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他們是同一個人?”
那啞奴猛地點頭,一臉哀求的看向南宮漾,他似乎嗅到了某種叫做希望的味道,他無比的想要逃脫。
林嘉良臉色有些難看,拎著尋來的馬鞭‘啪’的一聲打在了啞奴的身上,怒罵道:“蠢奴才,發現了為何不早說!”
“呃……唔……”站出來的那個啞奴無比委屈,用力的比劃著,想要告訴他那日他去尋過林嘉良,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林嘉良看到這名啞奴不服氣的辯解,心中殺意淩然,一個奴才而已,居然敢如此囂張的跟自己叫板,真是找死。
“啪!”
一道血紅的印子出現在那名啞奴黝黑的臉上,隱約可以看到血珠一顆顆沁出。
南宮漾心有不忍,看到啞奴的袖口處繡著的‘五’字,便道:“表哥,既然啞奴五見過那個人,不如將他帶進東宮,與小李子好好確認一番,說不定會有所收獲。”
啞奴五是唯一見過凶手真實麵目的人,小李子雖然與凶手有過交鋒,但卻沒有見過他究竟是何人。
“不是有畫像嗎?”林嘉良冷笑道:“太子你仁義心腸,但此事卻並非你能管得,武林盟的啞奴,沒有任何易主的可能性。”
“如今他既生出了叛心,更是留他不得。”
林嘉良麵色冰冷,抽出禦令衛的繡春刀,用力揮向啞奴五,絲毫不留任何轉圜的餘地。
南宮漾阻攔不及,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錚——”
一聲金屬與金屬碰撞而出現的響聲,讓南宮漾鬆了一口氣。
郭景寒手持刀鞘,強硬而有蠻橫的將林嘉良的刀擋在一旁。
“林公子如此心急,莫非其中真的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還是說林公子做賊心虛,想要殺人滅口,掩蓋自己的醜惡行徑。”郭景寒字字誅心,直戳林嘉良的要害,臉色鐵青的林嘉良手腕一轉,別過郭景寒的刀柄,繼續向前刺去。
“莫不是被本官說中了?”郭景寒冷笑,說話間手中動作不停,竟然再次將林嘉良的刀擋在一旁。
林嘉良更加惱怒,西鳳國皇室與武林盟因林無瑕結怨,雖然麵上是親家,但真正的關係卻不足為外人道也,郭景寒不知從哪裏得知這些事情,明嘲暗諷,好不氣人!
“郭大人若有心潑髒水,那林某接下便是。”林嘉良冷笑,將禦令衛的繡春刀擲在地上,雙手張開,大聲道:“林某就在這裏,郭大人可以隨時來擒。”
郭景寒會抓林嘉良麽?當然不會,林嘉良雖然有嫌疑,但身為林無瑕的嫡親侄子,武林盟的少主,當今太子的表哥,縱然是要抓,也要等皇上親自來下令,萬萬不是他一個暫代禦令使能夠決定。
南宮漾忖度起其中的利弊,莞爾一笑,道:“郭叔叔與表哥不要鬧了,無論是丟失的啞奴,還是這個嫌疑人,都要找回來,本公認為,現在最緊要的是找到那人。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表哥若是清白,自然會洗清冤屈。”
郭景寒收起刀鞘,恭敬地行了一禮:“殿下說的是,卑職這就去全城搜捕。”
“等等。”
顧明城忽然道,“郭大人,聽聞深淵之森有一種鳥,生於北辰國之邊界,其形詭異,喙、翅皆鋒利無比,堪比利刃,可殺人。”
郭景寒一怔,呢喃道:“深淵之森以北……塞北鳶?”
顧明城接著說道:“後有絕世高手,觀其形,塑其身,創造出一種掌法,與剛才郭大人拿出的圖案極其相似……不過這種掌法早已失傳,知道的人不多,我也是從古籍中看到的。”
郭景寒微微頷首,低聲道:“北辰國力微弱,並不尚武,竟然如此掌法失傳,實在可惜……”
“郭大人不知,練習這種苛刻的掌法有一種不可缺少的條件,那便是需要六指。這個世界上,生六指的人並不少,但是同時具有習武天賦的人卻並不多,條件十分苛刻,所以才漸漸失傳。”顧明城輕聲道,“這掌法,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便是名叫塞北鳶。”
郭景寒看向顧明城的眼中充滿了激賞,他的嘴角輕輕勾起,露出一抹勢在必得的笑意。
“請殿下放心,七日之內,必然將凶手歸案。”
有了郭景寒這句話,南宮漾鬆了一口氣,就連看林嘉良都沒有那麽厭惡了。
“表哥,我也算的上是半個武林盟的人,不如將這啞奴送於表弟吧,”南宮漾笑道,“阿澤身為太子,身邊的太監與侍衛傷的傷,死的死,連個用的順手的人都沒有,我看這啞奴機靈無比,又是個會武功的,更不會把東宮的事情說出去,用的應該正合適。”
南宮漾誠懇的說道,她也並非心善之人,但如果能夠救下一條人命,還能換來一顆忠心,何樂而不為。
更何況,武林盟的秘辛或許可以從這些啞奴身上得知一二。
林嘉良看了一眼南宮漾,嘴角勾出一抹冷笑:“阿澤既然身為太子,這啞奴用著也太寒酸了些,不如改日我送幾個更好的侍衛給表弟,免得這些奴才髒了東宮。”
郭景寒的阻撓,南宮漾的討要……嗬,他們就這樣想要知道武林盟的秘密麽,不過,一切都是妄想!
林嘉良眼神漸漸冷了下來,手心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條晶瑩剔透的小蟲子,似蠶非蠶,也不是那些世間俗蟲可比。
“啊……”
一道淒厲而又低啞無比,宛如動物一樣的嘶吼響起,令人忍不住頭皮發麻。
林嘉良低低笑了幾聲,聲音無比溫柔:“開心麽,多吃點。”
遠處,那名啞奴癱倒在地,不停地抽搐著,鮮血從他的七竅淙淙流出,瞪得大大的眼睛漸漸失去了神采。
剩下的六名啞奴迅速低下頭去,甚至都不敢多看一眼。
南宮漾從他們的眼中捕捉到了恐懼與絕望,但卻沒有任何不甘之色。
他們早已被馴服,唯一的反抗者便是如此下場,南宮漾心有哀色,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這是一個弱肉強食,沒有任何道理可講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