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拜完畢,薛安然帶著趙承業和林妙回到自己新買的宅邸。

幾人坐定,薛安然讓絳雪拿了一封信出來,遞給林妙。

林妙見信件並未密封,得薛安然點頭示意後,拆開一閱,閱後,她臉色微微一變。

“是要將消息透露給陸家嗎?”林妙微微一思索,問道。

薛安然目露讚許之色,趙承業聽林妙如此說,側頭看向薛安然。

薛安然遲疑了一下,點點頭,示意林妙將信件遞給趙承業。

趙承業看過後,思忖片刻,臉色一樣變了:“不可!”

他的反應卻比林妙還要激動許多。

林妙微微一怔,目光在兩人之間微微逡巡,察言觀色後,她嘴角露出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但很快隱去,向薛安然道:“你與王爺相商好後,再將信件給我。”

薛安然點點頭。

林妙離去後,趙承業道:“此事太過危險,你……”

薛安然打斷他:“我們做的事,哪一件不危險。”

趙承業微微歎口氣:“這不一樣,裴家雖然勢大,族中卻根本沒有子弟能夠滲入到軍中,即使裴家想主動叛亂起勢,也要顧慮重重,既要防著其他三家蠶食拿他當出頭鳥,蠶食他的勢力,也要顧慮自己在軍中並無勢力,一旦起事,必定受製於人,所以盡管裴家表麵上是四大世家之首,風光無兩,我和陛下也敢先對裴家下手。”趙承業緩緩道來:“但是陸家不一樣,四大世家中,陸家是唯一有能領兵打仗的子弟將才,並且陸家這麽多年來,韜光養晦,深居簡出,雖然明麵上並不能統管一方軍權,但族中有子弟滲入軍中,從微小的部將職位做起,如果起事,並非沒有願意跟隨他們的部將。”

薛安然點點頭,大胤的軍部製度她並不是特別了解,但是也知道不是前朝的輪換製,所以士兵們一旦對某個將領開始熟悉,這個將領在軍中就有了一定的威勢。

如果趙承業一開始就從陸家下手,很可能大胤現在已經四分五裂了。

但是趙承業聯合薛安然不斷給裴家使陰招,其他三家並沒有防備趙承業的手段會如此詭譎,而且是從後宅入手,直到裴家真正倒下,才如夢初醒,發動人手去尋找種種蛛絲馬跡,才能確定這些陰謀詭計,大部分是薛安然的手筆,但已失了先機,為時已晚,如今對薛安然也許說不上是恨之入骨,但也絕對算得上如臨大敵。

如有機會鏟除薛安然,是務必會全力以赴的。

薛安然這封信件的內容,是她在奇石一事中與外邦有交易,聯合坑害裴梓辰,當然,信件是薛安然自己偽造的,薛安然想讓林妙,想辦法將這個消息散布給陸家。

聽完趙承業的話,薛安然還是很平靜,她握緊趙承業的手,聲音雖然輕,但卻很堅定:“相信我。”

趙承業:“陸家如果抓到你的把柄,不會跟你使那些陰謀詭計,抓到你,就會直接殺了你,對你來說,這種對手才是最危險的。”

薛安然道:“圍師必闕,想要抓住獵物,必須露出希望。你想做的事,我想要幫你完成。”

趙承業道:“正是因為如此,此事才……”

薛安然道:“即使你不同意,我也會偷偷瞞著你去做,你是想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你能預料到我會麵臨的危險,好做出防備和應對,還是我瞞著你,讓你一無所知,等我出事後,你才知道……”

趙承業打斷她:“我明白了。”

薛安然微微一笑:“此事我的性命,全部仰賴在王爺身上了。”

趙承業麵色肅然,良久之後,輕輕嗯了一聲。

薛安然道:“還有一事,在將消息透露給陸家之前,還請王爺向陛下起奏,求娶我作為你的正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