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今天的數理化搞的我頭都大了,我這腦袋就是不能用於開發這類資源,笨死了。”下午上完最後一堂數學課,同學們都陸續走出教室,而海馨對著如子抱怨個沒完。
“怎麽會呢,隻要好好學,還是挺容易的。”海馨整理著課本,充實的學習生活正是自己所要的。
“我可沒你那麽好的腦子,我的腦子裝的可都是大米粥。”海馨搖著腦袋,長長地吐著氣。
“你可別這麽說自己,有句話不是叫天生我才……”突然間,胃裏一下翻江倒海地抽縮,從下午開始肚子就沒停過,估計是吃壞肚子了。
“怎麽了?不舒服啊?”海馨奇怪地歪下腦袋。
“肚子痛,可能中午吃壞肚子了。我得去廁所,要不你先回寢室吧。”海馨抽搐的厲害,麵孔瞬間顯現的蒼白難堪。
“叫你別老是吃那麽便宜的東西,偏不聽。我等你,快點啊。”海馨不滿地鼓起嘴,反正回去麵對寢室另外倆個也沒什麽話好說的,隻好一屁股再次坐下,從口袋裏拿出MP3聽了起來。
經過好一會的折騰,如子感覺自己都快虛脫了,幾乎吃的東西也都拉了出來,此時也差不多有氣無力地用手撐著走到自來水台前。
冰冷的水嘩啦啦地傾瀉而下,讓如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當她在洗手的時候,卻隱約的發覺身後好似有什麽東西在盯著自己看。
她緩緩地抬起頭來,看到麵前的大台鏡裏有東西,也就是身後的不遠處地上蹲著一隻黑色的貓,犀利的眼神散著空靈的敏銳,好像在傳達著什麽意思。
如子隨即轉身,打算去問這隻貓有什麽事,但是回頭卻不見那隻貓的蹤影,奇怪的感覺隱隱地在心頭打轉。
當如子再次洗手時,卻在台鏡前再次看到這隻貓又重新出現在自己背後。
“你有什麽事嗎?”如子這次沒回頭,隻是靜靜地問道。
這隻貓沒吭聲,就這麽寂靜地盯著如子的一舉一動,如子不禁有些忐忑不安。
如子也安靜地看著鏡子裏這隻貓,全身皮毛黝黑發亮的它,仿佛來自遠古時的動物,因為現在很少能看到如此有靈性的動物了。而它的眼睛不斷散發著瑩亮的光澤,就像藍寶石,拚命地綻放著屬於它的美與傳奇。
漸漸地從那隻貓的眼神裏開始彌漫出一絲青煙,一縷縷隨著飄散到了這個廁所的每個角落,仿佛置身於雲裏霧裏的感覺。
而那隻貓的身形慢慢開始變大,漸漸的迷離,最終呈現出一個人形。
當如子清晰看到這個人形時,心髒仿佛停止了跳動,連呼吸也變得紊亂,尖叫的衝動卻被死死的卡在嗓子眼裏,想喊也喊不出。
因為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跟如子一般大的女孩,黑亮的長發自然的飄散在肩膀兩旁,而背後卻托了長長的一地延伸在無窮的迷霧裏,這個女孩也擁有和如子清純漂亮的臉蛋,靈秀的大眼睛每眨一次就從眼角處分泌出一絲暗紅的血絲,慢慢滑下臉頰,一滴滴掉落在地上,融匯在地麵出現一個骷髏的形狀,而她的嘴角卻一直隱隱地咧笑著,沒有聲音,仿佛被剝奪了口舌的權利。
她一直詭異莫測地陰笑著,讓如子寒毛直豎,從來就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怪的她,今天卻讓她真正見識到了有這個恐怖。
“你,你想幹什麽?”如子大驚失色地從牙縫裏擠出話來。
“我要報仇。”空穴來風般的淒厲從每個角落匯聚而來。
