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隨雁先是說太子被攔截那次,就是故意讓方樂敏亂了心神,以為江隨雁要說出那次攔截的人中,是她安排的人。
所以在她下意識的想要反駁的時候,江隨雁立刻說,她本就是要去賑災的。
如此,話題亂了,方樂敏恨似的盯著江隨雁,不知被江隨雁擺了一道,她隻好道:“那是因為災民也是齊國子民,我身為女眷,雖然在後宅之中,可也要心懷仁慈,才能讓我齊國繁榮昌盛,我自然是要承擔責任的。”
江隨雁雙手用力拍了幾下,誇讚道:“如此,不愧是方大人教出來的女兒,方大人一心為國,誠心可鑒,想來公主即便出宮,也是前往皇覺寺等這種皇家寺院祈福,若是路上碰到了一兩個相熟之人,說兩句客套話,也是有的。”
江隨雁看著劉梓欣,“就好像方小姐,因為災民的事情,也是憂心忡忡,一時間亂了方寸,失了禮法,那也是情有可原的,想來,公主和誰客套,或者是多說幾句話,想要為國祈福的心不變,那就是好的,劉小姐,不知我說的,可對?”
劉梓欣一心要把齊沐淺出宮私會劉禮謙的事情上麵靠,江隨雁幾句話,就把她們的意思給堵截了。
劉梓欣氣的不行,可是表麵還要對著江隨雁誇讚,“自然是少夫人說得對,公主乃是皇家的人,出宮也是尋常,倒是我想多了。”
“劉小姐日後說話,可要注意了,公主千金貴體,總不能在這種事情上解釋,公主不便說的話,也不能成為女眷這邊的談資,你說是不是?”
江隨雁環視一圈,笑著道:“再說,公主身份貴重,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我們總不能在背後議論皇家,若是傳出去,隻怕是名聲有損,劉小姐關心公主,我們都知道,隻是方式有欠妥,不如日後和劉夫人好好學學,也不至於在這麽多人麵前,丟了分寸。”
劉梓欣的臉白了,可是劉彥瑤看著江隨雁的目光,帶著前所未有的驚訝和羨慕。
她一個庶女,在劉家根本不得寵,若不是因為對付江隨雁,劉彥瑤也不可能出的來見這些人,她想要好好表現,給自己找個婆家,誰知被劉梓欣拖累,她根本沒有時間為自己考慮。
如今看著江隨雁底氣十足的教訓劉梓欣,她心裏的一口氣也算是順暢了許多,隻是順暢過後,還是有些擔心,扭頭看劉梓欣氣呼呼的樣子,她就知道,她的災難又要來了。
小小的插曲,不能說明什麽。
一行人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自然要好好緩和一下關係,紛紛關心起了太後。
他們對宮內忽然出現的那個萬貴妃,都十分好奇,可是誰也不敢率先開口,聽聞萬貴妃被皇上親自安排到了承乾殿,那可是個好地方,距離皇上的寢殿又近,可以說,皇上不讓妃子留宿的習慣,在萬貴妃這裏根本不存在。
江隨雁聽謝南洲也提起過這個萬貴妃,隻是江隨雁的考慮點有些驚奇,“你說皇上在別的妃嬪那裏忙完,回到自己的寢殿,還要找萬貴妃,這會不會縱欲過度了?”
謝南洲當時就捏著江隨雁的鼻子,“不準亂說。”
可是自從江隨雁說起這個之後,謝南洲倒是去太醫院有些勤快。
江隨雁今日進宮,對這個萬貴妃也是十分的好奇,想要看看,到底是何方人物,居然能迷惑皇上如此地步。
偌大的宮殿早已收拾妥當,來一個人,太監就會開口說一句,坐在哪裏哪裏,宮宴都有固定的位置,不能亂坐。
江隨雁和傅憶梅因為謝南洲的關係,恰好坐到了中間,倒是不偏不倚,畢竟傅憶梅和江隨雁的夫君都不在了,憑借著的是旁人的光環。
傅憶梅低頭喝了一口茶,扭頭看著江隨雁,“你剛才說話做事,倒是很幹練,不像是從江家受欺負出來的。”
傅憶梅對江隨雁的記憶,還是停留在之前,哪怕知道謝南洲護著江隨雁,也覺得江隨雁不過是依靠男人生存的人。
可是適才看江隨雁說話有理有據,條理清楚,心裏有一點不高興。
兒媳婦太厲害,有一天總會騎在自己的頭上。
更何況,誰也不喜歡兒媳婦厲害的。
“母親說笑了,我之前受欺負,是因為沒有像母親這般保護我的人,現在我不用受欺負,自然也就開朗了許多。”
江隨雁笑著恭維,“母親不用擔心,我不過是替公主說話,就算是皇上知道,也不會責怪我。”
傅憶梅轉動茶杯,過了一會,抬著下巴道:“你一個寡婦,說話做事更要有分寸,多一個字少一個字,都會引來非議,就好像剛才,你那麽一通說話,得罪了方家和劉家,你覺得謝府的日子會好過嗎?”
江隨雁道:“母親說得對,隻是得罪不得罪,也算不到我的頭上,建章之前還和方家的公子打了一架,小叔也攔截過方遠濤的馬車,想來方家和劉家有親戚關係,這一家得罪了,也不再我這裏。”
傅憶梅猛然扭頭,“我說一句,你頂十句,隻是誰家的規矩?”
江隨雁就知道,謝府內,有謝南洲和謝建章在,傅憶梅還能偽裝一下,到了外麵,她就把這些忘到了腦後。
江隨雁不說話,低頭看著眼前精致的茶點,決定閉嘴。
傅憶梅見她不開口,正要長篇大論的時候,忽然外麵響起了絲竹之聲。
眾人在裏麵麵麵相視,忽見外麵出現一個白衣女子,居然在花叢中,跳起了舞。
大殿之內,原本隻要進來,是不能輕易離開,可是此時,不少人紛紛起身,全都走了出去。
絲竹悅耳動聽,花叢中帶著白紗的女子,穿著輕薄的衣衫,腳腕上,還帶著鈴鐺,一動間,鈴鐺居然和絲竹編鍾碰撞在一起,仔細聽,還能聽到相和的聲音。
江隨雁看的有些發呆,轉頭看向四周,發現大家的目光都在女子身上,而不遠處的官員正緩緩走來,不知不覺在花叢外圍,圍了一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