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城門剛打開,一輛馬車一馬當先率先衝進來,緊隨其後的還有五輛同樣製式的馬車,為首的馬車和末尾的馬車上各插一杆大旗,上麵錦旗招展,旗幟上寫著四個醒目的朱紅大字:

源山詩社。

氣勢甚是攝人。

一進入城中,長源縣的不少人已經認出了對方。

“是源山詩社……”

“這源山詩社今年又來問詩了!”

“我也聽說了,咱長源詩社的趙大才女已經收到了這源山詩社的問詩帖!”

“他們不是三日後才會來嗎?怎的提前來了?”

“這幫孫子,這是想要打咱一個措手不及啊!”

“快去知會趙大才女!”

“……”

這六輛馬車一進入城中,立刻放緩了速度。

當然,這是因為不可在城內疾馳,不然高低衝刺一番,叫這長源縣的文人百姓瞧瞧,瞧瞧他們源山縣才子的士氣!

為首的那輛馬車上,坐著兩名身穿白衣,氣質出塵,頗有幾分儒雅又帶著幾分犀利的男子。

其中一名年紀稍長些,恐是已經四旬上下,此刻正襟危坐,閉目養神。

而另外一名卻是青春正當,應是二十出頭。臉上正長著屬於年少該有的酒刺(粉刺、青春痘)。

青年卷起輕簾,頂著一臉逗,看了一眼繁榮的長源縣城,道:“這長源縣的繁榮倒是一年比一年。”

中年男子睜眼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咱們不要跟他們比這些,咱們要比便比文壇之繁榮,百姓之安居,青天之明朗,至於這繁榮本就非我源山之長,不與他爭這個高低。”

源山位西,而長源位東,源山隻接壤南州四大縣的長源縣,可長源不僅接壤了它源山,北邊是臨水縣,東邊是岩郡,可謂是四大縣中心,能不繁榮?

“秦先生,此次咱們提前而來,要殺這長源詩壇甚至是整個長源文人的銳氣,恐怕他們做夢都想不到!桀桀桀~”青年一臉冷笑,神色看著有些陰惻惻道。

結果,剛笑出口,就被狠狠拍了一腦袋,秦知年罵道:

“早跟你說多少遍了,別他娘在我麵前發出這種怪笑!怪瘮人的!”

“秦先生,我錯了,我錯了……”青年許驚蟄趕忙捂住腦袋。

秦知年這才恢複正襟危坐,道:

“今日我們便在城內擺擂,倒要看看整個長源縣的文人,今年可有長進,可還是我等源山才子一手之敵?秦某都已經想好了要出什麽難題!那趙紫萱一介女流之輩,竟還想贏我源山詩社,簡直癡心妄想!秦某今年定要讓她明白個子醜寅卯!”

“桀桀桀……”

嘭!嘭!嘭!

“秦先生,我錯了,我錯了……”

……

蕭辰做了一夜的夢。

夢見周菁菁拿劍追著自己砍了一夜,說自己睡了她姐姐,兩人你追我跑,跑到了前世的大都市去,跑著跑著周菁菁忽然變成了前世的美女頂頭上司。

他們出現在酒店,他一把將她壓在**,直接扇她屁股,扇得紅極了,又紅又白,晃人眼睛,一邊扇問她還敢不敢讓自己加班。

女上司聲音嗲嗲的說,蕭哥哥不敢了不敢了,蕭辰正得意,結果莫名其妙的女上司又變成了周菁菁,還擺出一個令人流鼻血的奔放姿勢勾引自己……

然後蕭辰大叫一聲撲上去,結果夢遺了。

幸好昨日來了丫鬟後,女兒沒跟自己睡一屋了!

醒來的蕭辰暗罵一聲晦氣,趕忙換掉褲衩,這種又黃又荒謬的夢,他已經很久沒做過了,看來還是太想周菁菁那個女人了。

這麽一想,蕭辰頓時給了自己一個巴掌:

“真是沒出息,別的穿越者都是三妻四妾,就特麽我一心一意是吧?”

說完又是一巴掌給自己:“想什麽?都已經是孩子的爹了!”

已經天亮,蕭辰直接起身。

走到院子裏,看到副管家張牧之正在帶人清掃昨夜風刮來的落葉,蕭辰便是叫他過來,問道:

“小姐可是起來了?”

“回老爺,小姐已經起了,正在後園晨誦,小姐可真是一個好孩子啊。”張牧之趕忙回答。

被人誇獎自己的孩子好,蕭辰自然高興,當即道:

“以後喊我公子吧,老爺把我喊老了。”

“是,公子。”張牧之立馬改換稱呼。

蕭辰點頭:“嗯,這幾日宅子裏的事情都交給你了,好好幹,本公子不會虧待你!”

