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狐狸各懷心思,結束了這場談話。
段秀婉離開後,張建擬旨,將左相答應使團的物資備好,不可克扣,隻許多不許少。
旨意下發後,中書省迅速審批,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與此同時,他這個皇帝的聲望也一落千丈。
昏庸,好色,無能,種種詞語流傳於民間。
這其中不乏有心人的推波助瀾。
張建聽聞隻是笑笑,對為他打抱不平的小娥道,“他人隻知朕昏庸無能,卻不知朕的雄心壯誌,讓他們說去吧。”
夜間,張建招來吳用。
遞給他物資清單,張建的目光灼灼,“搶這些東西,需要多少人?”
吳用拿過清單看了一眼,手抖的差點將紙丟在地上。
他抬頭震驚的看著張建,“陛下,這……這……”
吳用整個人都麻木了,他好半天都沒緩過來。
他想到貨物一定價值不菲。
沒想到如此之多。
別說裝備一個錦衣衛。
就算組建一支軍隊也綽綽有餘。
張建不急,慢慢喝著茶,等著吳用平複心情。
一壺茶喝光了,吳用才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媽的,幹了!”
張建要的就是他這份血性。
哐!
張建的手掌拍在桌子上,站起來拍拍吳用的肩膀,“別怕,朕是你的後盾,這些東西搶回來,你就是朕的錦衣衛大都督。”
大燕國唯一的皇權直屬機構是禁軍。
如今禁軍糜爛,張建需要隻聽從自己一個人命令的軍隊。
大都督三個字,如一記重拳砸在吳用的胸口。
他麵色潮紅,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權利欲望在他腦海中交織,隨著血液不斷的湧向大腦,理智逐漸被吞沒。
張建道,“物資準備需要時間,不急,朕先送你出宮去聯絡舊部,你需要多少人?”
吳用露出為難之色,“陛下,卑職發展到現在,手下心腹不過才三十餘人。”
張建嘴角勾起,“老驢坡還有五千人呢。”
餅畫完了,張建敲打道,“朕隻有一個要求,無論如何都不要讓別人知道是朕做的,明白嗎?”
吳用用力點頭,“卑職明白。”
張建揮手,“去吧。”
翌日。
張建在沒有得到左相通知的情況下,主動召集文武百官上早朝。
當眾宣布迎娶公主,封小娥為妃,取消小娥賤籍,賜姓,李,為皇後李欣怡的妹妹。
此話一出,朝堂再次炸鍋。
迎娶公主他們不在意,但是迎娶一個賤婢,賜姓李,他們忍不了。
大燕國世家為尊,階級明顯,賤籍就是賤籍,沒有任何翻身的可能。
中書省尚書上前一步,“陛下,此舉不可啊,開了賤籍封賞的先和,與社稷不利。”
經過多日觀察,張建知道尚書是中立派。
張建淡淡的問,“與社稷不利,還是與世家壟斷官場不利?”
尚書無奈之下,隻能搬出左相,“陛下,李乃國之大姓,左相姓李,此事是否與他商議?”
張建麵不改色的撒謊道,“不需要,朕已經與皇後達成一致,她願意收下這個妹妹。”
封妃是小。
打破後宮平衡為大。
左相掌權,皇後掌管後宮,內務府總管又不是自己人,張建在宮中獨木難支。
這次是試探,也是權力上的交換。
有小娥做支點,張建可以名正言順的往後宮中塞自己人。
否則皇後一句,本宮不需要,難不成還能強塞不成?
皇後答應,群臣想勸,也不知從何勸起。
但彈劾一個一個接踵而來。
虱子多了不壓身,張建的名聲現如今已經是臭魚爛蝦,害怕這點蚊蟲叮咬嗎?
張建道,“此事就這樣定下,大理國公主一會兒入宮,朕與你商議運輸之事。”
退朝後,張建前往仁明宮,與李欣怡說認妹妹之事。
李欣怡氣的掀翻了桌子,又摔了一套茶具,“你讓本宮認一個賤婢當妹妹,欺人太甚!”
張建隻說一句話,“四娘還在朕的殿中,你若同意,朕送她出宮,此事就此揭過。你若不同意,朕將此事告知天下,大燕國不需要一個心腸歹毒,嫉妒心重,無法容人的國母。”
李欣怡指著張建罵道,“狗皇帝,你不得好死!”
張建抬腳踹在她的小腹上,“你爹現在自顧不暇,此事若公布出去,你爹會保你,還是放棄你,你可要想清楚。”
李欣怡掙紮道,“她需要我為李家生下太子。”
張建拋出重磅炸彈,“你妹妹諾蘭,已經在朕的殿中住下多日。”
李欣怡人傻了,“她在養心殿?”
張建勝券在握,“你不信,派人去查看一下便知。”
李欣怡癱坐在地,皇後之位是她唯一的籌碼。
她誤以為李諾蘭和張建已經發生關係。
如果諾蘭先懷上龍嗣,那她還有什麽價值?
現如今,地位不保,李欣怡終於慌了。
她隻能答應,“好,我認小娥為妹妹。”
張建轉身便走,“如此甚好,冊封當日,你與小娥攜手同出。”
“等等!”李欣怡央求道,“你什麽時候給我孩子?”
張建玩味的看著她的肚子,“你不是已經懷孕了嗎,若是你擔心被戳穿,不如說朕剛剛這一腳不小心把孩子踹掉了,如何?”
李欣怡嚇得花容失色,“不可!”
她現在需要這個孩子保住自己的皇後之位。
張建再也不看她,抬腳離去,“你好自為之。”
回到養心殿時,一名太監等在殿門口。
萬有上前一步道,“陛下,左相派人來送信。”
張建接過來看,上麵說的都是一些沒營養的訓斥,威脅的話語。
張建掃了一眼就丟回給太監,“去告訴左相,朕心意已決。”
現如今,他已經無懼左相威脅了。
仁明宮,皇後李欣怡同樣收到左相的信。
信上全是責罵。
責怪她為什麽沒有看住皇上?
為什麽連妹妹入宮都不知道?
為什麽同意認小娥為妹妹?
責令她必須把李諾蘭找到送回相府。
李欣怡不由得攥緊五指,指甲戳破紙張,眼淚一滴一滴落下。
明明都是一個肚子裏出生的,她的命運就這麽悲慘,成為生孩子的工具,而妹妹什麽都不用做,就能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不知不覺,父女之間已經出現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