如子幾乎沒看到她在說話,因為沒有見到她滑動唇角,仿佛在使用腹語。
“我沒有招惹過你吧,你為什麽要殺我。”如子頃刻間心驚肉跳,瞬間感覺周圍的空氣都冰冷刺骨。
“我要你幫我報仇!”女孩白色的眼球漸漸地凸出,瘮人的要命。
“我就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我怎麽有能力幫你。”如子嚇的魂不附體,害怕的她趕緊用手捂住麵頰。
“我隻要你把他帶到這裏來,其餘的事情我來做。”何時這個女孩已經親臨在如子跟前,那大大的眼球骨碌碌的旋轉,一字一句的吐露幾乎讓如子嚇的暈了過去。
“你幹嘛非要找我!”如子緊閉上雙眼,眼淚不知不覺地滾滾而下。
“昨晚我看到你和一隻貓在交談,所以我知道你可以通靈,別人沒有這個能力。”她解釋的明明白白。
“不,我和普通人一樣,我沒有什麽能力。”如子痛苦地閉著眼嘶叫著。
“記住,明天晚上,就在這裏,他叫陳寶川。如果你不照做,我會一輩子纏著你不放,哪怕你死了也一樣。”陰風在如子麵前來回旋轉,這些話不斷鑽心般的傳入如子的耳朵裏,仿佛一陣強烈的龍卷風呼嘯而至。
“如子,這麽久幹嘛呢,掉馬桶了。”一聲熟悉的呼喊讓混沌不堪的如子,頓時回到了意識狀態,“醒醒啊,這樣也會睡著,你夢遊呢。”海馨使勁搖晃著眉頭緊鎖的如子。
“海馨,我剛才見到鬼了,見鬼了。”如子驚魂未定地抱住海馨,眼淚還在掉落的她失魂落魄地環顧四周,卻不見那個鬼或是那隻貓的蹤影。
“毛病啊,這個世界上哪裏有鬼啊,我看你真病的不輕。”海馨不耐煩地伸手摸著如子的額頭,也沒見發燒,“回去好好睡個覺。”估計還是被昨晚的事所震懾住了,所以還心有餘悸。
如子緊緊拽著海馨的手快步離開這個地方,那些話還一直縈繞在她心頭,如臨大敵般的威嚇不斷在耳朵裏來回穿梭,如子相信這不會是自己的幻覺,肯定是真的,那個恐怖景象裏的女孩所說的話。
“亞當,我剛剛在教學樓的廁所裏見到鬼了。”回到寢室,見到在床頭悠閑打滾的亞當,如子趕緊捧起它認真地說道。
“你臉色怎麽這麽白啊,我看你倒像個鬼。”亞當死命地掙脫開如子的手,它不喜歡被一個麵如土色的人抱著。
“我說的是真的,你說這個世界上有沒有真的存在鬼魂?”如子咽了咽口水,現在心頭還狂跳個不停。
“你又不是沒讀過書,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鬼呢,我看你是恐怖片看多了吧,都產生幻覺了。”亞當懶散地躺倒在如子的枕頭上,體會著枕頭上遺留的陣陣清香。
“真的嗎?”記得動物是最通靈性的,這個世界有沒有存在這類物體,它們是最清楚不過的。
“拜托你別問廢話了好不,我肚子餓了。”亞當翻著白眼,揉著毛茸茸的肚皮。
“哦,那我去打些飯來。”如子提心吊膽地咬起嘴唇,此時的她真是驚魂未定又誠惶誠恐。
這一天,如子過的忐忑不安,頭一次感覺到什麽叫做度日如年。
好不容易,捱到了第二天,燦爛的朝陽仿佛如毒刺般一陣陣刺痛著雙眼和心房。
“如子,你怎麽了?從昨天開始臉色就那麽難看,是不是身體哪不舒服?”同桌的海馨見一整天沉默不語的如子,心生疑慮。
“有點。”如子用雙手抵著頭,吱唔了聲。
“這樣不行,我帶你去校醫那看看。”海馨立即起身,拉起如子的手。
“沒什麽大毛病。”如子縮回手,擠出一抹慘笑婉拒。
