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提醒。不過，我比你知道得清楚。”

物極必反。一味地追求超越人類的力量，誰知道未來會引發什麽樣的後果？

樂曦不是不明白個中的道理。

盡管那些屬於『係統』的能力很好用，但過度依賴的話，就算最後複仇成功也會讓她覺得非常的不真實。

她是人，在經曆撕心裂肺的痛楚之後，首先學會的就是成長。識海中的重生係統隨她而來，如今已算得上身體內的一部分。所以無論它是何種產物，樂曦都不會對它有一絲一毫的嫌棄……當然了，偶爾該吐槽的地方還是不能“心慈手軟”。

“既然你的能量不到萬不得已的境況下不能使用，那您老平時還是悠著點，別隨便出來晃悠加坑人了。我以後會腳踏實地的，盡量靠自己想辦法解決問題，你呢就多曬曬太陽，提前準備養老吧。”

『係統』：“養老是啥意思？宿主，你是在嘲笑我沒用嗎？”

“怎麽可能？我隻是在強調能量的寶貴而已。比如說像這次通過更改數據提升我洞察力的舉動，除非是我先一步要求，否則你以後就別‘先斬後奏’了。我不管你的本事有多大，保證你我的安全才是重中之重。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要是連身體都搞垮了，咱們還怎麽去報效國家、建設美好社會呢？”

『係統』：“……你是不是有點跑題，宿主？咱們待的這地方是總裁文，不是青少年勵誌刊物。而且您才是要多悠著點兒，別想一出說一出。有好奇心自然是好的，但也不要好奇的過了頭，忘記正事。宿主你難道沒發現咱們倆聊得熱火朝天的，似乎早已經忽略了什麽人嗎？”

樂曦：……

是哦，差點把周銘他們給忘了。

這幫人在她剛出樂家大門時就暴露出行蹤，甚至一路跟著到了醫院裏。如果不是陳家大少陳青死活不肯說出實情，自己也不想引他們現身。

畢竟她現在的各項能力遠超於常人，若是被問起是如何發現的，還真不好解釋清楚原由。

總不能說是猜的吧，她又不是“算命先生”陳青……

樓道內，少女的臉上還掛著淡淡的微笑。

即使在腦中已經和『係統』激烈地辯論過好幾個來回，但是在不知道內情的外人來看，她也隻是沉默了短短的兩分鍾。

周銘仰視著樓梯上的樂大小姐，見她自剛才開口之後就一直垂著眸，仿佛在思考什麽事情，額頭上的冷汗越冒越甚。豆大的汗珠順著鬢角滑落，很快落到領子裏。他無意識地吞咽下一口唾沫，顯然已緊張驚慌到極點。

一次是意外，兩次還能叫意外嗎？到底是哪裏出了紕漏，大小姐怎麽會發現他們在跟蹤她？

如果不是足夠了解眼前這位少女，周銘幾乎都要懷疑她是不是被什麽髒東西給附了身。然而回想剛才，再加上目前的情況，這一切根本不能用“意外”一詞來解釋，反而像樂小姐的早有預謀——察覺到有人跟蹤；引人露麵；最後再特意乘電梯到上一層，占據整個樓道高處觀望形勢。

過程環環相扣，絲毫不拖泥帶水。

若是沒有人提點，那樂小姐的腦子未免也太好使了。應變能力滿分，聰明得簡直稱得上恐怖二字。

“樂小姐……好巧。您不要誤會，我們不是在跟蹤您，隻是偶然路過，然後……”

周銘的目光偏向一邊，越說越心虛。雖然極力想講些什麽來替自己開脫，可他一時間連個合適的借口都沒想好。

貿貿然出聲之後，無論怎麽辯解都好像有了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然後？你想說什麽？”台階上，樂曦聽周銘吞吞吐吐地說話不幹脆，頗有些不耐的順著他的話頭接了一句。

其實這些人說與不說，她心裏都跟明鏡似的，清楚得很。

周銘他們的跟著自己，八成是辜墨沉的意思。但那家夥最近是吃飽了沒事幹嗎，為什麽老是派人跟蹤她？

“你們出現在這兒的原因我可以不問，不過關於陳青他二弟陳鴻，周銘你應該了解一些內幕吧。可以跟我說說嗎？”

“這個……”

“不能說？還是不知道？跟你透個底，其實剛才你和陳青的對話我全部都聽見了，既是你威脅他不能跟我多說，那你肯定知道些東西。不要急著否認。”樂曦邊說邊走下台階，很快在一眾黑衣保鏢麵前站定。

角落裏，陳青的兩條胳膊被巴倫牢牢地桎梏在身後，想逃卻不能逃。一個肌肉塊發達的大男人現下哭喪著臉，身體緊貼著牆壁，整個人恨不得擠進瓷磚的縫隙裏，以便能夠降低存在感。

昏暗又密閉空間內，此時的氣氛緊繃得瘮人。

隨著樂家大小姐的出現，在場除她以外的所有人都屏著一口氣，不上不下，生怕連喘氣聲大了點都會驚到這位美麗且尊貴的少女。

而周銘頂著那少女帶有審視意味的目光，後背心已然冷汗淋漓，壓力山大。

他死死垂下頭不敢亂看，剛想開口解釋卻被樂大小姐先一步截下：“我知道，這短短的一瞬間你心裏可能已經冒出許多理由，但容我先提醒你一句：想好了再說。我的時間很充裕，所以你最好仔細地考慮一下是繼續瞞著我，還是選擇坦白從寬。”

周銘：“陳鴻的事，我真的不清楚……樂小姐，您還是不要難為我了……”

何況這件事老板早就交代過，不能讓您了解得太多。如今前有狼後有虎，您讓我如何抉擇？

不說不行，說了更不行。早知道大小姐這麽難纏，他死也不會跟巴倫換班。

比起待在老宅裏被boss嫌棄，現在的膽戰心驚才最為難受啊。

“好吧，我體諒你的難處。既然你不願意多說，我便找會說的人來問。你安心待著。”

話落，還沒等一眾人做出反應，樂曦已動作迅速地從口袋裏掏出手機。

她秀眉微蹙，食指隨之在屏幕上敲敲點點，未到十秒鍾就撥通了一人的電話。

那頭的人幾乎是秒接。通過開著免提的手機，聽筒那邊傳來的嗓音低沉卻又透著股難言的溫柔，隱隱帶著笑意：“曦曦？”

“是我。問你個事，周銘是不是對你叛變了？”

“……為什麽會這麽問？”

“猜測罷了。不然你向我解釋解釋，他領著一幫人跟蹤我，甚至阻攔我調查事情，這到底是幾個意思？還是說，他從始至終都是在聽從你的指揮嗎，辜墨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