他才需要擔心。”南宮漾低聲道。

南宮漾並非愚鈍之人,郭景寒也不是。若是小李子中毒這件事情,南宮漾這個做主子的不站出來說兩句,一則顯得她慫蛋,二則縱長父皇與禦庭司對她的幹預。

她是沒有稱帝之心,但卻不是任人擺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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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百花樓。

本是周身飄香,風花雪月之地,而僻靜的廂房卻仿佛是一個世外之地。

屋外歌舞升平,鶯歌燕鳴,一片旖旎,屋內一壺清茶,兩人對飲,桌上的刀劍平添了幾分肅穆。

“事情辦的怎麽樣了?”一道清澈的聲音壓低了問道。

“這還用說,我塞北鳶出手,哼——”一道嘶啞無比的聲音說道,語氣中充滿了得意。

“那小太監怎麽樣了?”

“想來是必死無疑,挑撥離間之事,我塞北鳶可是最在行,不過那小太監畢竟是個奴才,殺了他又有什麽意思,我看不如直接殺了那個蠢小子算了。”塞北鳶低聲說道,他的聲音十分難聽,但卻非常有自信。

那人搖搖頭,“皇室暗衛可不是吃素的,你沒見過西鳳國皇室的可怕……那人,你是殺不掉的。”

塞北鳶不屑道:“哪有那麽厲害,你的人在那裏訓練了很長時間,身手不還是那麽差。”

“你與他交手了?”那人有幾分急切。

“廢話,我不但交手了,還把他殺了。”塞北鳶不在乎道。

“你!”

“誰讓他沒本事呢,小爺我打的不夠盡興,替你清理一下門戶,不用感謝。”塞北鳶語氣輕佻,分外不屑,不過是幾個回合之間,那個人便已經支撐不住,他打的很掃興。

明明打不過,還硬要說自己很厲害,這樣的人,真的很倒胃口。

所以,他賜予他死的寬恕。

“哼!塞北鳶,我敬你在江湖之中有幾分薄麵,你這樣隨意殺我的人,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交代?”

“交代?不好意思,”塞北鳶放下了手中的茶盞,輕聲而又無比認真的語氣,“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