“心情不好?太想念他們了嗎?”海馨猜測著前天晚上那兩個對如子特好的帥哥。
如子沒說話,幹脆蒙頭睡覺了。
“來,聽一聽音樂,消除疲勞。”突然,兩個小小的軟綿綿耳塞漸漸塞入耳朵,海馨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MP3給如子聽。
如子猛地抬頭,還以為發生什麽事了,但又被一首曼妙動聽的音樂所深深吸引住了,仿佛頓時陷入那種美好的感覺和意境。
“我們隔著一顆心的距離,有笑有哭地去回憶,夏天秋天純真蛻變的電影,會是一輩子做不膩的事情……”MP3裏輕快又富有詩境般的唱著。
“這歌很好聽,叫什麽?”瞬間,好像有了精神,如子驚喜地抬頭問道。
“你猜。”海馨捂嘴偷笑著。
“不知道。”如子茫然地搖搖頭。
“那就繼續聽。”海馨擤了下鼻子,昂著頭說道,“好好用音樂的方式放鬆自己,那也是個不錯的方式,加油!”說著,愉快地走出教室。
如子再次認真放鬆心情地聽著,這首歌曲實在是太好聽了,在如子看來美的無法用言語可以形容,所以聽了一遍又一遍。
聆聽了好久,才知道這首歌曲叫《一顆心的距離》,是範瑋琪唱的,優雅的音樂和她那略帶低沉的聲音,融和在一起,形成了這首好聽的音樂,尤其那一句句歌詞,是那麽的真實,就好像自己,有時候平靜的自然,有時又是波瀾起伏……
“一雙閃著淚光的眼睛,要多努力才能把雨看成星星,握住我手但別給我同情,執著的人要從倔強尋找勇氣……”在陰涼的樹蔭底下,坐在絲絲滲入自己心扉般沁怡的芳草坪上,如子一邊拿著書本看書,一邊又聆聽著MP3裏的音樂,情不自禁地輕吟著。
“小龍女妹妹,咋的?那麽有閑情逸致在這吟詩作對,心情不錯嘛?”一隻冰冷的大手忽然間地搭在如子細弱的肩膀上。
如子冷不丁地一顫,腦海裏頓時又顯現出那副如惡魔般的麵孔,趕緊學著冷靜下來,如子深呼吸著沒回頭,也不敢回頭。
如子低著頭,戰戰兢兢地說,“你,你說錯了,我沒有在吟詩作對。”
“哦對對,是錯了,應該是深情款款地歌唱,陪不陪哥哥我一起來首男女混合唱啊?”陳寶川意**般地咯咯直笑,順勢擠到如子一旁坐了下來,一手卻不規矩地摸索著什麽。
如子不堪地抵擋著他的手,往一邊使勁挪著屁股。
正在這時,如子眼前走過一隻黑貓,那隻皮毛黑亮的貓輕盈如鬼魅般悄然出現。
不錯,這隻貓正在昨天下午在廁所裏看見的那隻貓,昨天是它瞬間變成了那個慘死的女孩,還是它是她的化身……
從那黝黑閃亮的眼眸裏,不斷吐露著如火舌般危險的信息,好像在暗示昨天的事情和那些說過的話。
本來已經忐忑的心,此時更加的劇烈跳動,仿佛被電擊一般,讓如子喘不上氣。
“怎麽不說話了?別害怕啊你,其實我沒別人說的那麽差,我可是很好的哦,隻要你和我相處時間長了,就慢慢體會到了。”陳寶川將雙手挽住如子兩側肩膀,麵對麵坐著。
“別怕,抬起頭來。”陳寶川挑逗地用手輕輕抵著如子的下巴,微微抬起。
說實在的,眼前這個家夥長的一副標準的麵孔,要是沒這種頑劣變態般的習性,如果他正正經經,那肯定是個不錯的男孩子。
“你……今晚,夜自習在二樓的廁所……”如子緊皺眉頭,吞咽著滾燙的口水,生硬難耐地隻感覺頭腦發熱。
因為此時那隻貓好像一直在監視如子的一舉一動,稍微的說錯仿佛都會讓人死無葬身之地的威脅。
“你是要我在廁所外等你,和我一起約會對吧?”陳寶川尖叫地一拍手,自認為的魅力的確會讓任何一個女孩都招不住架。
