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這才好好打量一番左相。

記憶中,他似乎是五十七歲,但看起來和七八十歲的糟老頭子差不多。

頭發花白淩亂,胡子很長,也不知道多久沒剃了,自然垂落在胸前。

這樣的一個老人,很難把他和囚禁皇帝的大奸大惡之人重疊起來。

但人不可貌相。

左相指著張建的鼻子大罵道,“豎子,你把我女兒怎麽了?”

張建漫不經心的答道,“生孩子啊,還能幹嘛,畢竟我也隻有這個作用了。”

這時李欣怡終於在宮女的服侍下穿好衣服走了出來。

見到左相,她眼睛一紅,大哭不止,“爹,你可要為我做主啊,他不僅不配合,還欺負我。”

見女兒受欺負,左相胡子都氣歪了,大怒道,“當初輔佐你登上皇位,你是怎麽答應老夫的,如今又是如何做的?”

張建回憶,想起來先帝駕崩後,朝堂不穩。

左相提出可以輔佐他登上皇位,但是他要娶李家女兒為皇後。

並且保證,太子出生之時,他立刻退位給太子,讓皇後垂簾聽政。

先不說這算不算謀反。

如今不是生孩子的問題,他的前身都被榨幹死了,也沒生出孩子。

這特麽的不是要命嗎?

如果能選擇,他寧可不當這個皇上,當個王爺與世無爭不好嗎?

張建無奈道,“我知道你的目的,給你們家生個兒子,名正言順的繼承皇位。”

“其實我也不想當皇帝,你也沒必要像防反賊一樣防著我。隻要你女兒願意配合,生出來了我退位,當太上皇遊山玩水,皇位給你們就是。”

“但問題是,不是我不想生,是你女兒不想生。”

張建雙手一攤,一副我也沒辦法的模樣。

左相的脾氣一點就炸,“豎子,休要挑撥離間,你如果真這樣想,為什麽兩個月了皇後的肚子還沒動靜?”

張建將問題拋了回去,“那你得問你女兒啊,他是怎樣對我的。”

左相活了大半輩子,是個人精,不會因為張建的三言兩語就懷疑自己的女兒。

“要不是看在你是皇家唯一的男丁,本相現在就可扶持另一人上位!”

“從今日起,你若還是不配合,修怪本相無情。”

張建聽出來了,這老登目前還不敢動自己。

他有恃無恐道,“行,那你現在就弄死朕吧,朕死了你就是謀反,朕不信整個大燕國沒有一人忠於帝王,反正朕也不想活了。”

“胡鬧!你身位天子,怎麽能說出如此不負責任的話?”

左相就沒見過這麽不正經的皇上。

如果不是他不想遺臭萬年,造反奪權,早就把張建從皇位上拉下來了。

張建故作憤怒,“反正朕整天被囚禁在深宮小院,連出行都受限製,**之事皇後還折磨朕,不如死了算了!”

李欣怡聽聞這話急了,“本宮何時折磨你了?”

張建雙手伸出,手腕上的糜爛觸目驚心。

他又拉開下擺,整個小腿枯瘦如幹木,因為長時間的捆綁,腳踝處有一道深深的勒痕。

展示完了,張建問左相,“看到了吧,我能怎麽辦?”

李欣怡道,“那是你拒不配合,本宮隻好出此下策!”

記憶中,原主確實對當傀儡這件事很抗拒。

擔心生出孩子後,自己被左相殺人滅口。

張建譏諷道,“此事是逼,就能逼出來的嗎?”

左相問道,“你要如何才能配合?”

張建提出自己的條件,“不能再限製朕的出行,朕想去哪就去哪,這兩個月朕與皇後日日歡愛,他肚子還沒動靜,和朕的身體虛弱有關,朕需要山珍海味補補身子。”

“還有,朕每天看到皇後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受孕概率自然就低,朕要納妃。”

“不可能!”左相的腦子嗡嗡作響,“真當本相老糊塗了,若是皇嗣生在別家又要如何?”

張建本來也沒打算他能全部同意,所以他退求其次,“那行,妃子不要了,但是她得在床事上配合朕,而不是讓朕配合她。”

李欣怡怒道,“不可能,我憑什麽要配合你這個窩囊廢,你如果不同意,本宮就再把你綁起來。”

左相在思考。

張建眼珠子一轉,對著旁邊的柱子就撞了上去,大哭道,“如果還把朕關在那破院子裏,朕還是死了算了!什麽皇嗣,什麽張家血脈,你們找別人去吧。”

他倒是沒用力,可咚的一聲,還是嚇了左相一跳。

左相忙阻攔,“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別以為本相好拿捏,如果一年內皇後的肚子還沒動靜,本相隻能另行他法了。”

什麽另行他法,造反還說的這麽文縐縐的。

一年後,指不定誰求誰呢?

張建心中已經有了一個計劃雛形。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總不能當一輩子傀儡皇帝吧?

他要重新奪回權柄!

不過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張建達成眼前目的,咧嘴笑道,“成交!”

左相疲憊的揮揮手,“你與皇後回去吧,剩下的事兒本相來安排。”

張建道,“還有一事。”

左相的暴脾氣差點又被忍住,“你夠了!”

張建道,“今日那太監交於朕處置,他見到了朕不堪的一麵。若是說出去,傳到大臣和將領的耳中,左相可要想想後果。”

一個太監而已,死就死了。

左相不耐煩道,“可!”

回到寢宮,張建往榻上一躺,“皇後,朕累了,先睡會兒。等那小宮女到了,你命她去禦膳房給朕拿點好的吃,朕吃飽了才能有力氣和你造孩子不是?”

李欣怡羞憤的臉色通紅,說出的話卻很歹毒,“狗皇帝,你別以為我爹答應你的條件你就可以欺負本宮了。本宮是不能殺你,但我若不高興,還捆著你,餓著你,折磨你。”

“真以為本宮沒有辦法對付你嗎,本宮是後宮之主,在後宮中依然是本宮說了算!”

張建解開腰帶,“看來剛剛的教訓還沒有讓你懂得什麽叫尊卑。”

李欣怡後退一步,心虛的問,“你要幹嘛?”

張建抓住她的手腕捆好,吊在床頭。

李欣怡慌張的掙紮,“狗皇帝,你放開我,我要殺了你!”

張建剛準備教訓教訓她,就聽門外傳來宮女的聲音,“陛下,左相命奴婢來服侍您。”

張建道,“進來。”

宮女進來看到皇後時愣了下,慌忙跪地,“皇後娘娘,奴婢什麽也沒看見,奴婢這就出去。”

“回來!”張建捏著皇後的小臉,笑盈盈的問,“皇後娘娘不會怪罪的對吧?”

李欣怡氣的牙直癢癢,“狗皇帝,你不得好死!”

啪!

張建反手就是一巴掌抽上去。

“給你臉了是嗎?”

李欣怡被打蒙了,眼睛都紅了一圈。

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打過她。

她還想罵人,可對上張建那雙冰冷的眸子,頓時老實了。

宮女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張建道,“以後你隻聽朕的,朕要你做什麽就做什麽,皇後不敢對你怎樣。”

宮女還是害怕。

張建捏住李欣怡的下巴,半威脅的問道,“皇後娘娘,你說是嗎?”

李欣怡怨恨的瞪著他,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字,“是!”

張建笑嗬嗬的把宮女攙扶起來,“看,皇後都說不怪你了,今後你負責朕的衣食起居。對了,朕餓了,你去禦膳房讓他們給朕做些吃食。”

宮女如蒙大赦,急急忙忙的跑出去,“奴婢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