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一箭雙雕

周世鋒的部隊越過沙漠，踏上了草地，眼前沒了敵人的蹤影，周世鋒氣喘籲籲，說：“媽的，敵人跑得可真快，一下子就沒人影了。”

“敵人已成驚弓之鳥，他們能跑得不快嗎。”身邊的部將對周世鋒說。

“要不要繼續前進，我們已越過沙漠，跑得有點遠了，是不是先停下來，跟大部隊會合或者折回去。”身邊的部將追問周世鋒。

周世鋒不甘心，他沒打過癮，說：“已追了一天，現在回去怎麽行，我們應該繼續追擊，我覺得前麵有更大的打頭。”

右大將在自己的帳篷裏喝著熱氣騰騰的羊奶，右大將管轄的區域與帝國接壤，越過瀚海沙漠後再往北行進不到一百公裏就進入右大將的地盤。右大將的領地按理說因臨近帝國是一個隨時能爆發戰爭的火藥桶，但是由於帝國軍隊已有二十五年沒有進犯蒙古汗國，這讓右大將頗為愜意，他享受著和平帶給他的安詳和歡樂，直到一陣驚慌聲傳到他的耳朵裏，打破了和平的氛圍：“不好了，右大將，不好了”。帳篷外傳來國相驚慌之聲。

“什麽事，慌慌張張的。”右大將質問國相。

國相回答說：“聖城遭到敵人的進攻，被敵人搗毀了。”

“什麽！聖城被敵人襲擊了！”右大將驚訝地問，他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是的。”國相把自己所知道的和盤托出，一五一十告訴給了右大將。

襲擊聖城的是周世鋒部隊的一支二百人的追擊部隊，由於敵人跑得快，他們飛快地追著，他們也不知自己跑到哪裏了，見不遠處有蒙汗騎兵，不管三七二十一，橫衝過去，把所經之地搗了個稀巴爛。

右大將來回踱著步，聖城被敵人破壞了，這可不是件小事。

聖城，它不是一座城，而是一處朝拜雕鷹之地。雕鷹，體型能長到一米五至二米，兩翅展開，寬能達三四米，是一種凶猛的飛禽，它常捕食空中的各種鳥類，也會捕食地上的小型動物，如兔、獾、狐等，甚至會攻擊大型動物，如牛、羊。成年雕鷹極為凶猛，連草原上奔跑的野狼也是它們進攻的對象，雕鷹能用鋒利的爪子刺瞎野狼的雙眼，致狼於死地。蒙古汗王尹稚單自稱為是一隻奔馳在草原上的惡狼，所以蒙古汗人對狼很敬畏，而雕鷹竟能捕殺惡狼，使蒙古汗王在內的所有蒙古汗國的子民都視雕鷹為神聖之物，特地在雕鷹經常飛臨之地建了一座微型的類似金字塔的建築物，以示敬拜，該地遂被呼為聖城。

聖城遭敵侵襲，右大將感到沉重的壓力，蒙古汗王對各領區首領采取問責製：哪個領區出事，那麽首要問責的就是該領區的首領。聖城在右大將的領地，聖城出事了，右大將必將受到蒙古汗王的嚴厲處罰。右大將思慮有頃，叫人到在聖城附近的乞斤和哥拔部落，出兵把襲擊聖城的敵人滅掉，派出去的人沒走多久，右大將又得到一則敵情：有一支千人的黃色騎兵部隊正向這裏趕來。

“看來是敵人。”國相說。

“廢話，這不是敵人，是誰。”右大將說道。

國相建議說：“現在我們惟有出兵消滅這支膽敢來犯之敵，才能減輕我們的罪責，到時蒙古汗王問起罪來，我們也有理由為自己開脫。”

右大將覺得也隻有這樣了，他調動起他能指揮的各部落的蒙汗騎兵，集結起來，迎擊來犯的帝國軍隊。

周世鋒終於見到他想要看到的一幕：在他麵前不遠處，蒙汗騎兵組成一個個方塊陣形，整齊劃一，等待著他的到來。

周世鋒拍了拍身邊部將的胸口，說：“你看我沒騙你吧，肥肉在這裏呢。”

不管敵人有多少，不知自己有多少兵士，周世鋒舉起長柄刀，拍馬大嗬一聲，率部向蒙汗騎兵隊衝殺過去。炮彈在他們身邊爆炸，炸裂的泥土在空中飛舞，在炮火的硝煙中雙方交戰在一起，大刀和精刀尖厲的碰撞聲、廝殺聲劃破了寧靜的四周。

蒙古汗軍對炮火的使用遠不如金軍，蒙古汗軍使用的火炮多為固定的重炮，使用局限，隻在攻堅或短兵交接前使用，一旦雙方士兵廝殺在一起，固定的重炮就無用武之地了，一炮打過去，傷了敵人的同時也會把自己人弄傷了。金軍的火炮不僅種類多，運用也靈活。金軍有一種小型火器，叫飛龍炮，這是一種安放在弓弩上，用火藥助推的類似火箭狀的火炮，可供單兵使用。

右大將決心把這支敵軍全部消滅，以他現有的兵力解決這股敵軍綽綽有餘。

周世榮三兄弟追趕著周世鋒，靠沿途馬匹和雙方戰士的屍體作路標，走出了瀚海沙漠，日略偏西之時，他們率部趕到戰場。

周世榮站在離戰場不遠的一處小山包上，觀察到蒙古汗軍一線部隊兵力不多，且無二線部隊縱深配置，當即下令：周世濤領六千人馬支援周世鋒，正麵頂住蒙古汗軍；周世陽和周定陶各領七千和六千人馬，從蒙古汗軍的左右兩翼實行迂回，周世陽負責斷敵後，與周定陶一起，對敵形成合圍。

周世陽率七千人馬迂回到敵人的側後，發現敵人並無後續部隊，呼了一口氣，這表明敵人兵力不多，自己的部隊能夠對付得了他們。

黃馬軍形成了一張大網，網住了右大將的部隊。

黃馬軍與右大將部的激戰傳到阿勒兒那裏，阿勒兒心中大喜，他預感到這事遲早要發生，所以一直密切關注，派人監視黃馬軍，現在兩軍果真打了起來，阿勒兒帶著謀士章士奇、崎山貝勒和達勒善貝勒，領著一隊人馬，向著戰場駛去，他們不是去參戰，而是如阿勒兒說的“去看好戲”。

他們來到一座山上，遠望兩軍廝殺的全景，崎山貝勒指著說：“黃色比灰白色的多得多，看樣子，灰白色已被黃色包裹在裏麵，勝負可分。”

達勒善貝勒請示阿勒兒，要不要派兵幫助蒙汗騎兵，幫他們一塊消滅這支帝國軍隊。

阿勒兒看了達勒善一眼，說：“幫，當然要幫，隻是還未到時候。”見達勒善有點不解，阿勒兒道出了心中的想法：“現在讓他們打著，這樣既打擊了蒙古汗軍的力量，又消耗了帝國軍隊的實力，這對我們來講有什麽不好。你看看，這場戰鬥十有八九獲勝的是帝國的軍隊，等他們消滅了蒙古汗軍，自身實力也因之受到損耗，我們趁此時機，再把他們一鍋端掉，為時不晚。”

“借帝國軍隊的手消滅蒙古汗軍，用蒙古汗軍消耗帝國軍隊的實力，惟有如此，我們才能以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戰果。”阿勒兒話鋒一轉，問身邊的人：“這叫什麽？”

不待別人回答，阿勒兒就自問自答：“這就叫一箭雙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