“我……”如子急的想哭的心都有,緊盯著那隻令人膽顫的黑貓,又提防著身邊的這個流氓。
“好了,別說了我都知道了。”他快活地跳起,“龍妹妹,晚上我等著,記得準時到哦。”他撩了下如子肩部的頭發,哈哈大笑著歡跳離開,就像一隻即將要吃待宰的小羊羔。
他終於走了,如子長長地舒了口氣,當再次抬眼時,眼前那隻貓也蹤影全無。
如子趕緊閉上眼,沉思了好久,才慢慢地睜開。
倚靠著樹背,如子仰起頭,透過茂密的枝葉和斑駁刺眼的陽光,天還是那般湛藍,雲朵還是如棉花糖般可愛,空氣仍舊清新怡人,每天的日子好像都是充實又自在,改變不了什麽。
一切就好像故事,有時候不想去改變些什麽,或者想改又不能做些什麽,這興許就是人性和態度。
這個下午過的很慢,很慢,每一刻每一秒都仿佛如坐針氈,讓人焦頭爛額,又心急如焚。
不知為何,原本陽光無限的天空,在日落後竟被團團烏雲遮蓋,時而掃起一陣陣的涼風,不用說這是下雨的征兆,都立秋的日子,天氣還是那般炎熱難耐,依舊不見即將離去的步伐和秋風送爽的英姿。
“轟隆隆”……突然的電閃雷鳴讓人心驚膽戰。
“我最喜歡下雨了,尤其喜歡下雨天睡懶覺,賊爽!聽著稀裏嘩啦像拉肚子的下來,真是幹淨又徹底!”晚自習上,海馨心曠神怡地望著黑漆漆的窗外,嗶嗶啵啵的大雨敲打著玻璃,發出清脆的聲音。
“如子,你呢?”海馨用胳膊掄了下如子的手。
“什麽?”如子恍然翻悟,緊張地環顧四周。
“我在問你喜不喜歡下雨天。”海馨不滿地嘟噥起嘴,皺了皺眉頭,湊過臉近看如子,“如子,告訴我你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沒,沒有啊。”如子牽強地擠出一臉苦笑。
“什麽沒有,你看你臉繃的就跟阿凡提似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哪家又死了人呢。”這兩天海馨就發覺如子不對頭,一向開朗外向的自己很不習慣突然變得古怪不言的如子。
“我,我真的沒有。”如子生氣又無奈地白了她一眼,連死人的比喻都用到自己身上來,如子很是反感。
“你忘了,那天晚上你那兩個帥哥囑咐我好好照顧你,現在你突然變成這樣了,要我怎麽跟他們交代啊。”海馨隻好緩和自相矛盾的口氣,伸出手攬住如子的肩膀,輕輕舒慰著。
“我……”如子一臉焦慮,窗外忽然的閃電讓她為之一震。
“你們還有完沒完?現在是晚自習,保持安靜,懂嗎?”坐在前麵的林樂如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轉過身就像個連環炮,“這麽不想讀書,還來這裝模作樣幹什麽。”
班長的大聲嗬斥,引的本來就很平靜的教室瞬間像凝結的冰塊,眾人的目光頃刻間聚集在一點。
如子和海馨頓時被這景象所怔住,啞口無言。
班長輕蔑地一聲冷哼,轉過頭去,還不忘帶上一句,“和怪物為舞,奇恥大辱。”
如子知道她是在說自己,自那次去海灘遊玩後,全班人都知道班裏有個異樣的人,他們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抱著好奇的態度,偶爾的搭訕,都顯得千奇百怪。
但是這對於如子而言,已經習慣了,平淡的自然。
“小龍女妹妹坐哪啊?”這時,那個陳寶川突然的出現讓全班為之嘩然,他喧囂般地大喊讓全班人的注意力頓時陷入茫然。
