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張建召見吳用,楊賀,盧子義,萬有,齊聚一堂。

他們四人是張建的全部班底。

如今齊聚一堂,四人的臉上都帶著凝重之色。

他們知道,有大事發生了。

吳用數日不見,皮膚變得更黑,但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精壯,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銳利如鷹,隱隱有了上位者的氣勢。

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忘記張建的提攜之恩。

在張建麵前,收斂鋒芒,恭敬抱拳,“陛下。”

張建點頭示意,“這裏都是自己人,朕有話就直說了。朕抓到一人,右相的三兒子,供出右相的狼子野心。”

“如今宮中耳目眾多,不能輕舉妄動。朕擔心右相得到消息狗急跳牆,需要製定一個計劃,一舉拿下這個狗賊!”

“吳用,錦衣衛如今有多少可用之人?”

吳用思考片刻,“除去宮中留下的人,以及長安城遍布出去的眼線,卑職手中還剩下三百多人。”

張建道,“今晚全部散出去,隱藏起來包圍右相府,密切監視。”

“是!”

“楊賀,你讓宮中的錦衣衛都機靈點,朕擔心右相不會善罷甘休。”

“是!”

“盧子義,這幾日你辛苦些,朕的安危就靠你了。”

“卑職明白。”

還剩下萬有。

他眼巴巴的看著張建,希望張建能給他一份差事。

張建笑了笑道,“暫時不需要你動,禁軍一動,右相那個老狐狸肯定察覺到。”

萬有大失所望。

張建故意逗他,“不過不代表你沒事情做,等動手的時候,你需要讓禁軍立刻包圍相府,一隻蒼蠅也不能飛出去,明白嗎?”

萬有深吸一口氣,激動道,“是!”

“都下去吧,今晚行動。”

當晚,右相的死士有一次衝擊刑部的大牢,造成四死十二傷。

死士留下二十多具屍體。

看得出來,右相真的急了。

張建不僅沒急,翌日,還在養心殿接見工部尚書韋科。

仿佛把右相忘了一樣。

工部尚書年紀隻有四十出頭,但皮膚黝黑,手上有厚厚老繭,頭發稀疏,看起來像是六十歲的老人。

韋科拱手,“老臣韋科,拜見陛下,謝陛下幫老臣要回俸祿。”

“老臣倒是無所謂,但是這手藝不能後繼無人。工部已經兩年未有俸祿,年輕人走的走,跑的跑,難以為繼……”

說著,韋科竟然哭了起來。

他用袖袍擦了一把眼淚,行了跪地大禮,“陛下請受老臣一拜。”

張建心中苦澀,連忙上前把韋科扶起來。

這才是真正的做實事的人。

明明俸祿是他們應得的,隻是發了兩個月的俸祿而已,就如此激動。

曾經他們過的是什麽水深火熱的日子?

張建道,“此事怪朕,朕竟然才得知此事,讓愛卿受委屈了。”

張建從桌子上拿起一張圖紙,上麵畫著一個水車,還有冶煉鋼鐵的爐子。

目前煉鐵都是依山而建的碗式爐,隻有靠近出風口的位置,才能達到一千兩百度融化鐵水。

融化後,還需要人工將其倒出。

這個過程極其危險,每個月都有因此喪命的工人。

不僅如此,添加礦石,清理礦渣,這個過程耗時耗力,隻有等爐子完全冷卻才可以做。

而張建畫的這個爐子,一改常態,是立式的。

張建也隻是畫了個草圖,他不是工科,隻記得有這麽個東西。

高爐像個大煙囪,從上麵加料,下麵是出鐵水口,出風口,和出煤渣的口。

具體的力學結構他不懂,反正大致畫出來圖形,剩下的交給專業人士研究。

圖紙交給韋科,“你看看,這東西能製作出來不?”

韋科拿在手中。

起初沒怎麽在意,畢竟皇上可能就是心血**,畫了個小物件,讓他製作出來。

但是仔細認真看過後,整個人如遭雷擊,愣在當場。

雖然這裏麵缺少很多細節和結構,但隻是此番設想,就能解決鐵水爐渣無法分離的窘境。

“這……這……”

韋科激動起來,捧著圖紙像是捧著比黃金還珍貴的東西,“陛下,這圖紙,從何而來?”

張建道,“昨日做夢,夢裏有個仙人給朕的。”

韋科跪地,仰麵看向天空,舉著圖紙道,“天佑大燕國啊,聖君,明君!”

韋科激動的落下眼淚,“陛下,給老臣兩個月……不,一個月,老臣將此爐製造出來。”

張建笑道,“去吧,朕相信你。”

韋科護著圖紙走了,整個人看起來神神叨叨的,嘴裏不停的說天佑大燕。

楊賀好奇的問,“陛下,真是您做夢……”

張建微微一笑,沒做回答。

接下來的幾日,張建接見了工部的許多官員。

工部的官員都聽說陛下為他們要來了俸祿,紛紛感恩戴德。

張建將自己的想法,一一傳遞下去。

不是工部的人不夠聰明。

而是這個時代,局限了他們的思維。

有時候一個細微的改動,一點小小的思路啟發,都能讓他們碰撞出巨大的火花。

在這個時代,大放異彩。

右相府。

右相已經摔了房間裏能摔的全部東西。

大家名畫都丟在地上,上麵多了幾個腳印。

命都快沒了,還要這些字畫有什麽用?

充國庫嗎?

右相衝著手下發脾氣,“刑部一群窩囊廢你們都進不去,老夫養你們做什麽。”

死士單膝跪地,解釋道,“相爺,刑部這幾日的看守很嚴密,還有錦衣衛協助。最近錦衣衛多了一件裝備,戴在手臂上,可以射出五次暗器。兄弟們不知道,死傷太多,隻能撤回來。”

右相皺著眉問,“什麽東西可以連續發射五次暗器?”

死士道,“屬下也不知,錦衣衛藏在暗處,屬下還沒有得到發射暗器的裝備。”

右相道,“權生不知還能堅持幾日,不能讓他將老夫咬出來。就算救不出他,也必須讓他永遠閉嘴,明白嗎?”

死士臉色微變。

那可是他的親兒子。

但他還是答應道,“屬下明白,必要時刻,屬下親自動手。”

右相不耐煩道,“行了,你下去吧,今晚再試一次,如果失敗,你不用回來了。”

意思就是,不計死傷,要麽死士死完,要麽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