“是,公子!”張牧之臉色一喜,當即精神振奮。

蕭辰點頭,徑直走向廚房開始做飯。

張牧之看到這一幕,頓時一臉感慨!

自家公子就不是非常人,那些個老爺夫人都嫌棄庖廚之活,但自家這位公子可絲毫不嫌棄,而且還燒得一手好菜,如此毫無身段的公子,可真不多見啊。

張牧之一臉感慨,繼續幹活。

和小家夥吃了早食,蕭辰正要帶小家夥上學堂,劉長裏便來了。

蕭辰愣了一下,道:“你最近天天往我這裏跑,生意不做了?”

劉長裏搖頭:“生意的事情無需我多管,早已安排妥了,咱侄女要上學堂,我怎能不送?”

“劉叔好!”小家夥背著小書包,聲音清脆的問好。

劉長裏一聽,立馬臉都笑成一團了:

“誒,念念好!”

蕭辰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正要出門忽然想起一事,趕忙叫來張牧之,吩咐道:

“牧之啊,你去書房,把那個我寫好的聘人啟事張貼出去。”

“是,公子。”張牧之點頭。

蕭辰這才抱著小家夥上馬車,劉長裏也舍了自己的馬車,擠了上來。

馬車緩緩行駛,前往山海學堂。

“蕭老弟,有人擺宴相請,可想去一趟?”快抵達了,劉長裏忽然開口。

蕭辰愣了一下,問道:“請你還是請我?”

“請你的。”

“請我的?何人相請?”蕭辰驚訝。

劉長裏想了想,問道:“蕭老弟可是知道長源詩社?”

“沒聽過。”蕭辰搖頭,內心納悶。

劉長裏措辭一番,簡單將長源詩社介紹了一下,最後說道:

“宴請老弟的正是這長源詩社的創建人,趙紫萱趙大才女。”

蕭辰一臉困惑:“請我作甚?”

劉長裏猶豫了一下,道:

“長源詩社創立之初便和源山的源山詩社頗有些不對付,因二者皆是詩社,頗有競爭,都想當南州一州之表。

“而長源詩社當年被南州知府點名讚許,這源山詩社氣不過,便是每年都過來問詩,擊敗長源詩社,以揚其之名。

“頭幾年趙大才女風頭正盛,正是才華當年,接連贏了幾屆,但這幾年忽然不行了,屢戰屢敗,特別是去年,輸得尤其慘啊。”

“他們想要請我過去助陣?”蕭辰聽明白了。

“對,就是這個意思,因此找到我那兒去了,老哥知道你不愛出這個風頭,才要問問你的意見。”劉長裏道。

應是自己給小家夥的啟蒙詩傳到對方耳中了,蕭辰想了想,卻是道:

“可我不會作詩啊。”

這話一出,劉長裏一臉驚愕,小家夥也是歪著腦袋看了過來,神色也是有些錯愕。

“老弟,咱別這樣可行?”劉長裏張了張嘴,感覺手很癢,很想打個人試試。

“可是,爹爹作詩很厲害啊!”小家夥道。

蕭辰歎氣,道:“之前那些詩都不是我寫的,你們咋不信呢?”

劉長裏一臉打死我也不信的神情,小家夥也是道:“爹爹,母親說……做人要誠實。”

蕭辰:“……”

“蕭老弟,其實這件事情……對咱們有好處。”劉長裏開口,解釋道:

“這趙大才女乃是縣令之女,咱們往後在這街上做生意,若是有這份交情在,總歸是會少很多麻煩。”

蕭辰想了想,眼眸微眯:“的確是這個道理。”

“那你要去?”

“我考慮考慮。”蕭辰開口。

說話間,已經抵達學堂了,蕭辰抱著小家夥下馬車,摸摸她的腦袋,柔聲叮囑道:

“念念,一定要聽先生的話,和小夥伴和睦玩耍哦。”

“嗯!念念記住了!爹爹再見,劉叔再見!”小家夥點頭,立刻拾級而上。

走了幾階,似乎想起了什麽,立刻把背上的書包解下來,然後頗有些鄭重其事地重新背上,挺直腰杆繼續往上。

頓時,周圍不少小孩立刻發出羨慕的哇聲,昨日的場景再次上演。

“爹爹,我也要!”

“你要個屁!”

“娘親,我也要那個……”

“乖,聽話,咱不要。”

“……”

二人對視一眼,麵麵相覷,看著小家夥被褚馮親自接入學堂,這才回到馬車上。

“我考慮清楚了,走吧,那就去瞧瞧。蕭某不會作詩,但會背詩。”蕭辰開口。

劉長裏當隻聽見前邊的話,立馬大手一揮,叫道:

“趕車的,去客仙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