“哪個小龍女妹妹,這裏沒有你要找的人,出去!”林樂如站起來,以班長獨有的霸氣拒絕這個不速之客。
“你!”陳寶川一眼就看到了如子,手指方向。
“你胡說什麽,出去!”雖然不喜歡如子,但是身為班長林樂如還是非常反感外人的闖入。
“你想死嗎?”陳寶川向林樂如微揚了揚眉,那邪氣如毒蛇般的寒意讓林樂如下意識地閉上了嘴巴。
“出來吧,跟我一起去約會,我可在外麵等了好久。”陳寶川踱著悠步,走到如子跟前,伸出一隻手。
冷冷的語氣讓如子寒毛直豎,畏懼地緊縮身子,將凳子往後蹭了蹭。
“怎麽?想反悔?”陳寶川一歪腦袋,斜視著如子,口氣就像來自陰曹地府的陰風,讓人聞到死亡的氣息。“你想知道放我鴿子的下場會是怎樣的嗎?”他狡黠地一笑。
“死雜種,滾開!這裏不是你遊樂場。”實在是忍無可忍,海馨一腳踹開身下的凳子,火冒三丈地指著他就破口大罵。
還沒等罵完,一個響亮的耳光火辣辣地嵌在了海馨的臉上,海馨頓時被打的站不住腳,也不知雲裏霧裏。
“海馨……”如子趕緊扶海馨坐下,心裏既是恐慌又是無助。
“媽的,男人婆的臉皮這麽厚,打的我手都抽筋。”陳寶川用口氣吹著麻麻的右手掌,隨即抬起頭來,“走吧,別再浪費我時間了。”很霸道地伸手拉住如子的手腕,生硬地扯出課桌外,朝外走著。
“別這樣行嗎。”如子乞求他的放手,視線在班裏搜索著什麽人能跳出來幫助自己,但是全班寂靜如一池死水。
“如子……”海馨晃著腦袋,意識依舊模糊疼痛。
“放手啊。”如被待宰的羊羔,在走出教室後如子拚勁全力掙脫了他的手。
“怎麽?你想我給你動粗呢?我可不想傷害像你這樣的女人。”陳寶川高傲地提起右手,摸著如子細柔的下巴。
“我……我想去上廁所。”腦海裏頓時顯現那隻貓,是它告訴自己把他帶到廁所邊的。
陳寶川點了點頭,他不怕如子跑掉,因為廁所在盡頭,無路可逃。
拚盡全力狂奔到廁所口,卻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心突然間比剛才更加狂躁不安,因為在這個廁所裏麵說不定真存在那個可怕的鬼魅。但是如果不進去躲藏,後麵那個流氓說不定會對自己動手,這可真是前有虎後有狼的絕境。
如子心煩意亂地在廁所門口踱來踱去,時不時地朝裏麵瞅眼,發現除了昏暗的燈光外,一切寂靜的無聲可怕。
“那麽快上好了?那就走吧。”何時,陳寶川突然出現在他身旁,比鬼魅還悄無聲息。
黑暗裏,如長龍般吐出一條閃電,如子硬生生嚇了一跳,有種魂不附體的感覺。
“差不多就行了吧,畢竟人家還是個女孩子,做男人別那麽猥瑣。”這時出現一個男生,豪言壯誌地氣勢讓如子仿佛看到了一絲光明,更讓陳寶川大吃一驚。
他是勵明遠,就是上次在海灘安慰自己的那個男孩,後來才知道他是自己班裏的體育委員,一個心地善良和堅強體魄的大男孩。
“你他媽不想活了是吧,如果想去廁所吃屎,你就給我滾進去,使勁吃。”陳寶川一個氣急,抬起手順勢給了他一拳。
由於陳寶川是個在摸爬滾打裏玩大的人,所以這一拳著實讓勵明遠吃了重重一擊。嘴角不住溢下汩汩血絲,勵明遠用手抹去血漬,握緊拳頭,眼裏迸發出憤怒的火光,上前就和陳寶川抱著打了起來。
“別打了。”如子大叫,但是男人的鬥爭沒有鬥個你死我活是不會罷休的。
激烈的打鬥引來隔壁幾個班同學的圍觀,紛紛上前看好戲,卻沒有一個人上來勸架。
勵明遠果然是個體育生,良好的身體素質和練就過的格鬥式,不一會就讓他占了上峰。
