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國起兵,消息重大,張建的臉色也凝重起來。
“信呢?”
盧子義將信呈上來。
上麵是大理國的文字,張建不認識。
盧子義認識,翻譯給張建聽。
張建的目光落在盧子義的身上,第一次認真的思考盧子義的身世。
他撒謊了。
光是能看懂大理國文字這一條,他絕對不是普通的世家子弟兵。
聽完信中內容,張建將對盧子義的懷疑隱藏在心底,詢問道,“魯侍郎,認識大理國文字?”
這句話是問趙友明的。
趙友明翻看內務府的官員名冊,“陛下,魯侍郎自幼在西北長大,兒時應該與大理國有過接觸,應該是懂的。”
張建冷笑著問,“大理國的探子,在你們內務府任事如此之久,你這個總管怎麽當的?”
趙友明大呼冤枉,“陛下,老奴平日盡心盡責,從不怠政,陛下明察。”
張建沒想到,原本隻是查段秀婉遞信的小事兒,能牽扯出兩國大事。
解鈴還須係鈴人,大理國沒直接開啟國戰,恐怕就是因為段秀婉還在自己的手裏。
當初聯姻這一步走得可謂是無比正確。
如果放段秀婉回國,恐怕如今大理國已經**,兵臨城下了。
張建如今對左相恨得牙根直癢癢。
如果不是他引狼入室,也不會讓大理國發現大燕國的外強中幹,更不會有如今一係列的事情。
張建罵道,“老匹夫自作聰明,自以為能掌控全局,朕饒不了他!”
如今隻需要找到左相勾結大理的證據,就可以牢牢的拿捏住他,甚至直接把他從相位上拉下來。
成立錦衣衛,將錦衣衛設為獨立機構之事,就更加容易。
碰巧,此事張建已經命吳用去做了。
翌日。
張建命萬有將段秀婉軟禁,禁止她自由出入後宮。
同時讓吳用暫緩追查宮女之事,錦衣衛的人全部散到長安城中,尋找大理國派來的奸細。
與此同時,相府。
左相正在喝藥,經過多日的調理,他的身體逐漸好轉。
“相爺,大事不好了!”
管家慌張的衝到堂前,“相爺,現在長安城到處都在傳是你瞞著皇上引大理國使團來朝,又截了大燕國給大理國的賞賜,酒樓說書的都在講呢,已經控製不住了。”
“咳咳咳……”左相喝藥時嗆了一口,胡須上全是黑色的藥渣,“你說什麽,事情是誰傳出去的?”
管家哭喪著臉,“小的也不知道啊,前幾日城中還沒這說法呢,隻過去一夜。”
相府門外吵鬧。
賣國賊,大奸臣等字眼隔著牆都能聽見。
管家回頭看了一眼,“相爺,百姓現在都堵在相府門外,要不然您躲一躲吧?”
左相吹胡子瞪眼,“本相能躲到哪裏,此事肯定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定是內務府的趙老狗被我逼得走投無路,開始出陰招了。”
管家眨眨眼睛,“相爺,內務府有這麽大能量嗎,有沒有可能是皇上?”
左相不屑道,“皇上隻是個毛頭小子,雖然占了本相幾次便宜,但還嫩著。趙老狗養的那些閹狗,遍布整個長安城,此事定是他做的。”
管家問道,“相爺,我們應該怎麽辦?”
左相認真思索一會兒,“本相進宮去見皇上,這麽大的事情,老夫得先發製人,將髒水潑出去,不然任由輿論發展,對相府名聲不利。”
左相自以為還在掌控之中,勝券在握道,“老夫會讓皇上親自澄清此事。”
管家拍馬屁道,“還得是相爺,那群閹人再鬧騰也沒用,相爺出手就能把他們按死。”
左相很享受管家的誇讚。
人越老,就越是對權力迷信,左相道,“你收拾一下,備好馬車,事不宜遲,本相現在就進宮。”
養心殿,張建正在聽楊賀匯報。
沒錯,輿論是他讓楊賀散布的消息。不止如此,還買通了所有酒樓內說書的人,將編排好的故事交給他們,讓他們今日在酒樓中大肆宣揚。
“陛下,左相來了。”
張建與楊賀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對方眼底的笑意。
張建道,“去書房。”
張建在書房中接見左相。
左相進書房後就大發雷霆,“趙老狗欺人太甚,此事對國事有多大影響,他考慮過嗎?”
左相把字畫掀翻一地,“閹人就是閹人,目光短淺,如果引起兩國交惡,他擔得起責任嗎?”
張建聽著,麵帶笑意,心中卻在冷笑。
如今大理國已經整軍備馬準備進攻大燕國了,還說別人目光短淺。
他在引狼入室的時候就應該想到大理國不是普通的仆從國,而是真正有能力對大燕國造成威脅的從屬國。
張建聽左相發泄完,慢悠悠的問道,“左相,那批黃金鹽鐵到底在哪,如今大燕國看似國力強盛,實際上國庫空虛,已經養不起兵了,大理國真的發動戰爭,你要朕如何?”
左相震驚的問道,“你也認為是本相做的?”
張建道,“此事,隻有你有實力做,你承認也沒關係,朕沒本事和你索要這批黃金鹽鐵,但是朕希望左相能多考慮考慮朕的難處,多少能支援一些。”
左相氣的一掃袖子,“放屁,本相根本沒見過這批貨。”
張建當然知道不是他做的。
因為這批貨在他手裏呢。
但左相確實派人動手了。
張建自然不能放過他,“那左相認為,這批貨在哪,找到這批貨,即便大理國打過來我們也不怕。但是如果這批貨被大理國藏起來,或者落入其他人之手和大理國聯合,大燕國就危險了。”
左相也不知道是誰做的。
趙友明沒這個實力。
朝堂上,派係林立,他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誰有這個能力。
思索半晌,他說出一個讓張建啼笑皆非的名字,“樊牢,他在老驢坡駐紮著軍隊,此事隻可能是他做的。”
張建艱難的掩飾笑意,“樊將軍難不成想擁兵自重?”
左相信誓旦旦的說道,“必定是他!”
張建又問,“左相背著朕聯係大理國的時候,就沒想過如今的情況?”
左相還真沒想過棋差一著會造成如今的局勢,自然不會承認。
他反咬一口,氣急敗壞的說道,“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不如想想如何補救。”
張建圖窮匕見,“朕有一個想法,需要得到左相的支持,長安城的流言蜚語,朕也會出麵為左相擔保澄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