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安然也不急,拖呂生采買了幾樣東西。

呂生做事也很謹慎,沒用自己的人買這些東西,而且也不敢在上京買,於是拖了好幾日,薛安然的行頭才備齊。

呂生見她買了一身街頭占卜大師的行頭,很是納悶道:“你買這些幹什麽,如今聖上對佛道都不推崇,三皇子自然也不可能對這些感興趣。”

薛安然道:“皇上不推崇,不代表百姓們沒有人信,據我所知,民間信這些的一大把,再說我們的目標不是三皇子。”

呂生道:“不是三皇子?那你是……”

薛安然道:“三皇子不論是在皇宮,還是在他自己的宅邸,我們根本都進不去,我們就算進去了,也很難出的來,我們做這個事,是為了保命,不是為了求死,而且不論我跟你喬裝打扮或者找什麽人出現在他麵前,都很突兀,他都會懷疑,我們的真實身份一旦暴露,豈不是自尋死路?”

呂生道:“……所以?”

薛安然道:“所以我們要讓他主動來見我們,這樣他才不會有什麽疑心。”

呂生:“……”

他顯然是不相信薛安然有這個本事的。

薛安然笑道:“他當然不會來見你我二人,你不值他一見,我這個時候出現在他麵前,他隻會想暗暗弄死我。但是做人嘛,就要學會投其所好,三皇子喜歡什麽,喜歡女色!”

薛安然為什麽知道三皇子喜歡女色,這還得歸功於前世趙承業屢屢阻礙她找謝清瑤的麻煩,所以她把趙承業的族譜調查了個遍,包括三皇子的喜好……

三皇子雖然好女色,但是從來不動那些世家貴女,他覺得那些世家貴女沒什麽意思,都是木頭樁子,毫無半點風情可言……

當然,因為當今聖上和皇後的愛情故事在民間廣為流傳,收到了極好的名聲,所以上行下效,朝臣們也並不提倡眠花宿柳之風,三皇子貴為皇子,名聲更為重要,更不能有這方麵的名聲流傳出來,所以他找那些風塵女子,都是偷偷溜出來的,身邊不會帶人。

他找的當然也不是一般的風塵女子,而是各個巴結他的官員自小培養出來的瘦馬,不但風情萬種,色藝雙絕,並且身子幹淨。

如今三皇子最寵愛的一個叫如煙,當然,他不止這一個女人。

三皇子自以為自己魅力無限,三四個女人都為他神魂顛倒,是不可能給他帶來麻煩的。

但是他也太小看女人了。

不過也是,他這種把女人完全當滿足自己欲望的工具人的男子,本身也不會多麽看重女人。

薛安然從呂生那裏知道了這如煙住在哪裏,就開始行動了。

她給自己扮作了南疆那邊占星師的樣子,這也是因為南疆占星師在大胤這邊一向很神秘,很少見。

少見的東西,總是更能引起人的興趣。

果然,她一開張,就有不少百姓前來圍觀。

薛安然給自己戴上了麵紗,穿的也跟南疆人一樣,又刻意變化了嗓音,任誰也不可能第一眼就認出她是薛安然。

她裝作一派高人風範,慢條斯理說道:“今日鄙人初臨此寶地,因此前三位客人免費,有緣自可前來,無緣自會散去。”

這話一出,圍觀的人群一陣**,呂生安排的人見沒人上前,立刻機靈的上前問道:“真的免費?那我試一試。”

薛安然便道:“請問你要問什麽?”

那人道:“我嘛,年過二十,家裏隻有幾畝薄田,但是最近心儀一位大家小姐,你有辦法讓她愛上我嗎?”

圍觀人群頓時哄笑起來:“這不是異想天開嘛?”

“對對,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薛安然卻沒有笑,隻是淡淡問道:“你是真心愛她嗎?還是貪圖她的家財?”

那人道:“自然是一片真心,天地可鑒!”

薛安然道:“那好吧,一炷香之後,這位小姐自會前來跟你相會。”

薛安然裝模作樣的擺弄了一下法陣。

眼見有熱鬧瞧,也沒人走。

一炷香之後,一輛馬車行來,上麵刻著“蘇”的家徽標誌。

正是蘇沫兒的本家!

馬車內,伸出來一隻素白的柔夷,但是馬車裏的女子卻沒有露麵,眾人隻聽到她嬌柔的聲音:“鄭哥兒,你怎麽在這裏,我找了你好久……可否請你……與我一同去踏青?”

女方邀請男方一起去踏青,已是婉轉的表示好感的意思了。

眾人頓時都驚呆了。

那鄭哥自然喜滋滋的答應,上了馬車,和“蘇小姐”一道走了。

馬車自然是薛安然讓呂生找人從蘇家偷了一輛,而“蘇小姐”是個會口技的男人,這男人恰好長了一雙纖長似女子的手,再塗脂抹粉蓋住青筋,一時半刻也沒人看的出來。

剩下兩個名額自然也是被搶光了,當然也是呂生安排的人搶到了。

把戲做完,薛安然頭也不回的走了。

之後隔三五差來一次。

於是貴兒巷有個南疆來的很厲害的占卜師這個事很快這一片都知道了。

等了好幾天,薛安然終於等到了自己想見的人,如煙姑娘。

她倒沒有親自出麵,差了個丫鬟來請薛安然過去。

到了地方,薛安然見到一個眉間帶著輕愁的美人攬鏡自照,想起呂生給自己的畫像,細細比對了一下,心頭大石落了地。

正主終於找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