陳寶川被幾個連續的重拳打到角落,他氣喘籲籲地仰麵扶著身後的護欄,大口喘息著。磅礴的雨水,瞬間覆沒了他的臉,伴著幾絲血水滾落下黑暗的深淵。
“加油,打啊……”湊熱鬧的男生們不僅沒來勸架,反而火上澆油。
陳寶川瞬間猙獰起麵孔,一根根青筋暴露在脖頸處,如一個猛獸要在拚死間奮勇一搏的意味。
“啊……”陳寶川嘶牙裂齒,奮起一身,準備拚勁一搏。
突然,一隻黑色精靈從天而降,扒在陳寶川的臉上使勁撕扯,陳寶川被疼的尖叫連連。
是那隻貓,它怎麽會突然出現,現在又怎麽回事……
在如子眼裏,它不是隻貓,而是一個女孩,和自己一般大的女孩,那個女孩怒火已漲滿臉,就像來自於地獄的魔鬼,拚命用著她那尖牙利嘴撕扯著眼前這個男孩,那歇斯底裏地喧叫,如烈焰般的憤怒熊熊燃燒在這個黑暗裏,任雨水澆淋著,依然不能澆滅那場漫天迷霧般的心火。
那隻貓伸出最尖利的利爪,往他的眼裏直接戳了進去,幾股暗紅的鮮血如泉湧般噴濺而出。
陳寶川大聲呼吼著,沒命似的,亂紮一氣。而那隻貓仿佛沒有罷休,張開那隻小小的血盆小口,一口朝著他的嘴咬下去。
隻聽見一聲慘叫,陳寶川痛苦地翻身從護欄摔了下去,隻聽見“砰”地一聲重擊。
此時,現場的人,臉上倏地煞白,千奇百怪般地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幕……
陳寶川死了,是直接的頭朝下,模樣很淒慘,紅色和黃色的腦漿如落葉般灑了一地,在大雨裏瞬間被衝刷……
事後更讓如子感到驚疑的是,那些看到陳寶川被那隻黑貓撕咬而導致墜樓的同學,居然在事後說閃電過後看到一道黑影閃過,然後陳寶川突然像是發瘋一般,自己用手狂抓著自己的麵孔,又用手指戳瞎自己的眼睛,就像鬼魅上身一樣,完全失去自我,最後失去神智才導致墜樓死亡。
為什麽他們會這麽說,還是他們也一樣因為討厭這個學校裏的敗類所以才撒謊,更或是因為當時天氣太黑,加上磅礴大雨,讓他們看不清那隻渾身散著靈氣的黑貓,它才是殺人凶手。
這一切實在太詭異離譜了,令如子越想越毛骨悚然……
“這種畜生死了才幹淨,多他一個太多,你說這個世界為什麽會多出那麽多的屎殼郎,令人惡心。”第二天,海馨罵罵咧咧地埋怨著,“太解氣了,那種家夥不下十八層地獄就來問我。”由於昨晚那一個響亮的巴掌,令海馨麵頰紅腫。
由於陳寶川的詭異死亡,學校還是封閉不了這樣噩耗,全校被傳的沸沸揚揚,各種各樣的傳言都有。而他的父母原本是要找出殺他兒子的凶手和嫌疑人,用來已泄心頭之痛,但是眾多圍觀的同學都一致說是他突然發瘋,才導致墜樓死亡的,眾口一詞,他們也沒辦法,隻好陷入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命運和心痛。
如子蒙著腦袋,扒在課桌上,心亂如麻,由於經過昨晚的一鬧騰,和警察局來來回回地指證和傳訊,讓如子已經筋疲力盡。
如子想打電話救助,求助哥和誌超,她知道隻要一個電話,他們一定赴湯蹈火也會趕過來幫助自己,不管有多忙。但是回頭想一想,有些事應該自己去努力解決,不能凡事都操勞他們,因為自己也該獨立,自己要有足夠的勇氣和信心去麵對隨時發生在身邊的事,還有未來的情況。
“海馨,記得你以前說和陳寶川也是同一個初中讀書的,對吧?”如子重重地幹咳了幾聲,內心突然想起些什麽。
“對啊,怎麽了?”
