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英竊取了偉業集團情報後,當天晚上就與吳長安見了麵。吳長安聽完王英的詳細說明,又看了王英發到他手機裏的那份策劃報價單,很快就與戴維娜取得了聯係,並在希爾頓大酒店見了麵。四年前,吳長安在偉業當董事長的時候就與戴維娜有過合作,所以他們的談話很快就進入實質性的交談。
戴維娜說:“在金州隻能代理一個品牌,代理了雍凡,就不能代理你們的雍九。要我放棄雍凡也行,那你得給我一個理由。”
吳長安當然不傻,他當了那麽多年的一把手,自然懂得談判的技巧,也知道內部的行情,就笑了一下說:“當然要給你一個理由,偉業的預付資金遲遲不到位。我可以保證,我們中天的資金可以一步到位,這就是我們的優越性。當然,我現在不是董事長,還不能一錘定音,如果戴女士有意與我們合作,我不妨說服中天的董事長丁潔。”
“吳總果然是個爽快人,在我還沒有與偉業正式簽合同之前,你們中天完全可以有權介入,如果下星期偉業資金到位,他們要是簽了,你們的雍九恐怕隻能另找他人代理了。至於我和你之間,還是老規矩,不,應該比老規矩的幅度還要大,我們公司今年也放大了一些權力,我不會虧待你的。”
“這就是戴代表給我的理由?”吳長安盯著戴維娜說。
“是的,我們都是商界的人,自然是在商言商,無利不貪早。如果我們合同一簽,先付你200萬,你必須保證我的第一筆款項到位。合作中途,再付200萬,你同樣要保證第二筆款項到賬。”
吳長安嗬嗬一笑:“好說好說。雍九是我從偉業帶過來的專利產品,也為中天集團創造了不少利潤,打造雍九是我的夢想,也是中天集團的夢想,我有能力說服丁董事長的。”
“這就好,期望我們像上次一樣,合作成功!”
“不僅合作成功,還要合作愉快!”
“對,合作愉快!”
就這樣,在吳長安的操作下,大象國際傳媒公司亞洲區與中天集團達成了合作協議,正式向偉業集團提出放棄合作。這一切都在何少華預料之中,也正是他要的效果,他就想一箭雙雕,既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吳長安中招,又要讓貪財的徐建國免去一次犯錯誤的機會。
對於吳長安,他早就想給他一些教訓,隻是苦於沒有機會,現在機會來了,他不得不出招。經商者,你可以追求利益最大化,可以正當地競爭,但切不可為了個人目的靠一些歪門邪道來置別人於死地而後快,這種行為早已超越了競爭的範疇,已經觸及道德底線,對這樣的人,心慈手軟就意味著慫恿,不給他致命一擊,他是很難使自己清醒的。
對於徐建國,何少華覺得他畢竟是自己的副手,既不想讓她當麵難堪,又不想眼睜睜地看著他倒在這個項目上。隻要對方放棄,他就可以順水推舟,這樣不顯山不露水地淡化了,是一種最好的解決方式。然而,當消息傳來後,在偉業集團內部還是引起了不小的震動。
“這事兒搞的……”徐建國將兩手一攤,滿腹怨氣地說,“我們雞飛蛋打了,讓吳長安搶走了。如果積極主動一些,也不至於此。這下好了,中天的雍九經過大象傳媒包裝後,過不了多久,就會把我們的雍凡踩在腳下。”
何少華心裏清楚,徐建國心痛的不是雍凡,而是快要到手的幾百萬回扣,這樣的人生格局,不免讓人不齒。想著,就不由得反問了一句:“真的嗎?”
他這一問,不僅徐建國感到惶恐,就連李來順和趙有明也感到有些詫異,這不是明擺的嗎,為什麽還要這樣問?
