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茂想要出麵充當和事佬,勸說陳凡道。
陳凡抬手,周茂的聲音戛然而止。
明眼人都看出來,陳凡身上所散發的氣質都和以往不同。
陳凡表情陰冷地盯著吳書子道。
“而你,又是誰?”
吳書子冷哼一聲,身上還有那自持清高的氣。
他說道:
“我乃文人院下一任院使,五十年來公認的天驕!”
“十歲我便吟詩作對,十二歲取下當年醉仙樓的頭籌,名聲響動大炎!”
陳凡笑了出聲,笑聲是如此的不屑。
他冷聲道:
“好一個天驕!”
“我父我兄征戰沙場,為國捐軀時你在哪?”
“麒麟七將得陛下召見封功嘉爵你又在哪?!”
“好一個天驕,那我便看看你到底是何等的天驕。”
他的語氣透著難掩的憤怒。
陳凡大步上前,一把將鎮北王府的大門敞開。
他要讓天下人,乃至麵前的文人看看,這位天驕到底是多麽脆弱與不堪。
陳凡立住身形,轉身看著那桀驁不馴的吳書子道。
“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
“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
他借用這首詩的廬山形容吳書子,身在廬山卻不識廬山真麵目,更是看不清自己。
自古文武對立,武人保家衛國,而他又有什麽資格說鎮北王府?!
鎮北王府門外的文人愕然。
“小陳詩仙又做詩了!”
“這首詩,不對,不是在描寫廬山,而是在說對方愚蠢!”
從詩的無論任何角度出發,都表達了一個意思。
意為對方視野受限,無法全麵觀察自己,說的不就是自持清高的意思?!
吳書子表情極為難看,惡狠狠地盯著陳凡道。
“這又如何,有本事比一比景!”
他所想的詩是整整五日,鑽研道走火入魔所做出的曠世奇作。
景?
陳凡對著吳書子冷笑道。
“嗬嗬。”
“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他揮袍,往前踏出一步。
渾身氣質一改常態,變得是那樣的淩厲與不凡。
陳凡嘴中念誦道。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他再次踏出一步,繼續說道。
“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
“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
“可憐白發生!”
說話間。
陳凡已經走到了吳書子的跟前,足足七步。
吳書子的驕傲瞬間被錯愕所替代,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幕。
陳凡抬眸,冷冷地看著吳書子道。
“該你了。”
撲通!
吳書子被陳凡這句話竟嚇得癱軟在地。
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幕景象,像是強行進行到他的眼前。
他感受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中,那釣客者的孤傲和清高。
那詩中的鬱悶苦惱,不斷牽動著他的心。
就仿佛他是詩中的釣客般。
詩的韻味和處理,都勝過他太多太多。
吳書子內心那引以為傲,原本以為一出世就能驚豔眾天下文人的詩,是多麽的不堪。
文人院文人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攙扶起吳書子紛紛問道。
“大師兄!”
“怎麽了大師兄!”
“陳凡,你對我們大師兄做了什麽!”
沒有人回應他們,包括陳凡自己。
他們的憤怒和喧鬧,在兩首詩前是顯得多麽的渺小。
鎮北王府門外的文人,宛若癡了般。
“好美的詩,通過對句開頭描繪出濃烈遞增的情感。”
一名文人愣愣看著遠方,眼前哪還是鎮北王府,而是失意的男人困在書房有感而發做出這首詩。
他下意識伸手想要觸碰那幻想中的男人。
“為什麽他要喝酒,喝醉了後為什麽不睡,又為何要挑燈?”
“我看到了這詩中的男人,抽出寶劍看了又看。”
眾文人不斷讀著這首詩,已經在詩中找到了答案。
“是我們錯了,答案已經全部告訴我們了。”
“此時無聲勝有聲!”
“難道就是小陳詩仙的心有所感?!”
眾人不禁錯愕地看著陳凡。
似乎明白了為什麽陳凡要憤怒。
就因這詩中表達了想殺敵報國,卻無法上沙場征戰!
詩中透露著那股壯誌不酬的悲憤心情,深深感染眾人。
他們明白了陳凡為何要以一己之力與文人院相鬥。
文人院曆代出了不少赫赫有名的文官,他這麽做,又能討得什麽好處。
鎮北王府外的文人,不知何時,熱淚流下。
“吳書子,你沒資格說鎮北王府!”
“文人院的這群狗腿子,你們可知這首歌是需要情緒到達多濃烈時才能做出?”
“我難以想象小陳詩仙心中的悲憤,我竟鬱不得抒!”
陳凡的眼前隻有吳書子那驚恐宛若見了鬼的眼神。
他再次逼問吳書子道。
“該你了。”
“該,你,了!”
吳書子任由師兄弟推搡詢問,大腦陷入一片空白。
他的眼前宛若沒有任何人的身影,唯獨隻剩下陳凡,那句該你了不斷繚繞在他腦海中。
該你了,該你了。
吳書子張了張嘴,想要開口,卻怎麽也說不出。
他的大汗直冒,整個人陷入恍惚中。
“不行,我不行…我不行。”
頭一歪暈死了過去。
這一幕讓文人院眾文人憤怒,他們都是權貴子弟怎能受得武將這般侮辱。
就算眼前的人是鎮北王府八世子又如何!
文人院文人紛紛出聲。
“你竟這般羞辱我們,可將我們的文人風骨置於何地!”
“你未免太過分了!如此不知謙卑,就算你才華橫溢又如何!”
陳凡冷笑了起來,望著這群文人說道。
“不愧是文人,字字珠璣,幾句話就給我扣了個侮辱文人的大帽子。”
他眼神一淩。
“你們上門來挑釁我,如今卻說我不知謙卑?”
“好一個不知謙卑,既然如此我就做到底。”
“你們所謂的文人風骨又算得了如何,通通的狗屁。”
轟!
這句話瞬間激起文人院文人的憤怒。
陳凡不再與他們浪費口舌,朝著薛長青喝道。
“薛叔,關門送客!”
薛長青提劍上前,擋住這群想要上前的文人道。
“違者,軍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