“是不是他殺了一個女孩子,很漂亮的那種?”沉思一會,如子壓低著聲音,抵不住內心的膽懼。
“你……”海馨臉色倏地蒼白,匪夷所思地看著她。
“你就告訴我有沒有那種事。”
“有。”海馨忽然間地心生怒意,閉上雙眼,沉沉地吐著氣息,“那個女孩叫姚萌萌,的確是個難得又漂亮的女孩子,就跟你一樣,學習成績也好。但是那個混蛋三天兩頭來找她,而她是個懂事善良的女孩子,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能做,她婉拒了他的要求。而他死不罷休,總是來找她的麻煩,說要是不和他約會,他就讓她不能在這學校讀書,而且讓她家裏永不安寧。她害怕了,猶豫了好久,還是答應了他的要求,她以為隻此一次。但就是因為那一次,使她永遠離開了所有的希望,離開了那個最美好的花季。”海馨深深地哀歎著,不知不覺眼眶裏閃動著汩汩的晶瑩。
如子沒搭話,靜靜地聆聽著故事之前的暴風雨。
好一會,海馨再次開口,“她被那個畜生約出去後,竟然被他給強奸了,在一個了無人煙的荒郊地,事後又把她一人丟在了那裏。她狼狽地回到家後,家裏人知道就鬧著去學校替她還清白,而那個混蛋家裏底氣十足,這樣的事情對他家來說沒有用錢擺不平的麻煩。就這樣,姚萌萌家裏人最終還是被錢給收買了,這件事情原本以為就這樣草草結束了。但是姚萌萌回到學校後,感覺完全不一樣了,她學習不再那麽好了,也變得少言寡語了,精神總是恍恍惚惚的,那時別人總說她被那件事傷透了心,因為她沒想到家裏人為了一些錢就可以把她的一生給賣了,也許她也很難想透,難道她就隻值這幾個錢嗎。”
“她死了?”幾滴眼淚滑落眼眶,啪啪地掉在地上,如子輕聲問道。
“對,一個下雨天,她就從學校最高的一層直接跳了下來。那時沒有人感到這件事有什麽好奇怪的,也許大家都想到了有這麽一天,隻是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了,讓我們都懵了。而她就像一頂雨傘,在風雨滂沱中,飄飄****地消失在了那個季節。”海馨晃著腦袋,酸痛地忍不住用手捂住臉,“我們誰都忘不了。沒想到最後學校也被他家裏人給震懾收買了,校長老師們通過開會教育要我們要守住這個對學校至關名譽的事件,否則誰都別想輕易畢業,我們誰都沒說,其實我們誰都清楚……”眼淚撲簌簌地從她的手指縫裏滲出。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但是那隻貓又是怎麽一回事,還是人的怨恨化作了一隻貓,前來複仇麽,太令人難以想象,這樣的事誰又能解釋的了……
“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別再提了。”沉沉地抬起頭,如子靜靜地說道。
海馨用手指揩去眼角的餘淚,點點頭,“希望別再碰到那類雜碎了。”
“明遠,謝謝你。”自從昨晚後,陳明遠也反反複複被警察給傳訊,所以來不及向他道謝。
陳明遠充沛的精力,讓他今天依舊精神抖擻地一下課就出去運動打球,在上課時才大汗淋漓地回到教室。
“如子,昨晚的事沒嚇到你吧。”一看是如子,勵明遠趕緊起身,露出一副男孩子該有的羞澀和純真,這點像誌超。
“對不起,這件事把你也拖下水了。”如子內心感到深深地歉意。