“我看未必!”沒待二人回答,何少華就嗬嗬一笑,“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們沒有與大象傳媒合作,未必就是一件壞事;中天與大象傳媒合作了,也未必能讓雍九飛黃騰達。”
“是的,現在下結論還為時過早。”李來順符合著說。李來順雖然也不清楚何少華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但他憑直覺能感覺到,何少華一定有他的理由,也會有更好的想法,否則,何少華不會輕易放棄與大象傳媒的合作,更不會把這次合作的機會拱手讓給競爭對手。何少華所說的預付金不到位,可以瞞過徐建國和趙有明,卻瞞不過他,因為他是管財務的,他知道偉業要拿七八千萬的預付金不成問題。既然何少華這麽說了,他沒有理由去唱反調,就順了何少華話說。
“這個兩麵派,就知道溜須拍馬。”徐建國心裏狠狠罵了李來順一句,就接了他的話說,“是的,現在為時過早,等被雍九真正踩下去後,再說這件事就為時已晚了。”
“你怎麽就能斷定他們雍九能把我們的雍凡踩下去?”李來順麵子上有些撂不著了,就反問道。
“那還用問嗎?”
何少華知道徐建國心裏有怨氣,不敢朝他發,就隻好拿李來順出氣。而李來順又在維護著他的權威,他不想讓徐建國再給李來順難堪,就說:“好了,至於雍九,那是中天集團的事,我們就不必再說了,還是說說我們接下來怎麽辦。這種合作,說到底就是花錢搞推銷的問題,掙錢不容易,有了錢,想花,哪有花不出去的道理?問題的關鍵是怎麽把好鋼用在刀刃上,怎麽能讓我們花出去的錢生出更多的錢。我想了一個方案,雍凡可以在全國範圍內公開招標廣告代理。據我所知,做國內市場,還是國內的公司比較靠譜,比如華廈、飛騰、順風這些傳媒公司,並不比大象傳媒差,無論是市場策劃還是廣告普及,都有他們的過人之處,現在國內市場上的幾大名牌分別是他們做的,不也做得很成功很到位嗎?我們就來一次公開招標,擇優錄用,你們看行不行?”
“這個辦法好,我同意。”李來順還是搶先表了態,“如果找國內的傳媒公司做,我估計成本會低不少,這也是一件好事。”
何少華看著趙有明問:“趙助理說說你的看法。”自從何少華把清欠的任務交給趙有明後,她不敢有絲毫怠慢,把心思全用在了清欠工作上,時間還不到限定的一半,工作就接近了尾聲,從而也改變了何少華對他的看法。他覺得趙有明還是一個有用之才,隻要用好了,很可能會成為他的得力助手。他打算把徐建國手中的權力中分割出一部分給趙有明,這樣既可拉趙有明一把,讓他發揮更大的作用,又可分化趙有明和徐建國的關係,打破他們的利益鏈,從而孤立徐建國,讓他興不起風浪來。
一直默默不語的趙有明說:“不論是大象傳媒亞洲區放棄了我們,還是我們有意放棄了他們,我覺得都沒什麽遺憾的,如果少花錢可以辦同樣的事,我們為何要舍近求遠不找國內的公司呢?所以,公開招標不失為一個明智的選擇,這樣可以把傳媒精英聚集起來讓我們挑選,不怕找不到好公司。”何少華聽後點了點頭,覺得趙有明果然聰慧,也說到了他的心裏。
徐建國冷笑了一聲:“李總和趙助理都讚同公開招標,我要是持反對意見那不是不識時務嗎?既然你們都說公開招標好,我也讚同。”
何少華說:“那好,這事就這麽敲定了。”說到這裏,他岔開話問旁邊的趙有明,“清欠工作現在做得怎麽樣了?”
