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禮謙被江隨雁的態度嚇到了,他趕忙擺手,“我看到公主的馬車就已經勸回了,誰知碰到你家那位,這才動了氣。”

“江耀祖攔下馬車,你大可把他打一頓,或者直接捆起來,沒必要公主都要跟著。”

江隨雁把頭邁過去,有些生氣道:“公主身份何等尊貴,三番五次出宮,你覺得會沒有人懷疑?若是有人以此來說你行事不端,勾引公主,又說公主行事出格,不配為尊上者,又該如何?上次就告訴過你,不要這麽做了,不要私下見麵,哪怕是見了麵,也要克製,當做是尋常的君臣之分,怎麽就是不聽呢?”

江隨雁實在是無法,若是被人抓住這個弱點,隻怕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今晚的宮宴,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江隨雁用力把袖子摔在身後,“小劉大人,你可是劉家尚且在都城之內的兒子,你哪怕是都水監的人,也要跟著劉大人一起入宮的,麻煩你,請求你,見到公主後,就好好做一個臣子該有的態度和行為,不要有任何的情感流露出來,若是你控製不住,隻怕你和公主,真的沒有以後了。”

江隨雁說完,也不管劉禮謙能不能聽懂,轉身就走,她真是要氣死了,怎麽會有如此不懂事的男人?

齊沐淺不懂事,是因為她被情局所困,難道劉禮謙也被所謂的情局困住了?

年輕人,嗬。

江隨雁心裏冷哼哼的,可是在心底她很清楚,兩個年輕男女,互相有好感,其中一個還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又對自己有情意,能不意亂情迷嗎?

江隨雁走了幾步,蘭生駕著馬車過來,春夏扶著江隨雁的胳膊道:“小姐,上馬車吧,您也說了,晚上會有宮宴,您也是要入宮的。”

傅憶梅回來了。

從皇覺寺回來後,她就一直在自己的房間裏不出來,也不知謝建章給她說了什麽,反正這幾日,傅憶梅對江隨雁的態度很好,也不需要江隨雁早請安晚問候,就是和尋常一樣,讓她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傅憶梅在皇覺寺住了整整四十天,這段時間,江隨雁也發生了很多事情,也了解了很多事情,對於傅憶梅的改變,江隨雁是明白的。

謝建章如今成了謝南洲的左膀右臂,想來傅憶梅也知道她和謝南洲的關係。

馬車上,江隨雁合眼休息,隻是頭腦怎麽都停不下來。

江老爺子這個時候回來,是為了江隨心的事情,還是有旁的事情要做?

劉禮謙和齊沐淺的關係,可有人發現?

方家為何要提出娶公主?

這裏麵,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回到府內,傅憶梅正在大廳內喝茶,見江隨雁從門外進來,她下意識的露出一個嫌棄的表情,隻是很快,就恢複之前慈愛的樣子。

“雁雁,你回來了。”

江隨雁沒有忽略她還沒有收回的厭惡神色,那種厭惡,帶著不屑和反感,更多的是恨意。

傅憶梅恨她,江隨雁能明白。

看來,她對江隨雁和謝南洲的關係,就是這種想法吧。

江隨雁對著傅憶梅行禮,“母親,我回了一趟娘家,我的祖父回來了。”

傅憶梅淡淡的,“哦,那是應該回去看看,你祖父身體可好?”

江隨雁道:“很好,勞煩母親掛懷,原本想要早點回來,可是祖父說,今日宮內有宮宴,讓我好好準備,和母親一同入宮。”

她是一定要入宮的,總要看看皇上到底是如何想的,也要看看方家,他們又是什麽樣的心態。

“嗯,你去收拾吧。”

傅憶梅轉身坐在椅子上,“我在這裏等你,不要太慢了。”

江隨雁行禮告退。

她自然知道不能打扮的花枝招展,肯定是中規中矩。

很快,江隨雁就穿著一件玫紅色的衣衫,頭上戴了兩隻比較素淨的簪子走出來。

她衣衫雖然是玫紅色,但是並不豔麗,和頭上的素簪融為一體,更加把她襯托的楚楚動人,娉婷多姿。

傅憶梅看了皺了皺眉,張嘴想要說她換件衣服,可是話在嘴邊,又想起謝建章給她說的話。

“母親,謝府真的要靠小叔撐起來,兒子差得太遠。”

“母親,不可為難江隨雁,她早已不是之前的江隨雁,小叔,對她很關照。”

“母親,謝家的一切,都在小叔的掌握之內,沒有把握前,不要自作主張,不要讓謝家落入絕境之地,你此次回去,把江隨雁當成和你沒有關係的人,你如何對沒有關係的人,你就如何對她,近期來,我觀察江隨雁,發現她不是一個多事的女人,這就足夠了,她嫁入謝家,本就守寡,母親自己也是守寡了十幾年,就不要為難她了。”

傅憶梅聽到謝南洲對江隨雁很關照這幾個字,就明白他二人是什麽關係。

想起自己死去的兒子,她就恨的咬牙切齒,憑什麽江隨雁不能給自己的兒子去陪葬呢?

奈何這樣的話,她又說不出口,隻好作罷。

“走吧。”

傅憶梅轉身,一口牙齒都要咬碎,她之前不回來,就是不想看到這張臉,如今不得不回來,否則外界會傳言,謝府對這個寡嫂不好,那說的就是謝南洲,謝建章就要求傅憶梅回府居住。

她恨恨的上了馬車,一拳頭砸在車身上,骨節的疼痛,都沒有消除她內心的恨意。

伺候她半輩子的張嬤嬤,急忙把她的手拿下來放在嘴邊吹了吹,“夫人,何必呢,那小賤人總會有人收拾,更何況,家主這輩子都不能成婚,他二人說白了,有朝一日東窗事發,隻有死路一條。”

“他二人被發現,那就是謝家被發現,那我兒子怎麽辦?”

傅憶梅一把扯過自己的手,怒氣衝衝,“江隨雁該死,我兒子可是無辜的,還有謝南洲,他也該死。”

後麵的馬車行,春夏坐在江隨雁身側,“小姐,我發現夫人有些不對勁。”

江隨雁嗯一聲,“無礙,她心裏不痛快是應該的,不過,我也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