“沒事的,為女孩子分憂解愁,本來就是男人該有的責任,別太放心上,就是我怕這件事會影響你的心情。”他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淡淡的微笑能給任何一個女孩子充足的底氣。
“謝謝你!”如子真誠地低頭道謝,他真是一個男子漢。
“同學之間,用不著說謝謝,隻要你以後有什麽困難,盡管向我說,我一定會幫助你的。”勵明遠坦誠地微笑,看得出很喜歡像如子一眼恬靜從容的女孩子。
“如子,我已經查清楚了。”放學後,如子獨子一人靜靜地躺在寢室的**,哪也沒去,看著課本,而亞當悄無聲息地從門外大搖大擺地走進來。
“什麽?”如子依舊把視線放在眼前一排排的字目上。
“就是你說的那個,是我的同類。”亞當輕跳到如子的**,昂首挺胸般地坐在床尾。
“真的存在嗎?”聽到這話,如子趕緊放下課本,盤腿緊張地問道。
“什麽真的?你說的那鬼?簡直胡扯的事。”亞當無趣地招了招前肢,隨即又用爪子修理著麵頰上那幾根飄逸的須子,“它是那個女孩生前養的一隻家貓,平時待它特好,就像姐妹一樣。”說著,亞當嘖嘖地發出幾聲羨慕的貓膩。
“自從那個女孩死了後,它也從那家裏消失了,千方百計地想替她的主人報仇,直到昨晚……”亞當輕噓著將臃腫的身子慢慢放平,舒服地躺下。
“昨晚?”舌頭打結,心被重重地一擊,“那看來陳寶川的死,我算是幫凶了。”心頭沉悶地喘不上氣來。
“你可別這麽想,即使沒有你,那家夥的死也是遲早的事。”亞當匍匐著身子,用爪子摳著鼻子,“這就是你們人類說的‘自作孽不可活’。”
“為什麽?”
“直覺!”亞當用爪子點點腦袋,“我們動物的預知能力和感知力都是超前的,沒像你們人類,進化到連最基本的能力都退化了,有些方麵連我們都不如。”它幹咳了聲,“當然,你可能是個例外。”眼珠子骨碌碌地轉動著。
真不知道它這話是好是壞,指桑罵槐,討厭的貓。
“那它現在去了哪?”如子低下頭,輕輕地問道。
“浪跡天涯咯,有哪不好去,做一隻自由自在的貓不比成天呆在家裏強。”它快活地在**翻滾,好似也向往那種神仙般地生活。
“切!那你幹嘛不去浪跡天涯。”說的比唱的還好聽,簡直胡扯!如子白了它一眼。
“有人供我吃穿,好日子不過,我犯得著跟個逃荒似的麽,我神經啊。”亞當仰麵躺著,眼珠子賊眯眯地仰視著如子,露出一副**笑。
“你以為傍大款啊,臭貓!”如子相當討厭隻會好吃懶做的人或不管是貓,嘟起嘴,隨手拿起身後的枕頭向它砸去。
“救命啊……有人濫捕濫殺珍惜動物,暴殄天物啊……”亞當嗲聲嗲氣地在**翻滾亂跳,把一張幹淨的床硬生生弄得跟個雞窩似的。
有些事情,如子真的想不通,是不是那隻貓心存的怨恨早已超越了自己的情感和生命,所以和如子在對話的時候,在它身上看到的卻是那個女孩的身影,也許她們之間的關係真的已經超越了人和動物之間的芥蒂,就像形影相隨,所以在那女孩死了之後,那貓無形間把自己當成了那個女孩以此來懷念當初的那個人和事。
所以產生的那些虛幻,是自己想的太多的原因麽……
不管這個世界真有沒有存在鬼魅這種東西,如果你沒有惡意或者歹念,那它們也不會拿你怎麽樣,至少你是光明磊落,與世無爭的。而它們就像你身旁的一陣清風,微微吹過,帶來的隻是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