趙有明突然怔了一下:“已經清欠回2600多萬,還有800多萬正在清欠中,估計在三個月的期限內我們一定能夠完成任務。”
“好!趙助理的工作做得不錯,成效顯著,值得表揚!”何少華聽完點了一下頭說。其實何少華對趙有明的清欠工作早就了如指掌,他現在重新問起就是想借機表揚一下,給趙有明鼓鼓勁兒,從而也好部署下一步的工作,“關於公開招標的工作,我看就由趙有明具體負責吧,年輕有為,應該多加些擔子。至於清欠工作,你宏觀上管一管,具體的事務分解下去,讓他們去落實就行了。”
誰都知道,公開招標可是公司的大事,一般來講都是由一把手或二把手牽頭的工作,沒想到何少華卻把這麽重要的工作交給了總經理助理,不僅徐建國和李來順沒有想到,就連趙有明也沒有想到,他馬上表態說:“好的,既然董事長這麽信任我,我一定盡心盡力做好這項工作,決不會辜負大家的期望。”
徐建國一聽,有點傻眼了。他原以為何少華故意拖延時間放棄與戴維娜的合作,是因為怕他知道內情,不敢收回扣,所以才重新換一家公司,這樣何少華就是獨吞了。可事情並不是他想象的那樣,何少華並沒有大權獨攬,反而把這個大手花錢的工作交給了趙有明。如果他不抓,也應該讓我這個常務副總來抓,為何把它交給了總經理助理?這個何少華,真讓他琢磨不透。一看趙有明高興的樣子,他就一肚子氣,這小子,要是沒有老子當年拉你一把,你能有今天?現在何少華給了你一點兒甜頭,你馬上就變成了一條哈巴狗。他算看透了,什麽兄弟情義,什麽知恩圖報,都是扯淡,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利益才是你最忠實的朋友。
散會後,徐建國心裏感到一陣落寞,所謂的親信死黨,一個個都被何少華瓦解了,要麽被何少華搞的崗位競爭淘汰了,沒有了權力,要麽就被何少華拉走了,變成了他的哈巴狗,而他卻被何少華孤立了起來,雖說他還是常務副總,而他的地位卻今非昔比了。本來,他想讓戴維娜給何少華下個套,隻要能套住何少華,他就能掌握主動權,就可與他一起分享權力資源,甚至可以找個機會把他搞下馬。
沒想到戴維娜的套沒下成,反而讓何少華變得更加警覺。那天晚上,當戴維娜告訴了她與何少華的談話過程後,他就意識到了合作即將終結,後來事態的發展果然印證了他的判斷。現在,何少華又抬高趙有明,這不是明擺著要打壓我嘛。看來,我也得調整一下策略,再不能與何少華對著幹了,尺蠖之屈,以求伸也;龍蛇之蟄,以存身也。暫時收斂一下,保存自己,等以後抓住了他的把柄,再做理會。
徐建國正想著,手機響了,一看是金苗苗發來的,隻見上麵寫道:“老公,我也沒啥事,就是不想活了……”他一看,就忍不住在辦公室吃吃地笑了起來。這裏麵有個典故,還是金苗苗給他講的,說是有一對情人**時,男的總喜歡說:“我要弄死你!”事後幾日,女的找到男的單位,男問:“有事嗎?”女答:“也沒啥事,就是不想活了……”想到這裏,他馬上回信道:“我要弄死你!”
徐建國突然覺得心裏一陣溫暖。事業是男人的**,女人是男人溫柔的港灣。雖然徐建國的**現在不給力,但那道溫柔的港灣依然是那麽的令人神往。隻要他累了疲倦了,到那道美麗的港灣裏溫柔一夢,他就仿佛像一輛破舊的卡車加滿了油,重新上路後依然隆隆作響,勇往直前。有時,他從網絡和報紙上看到過一些小三因達不到個人目的檢舉揭發當權者,有的還把她與男人**的視頻和照片放到了網上,搞得男人不但丟了官職,還成了千古罪人。他也曾擔心過,金苗苗要是反咬一口怎麽辦?當這個問題在他腦海一閃現,很快就被他否定了,不會的,金苗苗的素質要比別的小三高多了,她不會做出那樣的傻事。更何況,別人的小三總想謀位,這才引發了許多矛盾。金苗苗與別的小三的不同之處就在於,她從來不要求他離婚,也從未有取代老婆嫁給他的意思,所以他才處得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