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聽你與子吟的佛法,倒是讓本宮對佛經也十分感興趣了,江小姐不如幫本宮推薦幾本佛經吧,本宮閑來無事時也能看看。”

“殿下若是想入門佛法,不如去看看《心經》,這部經比較短,不過數百字,但佛理卻講得很深,也較易讀。”隻要一聊到佛學,江隨雁的眼底便閃爍著光芒。

“哦?我還以為江小姐會推薦我看《金剛經》呢。”

“《金剛經》確實是佛教的核心經典之一,這部經讀雖容易,但要準確理解則得精進研習,甚至最好要有一定的實修。殿下日理萬機,我不推薦您將此經作為了解佛理的首要經典。不過,在不了解其義理的情況下也可以專門誦讀,亦是一種很好的修行。”

齊子桑的眼中閃過一絲讚賞,眼前這個女子不僅生得貌美,而且才情出眾,她渾身散發出堅定的意誌和自信的氣質,深深的吸引著齊子桑。

“看來本宮是問對人了,江小姐真是精通佛法。”齊子桑發出由衷的讚歎。

“太子殿下謬讚了。”江隨雁輕啟朱唇道。

“真是個有意思的女子。”齊子桑內心暗暗想著。

一旁的晉王齊子燁一直在默默觀察著二人,他與齊子桑暗中較勁這麽多年,十分了解他的脾性。他表麵上雖溫潤如玉,平易近人的模樣,但實際上,這隻是他掩飾自己的假麵具而已。

若不是對他有用的人,他甚至都不會看一眼。而現在他卻主動挑起話題,很顯然他對江隨雁來了興致,難不成這個女人身上有著什麽巨大的價值嗎?

想到這兒,齊子燁看向江隨雁的目光如刀鋒般銳利,不動聲色就透露出危險的氣息。

從小到大,齊子桑占著自己是嫡長子的身份,每次都能毫不費力的得到最好的資源。

還有齊子吟,占著肚子裏有點墨水便深得父皇喜愛。而自己永遠被遺忘在某個角落,隻能撿他們不要的東西。

他不甘心,為什麽同樣都是父皇的孩子,差別卻這麽大。

後來到了稍大點,才發現是因為自己的母妃是個膽小懦弱的人,從來不為自己爭取更不會為他謀劃什麽,他也質問過母妃,為何不去爭奪一番?

而恬妃隻淡淡地說道:“我們沒那個命,更沒有那個資本,就不要再自不量力了。”

所以齊子燁又恨上了他的母妃,若是明知自己沒那個命,為何要進宮?為何去服侍皇上?又為何將自己帶到這個世界上來。

即便母妃不爭,齊子燁他自己也要爭。既然他來了,便絕不居於人下。

他要登上那個最高位置,成為全天下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將曾經那些所有瞧不起他的人狠狠地踩在腳下。

他嫉妒齊子桑不過是因為比他會投胎,才能得到太子之位,所以他什麽都想要跟齊子桑爭。

江隨雁若真是齊子桑喜歡的,他做什麽也要將她搶過來。

他也要讓齊子桑嚐嚐被人虎口奪食的滋味。

“別說是皇兄了,就連本王也十分賞識江小姐昨日精彩絕倫的表現,若有機會,本王一定向江小姐好好討教一番。”晉王的麵上掛著漫不經心的懶散笑意。

江隨雁嘴角微顫,自己明明隻是半道出師,哪裏能得兩位皇子這番評價。

她連忙擺手道:“隨雁學識淺薄,哪敢為殿下說課?”

而齊子燁的目光寧靜幽深,“江小姐不必妄自菲薄,你的才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難道江小姐是不歡迎本王嗎?”

“不...不是。”江隨雁無奈輕歎一聲,“隨雁自然歡迎的。”

“那便說好了,改日本王一定登門拜訪。”齊子燁的目光炯炯有神,但其中又藏著一絲狡黠的神情,仿佛是一隻正在獵食的狐狸。

齊子桑臉色一沉,可轉瞬間又煙消雲散,他悠然開口道:“晉王都去了,本宮若是有何處不理解的地方,便也要上門叨擾江小姐了,江小姐不會嫌棄吧?”

“二位殿下抬舉隨雁,隨雁自然歡迎,怎敢嫌棄殿下呢?”江隨雁聳暗自歎息,無奈地一笑而過,沒想到自己不過散散步,卻惹來了兩尊大佛。

“我忽然想起院中還正晾曬著許多佛經,一會兒說不定要變天了,得趕緊將經書收起來。二位殿下,隨雁就先告退了。”

齊子桑溫和地頷首,目送著江隨雁離去的身影,唇邊浮起一絲淡得讓人難以察覺的清冷笑意。

接著他又望向了齊子燁,聲音帶著幾分森森的寒意,“晉王何時有這麽積極了?本宮竟然都不知道。”

可能是因為敵人是最了解你的人,齊子燁總是能輕而易舉的觸碰到齊子桑的底線。

或許隻有極少數人才知曉齊子桑溫潤的表皮下,藏著一個陰沉的心,而齊子燁算一個。

他原本也以為齊子桑是如他表麵那樣溫和謙遜,可直到他親眼目睹了他的真實麵目。

如今朝中官員分三派,支持太子一黨,齊王一黨,晉王一黨,而其中晉王一黨勢力最是薄弱。

而前任戶部侍郎彈劾太子,認為太子不適合作為皇位的接班人,而推薦齊王。

皇上雖然明麵上沒有說什麽,但誰人都知曉齊王才是皇上最疼愛的皇子,那時人人都在談論皇上是否費太子轉而擁立齊王,鬧得滿城風雨。

齊子桑知道這件事後,表麵上依舊風輕雲淡的模樣,實則卻已經在背地裏暗潮洶湧。

沒過多久,戶部侍郎便突發惡疾,暴斃而亡。

沒有人知道皇上是否知曉此事的真相,隻是這之後,沒人敢提廢太子一事。

但齊子燁卻知曉真相,因為他時刻都盯著齊子桑的一舉一動。

他震驚於齊子桑居然是個表裏不一的人,竟能如此狠毒,敢殺朝廷重臣!

而轉念一想,若他真如表麵上那樣,這麽多年怎能輕易的掃清障礙,穩坐太子之位呢?

他與齊子桑攤牌,兩人從此正麵對上,也不再遮掩自己真實的模樣。

“皇兄不知道的事還多著呢。”齊子燁黑色的瞳孔如同一汪幽靜的深潭,冷得可怕。

兩人就這樣對立而站,氣氛緊繃,在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火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