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秀婉還沒準備好。

她在等大理國的消息,還沒決定是否要和大燕國聯姻。

可是她掙脫不開。

男人在力量方麵有著絕對的優勢,手被控製住,她平日裏練過再多招式也施展不出。

段秀婉慌張的求饒,“陛下,我還沒準備好,能不能再給我一些時日?”

張建問道,“等你們大理國大軍壓境,你才會準備好嗎?”

此話一出,段秀婉眼神都清澈了。

她撇過頭,不敢與張建對視,“沒有,不會,隻是我個人還沒準備好。”

張建將她的手腕抓住舉過頭頂,另一手捏著她的下巴,強行對視,“朕拿到了你的信。”

段秀婉瞳孔收縮,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已經暴露。

她抬起頭,用力撞向張建的鼻梁。

張建再有準備,鬆開手後退。

段秀婉的手伸到枕頭下,拿出一把短刀。

張建這些日子不是白練的,在盧子義的陪練下,他的拳腳突飛猛進。

看到段秀婉的動作,張建就意識到她要做什麽。

提前一腳踢在段秀婉的手肘,抬手給了她一巴掌。

啪!

清脆的聲音響起。

段秀婉還想動手,張建控製住她的手腕,奪刀,刀子貼在段秀婉的臉上,“行刺朕,已經是死罪。”

段秀婉罵道,“狗皇帝,有本事你殺了我,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與左相合謀殺了使團。”

張建又是一巴掌抽上去,“能好好說話嗎?”

段秀婉的目光能殺人。

張建問道,“大理國安插多少探子進來,怎麽聯絡他們,你肯定知道吧?”

段秀婉閉口不說。

刀尖在段秀婉的臉上遊走,冰涼的觸感讓她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刀尖停在段秀婉左邊的臉上,張建的手稍微用力,刀尖處刺痛感襲來,段秀婉嚇得閉上眼睛。

“還是不說嗎?”

段秀婉仍舊閉嘴。

張建的手再度用力,刀尖刺破段秀婉的皮膚,溫熱的血流了出來。

段秀婉再剛烈,也隻是一個十九歲的少女。

終於忍不住,尖叫出聲,“我說!”

張建沒有收手,作勢要將刀尖往下滑。

現在隻是小小的傷口,若是滑下去,半張臉就徹底毀容了。

段秀婉連忙說道,“我們大理國與鳥獸親近,平日用口技模仿鳥獸的聲音傳遞消息,如果有人在附近,自會尋著聲音來見。”

張建問道,“魯侍郎,是你用這個方法引來的?”

段秀婉點頭,因為刺痛傷口,眉頭皺了起來,“父王和我說宮中有大理國的眼線,教了我聯絡方法,魯侍郎聽見聲音來見我,於是借著騎馬的名義,我讓他幫忙將信送出去。”

張建問道,“隻有他一人?”

段秀婉說,“我不知道,但隻來了他一人。”

張建猜測類似於魯侍郎這種奸細肯定還有,可能是在觀望,也可能是身份不便暫時來不了。

這大燕皇宮還真是千瘡百孔,什麽蒼蠅蚊子都能飛進來。

張建讓段秀婉當場學了幾段傳遞信息的口技聲。

光是鳥叫就有十幾個不同的意思。

還有其他野獸的叫聲。

張建本來想學,把大理國的奸細釣出來。

但這東西很考驗天賦,他學了很久也沒學會,嘴都吹幹了。

這麽看來,段秀婉短時間是不能殺了。

張建將她的房間仔細搜查一遍,確定沒有藏有其他凶器,“朕暫時不會殺你,但是你也別有其他歪心思。”

張建離開後,讓楊賀派人全天盯著段秀婉,尤其要注意鳥叫聲。

同時也在思考,要不要讓錦衣衛也學一下這種傳遞消息的手段了?

有些時候接頭不方便說話,用鳥叫可以很好的掩人耳目。

相府。

左相從宮中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書房,誰也不見。

相府夫人幾次求見,都遭到拒絕。

夫人問管家,“老爺這是怎麽了,你們進宮有發生什麽嗎?”

管家也很疑惑,“我不知道啊,相爺去時很生氣,回來的時候一句話也不說,我也不敢問啊。”

書房中,左相在寫信。

他寫了一封又一封,多數都是送往長安城外的。

這些年,左相利用自己的職權,提拔了不少自己的門徒上來,安插在各個位置。

今日與張建相見,讓左相意識到皇帝變了。

不再是那個任由他掌控的傀儡了。

他得給皇帝施壓,讓他知道,沒了自己,他這個皇上什麽也不是。

第一封信,寫給的是河南太守。

如今河南水患,災民無數,他讓河南太守寫一封奏折,向宮中求救,要錢要糧。

還有一封信,寫給河北,讓他們放韃靼人入關劫掠,再向宮中求助。

整整一夜,左相研了足足一根墨,寫了數十封信。

最後一封信寫完,左相吹幹紙上的墨跡,將信裝好,露出冷笑,“無知小兒,你自以為能掌控朝堂,老夫讓你明白,什麽才叫真正的權利。”

左相換上下人的衣服出門,避開所有耳目,鑽到長安城北的一個小巷子裏。

這裏有一家鏢局,平日裏一點生意都沒有,但是養了幾十名鏢師。

這些鏢師,都是左相的心腹。

左相將信分發下去,“三日內,把信全部送出去,要快,明白嗎?”

左相沒有發現,房頂上趴著一個穿著飛魚服的錦衣衛。

相府是重點的盯梢區域,出行的每一個人都會被監視。

其中一個鏢師無意間抬頭,剛好和錦衣衛對視上,喊道,“誰?”

錦衣衛連忙逃走。

左相從未在意過錦衣衛,認為隻是張建收養了幾個心腹,沒什麽威脅。

他回頭朝著房頂看了一眼,沒有往錦衣衛的方向去想,“可能隻是個毛賊,別管他了,抓緊時間。”

鏢局分發信件給鏢師,安排假的鏢單,準備出城。

與此同時,左相出門去鏢局送信這件事,在半個時辰後,已經遞到楊賀手中。

楊賀在看到信息後,第一時間找到張建,“陛下,左相行動了,帶著信件去了東升鏢局。”

張建露出了然於胸的笑容,“果然,朕就知道他不會安分。你將此事告知萬有,讓他找個借口,把東升鏢局控製住。再去吏部,讓他們做個假證據,嚴查。”

“朕要讓他的信,沒有一封能離開長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