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怔地站在門口,他看見了扶辭。但是盡管隔著這麽些距離,他也看出來扶辭的氣色不好。

赤著腳走過去,他緊張地摳著手。

他發現扶辭在睡覺,但是眉頭卻蹙著,有些不對勁。

一摸他的額頭,滾燙的嚇人。

發燒了?

“扶辭?”他俯身下去,輕輕叫了一聲,可是聲音裏有壓製不住的哽咽和緊張,他捂著嘴在床沿邊坐下,緩了一小會兒,想起來這裏是有家庭醫生的。

於是又趕緊跑下樓,一樓還有傭人值守,於是他趕緊拉住一個,“醫生呢?趕緊叫醫生來,扶先生發燒了。”

傭人被他的神色匆匆嚇懵了,反應過來後立刻跑了出去。

他摳著手,緊張到在客廳裏踱步。一旁的另一位傭人見他赤著腳,又趕緊去房間裏拿了拖鞋來給他穿上。

他向她道謝,但是還是緊張。

五分鍾後,那位年輕醫生被傭人催促著跑了進來。路過周諳若時匆匆看了一眼,這才提著藥箱繼續埋頭往樓上去。

他趕緊跟著一起上樓,雖然知道自己幫不上忙,但還是想待在扶辭身邊。

醫生給他量了體溫,之後給他輸液。

周諳若自始至終都站在一旁,看著醫生忙碌完之後,這才輕聲問,“王醫生,扶先生怎麽樣了?”

“沒多大事,輸完液就行了。”醫生提上藥箱打算離開。

周諳若連忙去攔,“王醫生,你走了他要是醒了怎麽辦?”

“醒了就說明他好了。”醫生往門口的方向走,邊走邊提醒到,“輸完液了就給他把針頭拔掉。”

“好。”周諳若送醫生出了門,這才折回來把臥室門帶上。

現在淩晨三點多,周諳若也不知道扶辭什麽時候能醒。

他在床沿邊坐下,注視了他一會兒。他的臉色還是很差,好在沒有燒的說胡話。

視線從扶辭的臉上移開,他試著回想昨晚入睡前發生了什麽。

記憶告訴他,昨天一整天,他都沒有見到扶辭。

確切的說,是他昨天一早醒來後,就發現扶辭已經出門了。隨後直到他晚上十一點多入睡,都沒見扶辭回來,而且他也不知道扶辭是幾點回來的。

再要麽就是往前幾天,扶辭好像也是早出晚歸。

早上送周諳若去公司上班後,他好像也沒說自己接下來要去哪兒。反正下午到了下班的時間,他又會準時來接周諳若回旁瀾道。

但是把周諳若送回旁瀾道或是和他吃了晚飯後,他又會驅車出門。

周諳若沒問他去幹什麽,覺得他應該是有事在忙。

畢竟之前一個月估計是有太多人合成了生肖時辰牌,而合成牌子之後一步就是要得到玉佩。

估計玉佩也在很多人的手裏流竄,但是目前好像沒有人用玉佩,除了一個月前的獵期用的那次。

想著想著,他打了個哈欠。隨後他趕緊起身,現在可不能睡,起碼得等到幫扶辭把針頭拔掉。

他走到窗戶邊,把窗簾拉開了一條縫。

窗外的月光確實還是很亮,確實很亮,僅此而已。

幫扶辭把針頭拔掉後,他也不知道幾點了,反正他是很困,索性掀開被子直接在扶辭身邊躺下了。

第二天,周諳若上午才醒,那時候大概快十點了。主要還是被扶辭的深吻給勾醒的,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笑著去推他,說自己還沒刷牙。

扶辭的右手扣著他的腰身,左手摩挲著他的下巴,“還好一睜眼就看到了你。”

這話聽得周諳若往他懷裏鑽了鑽,用頭頂去蹭了蹭扶辭的下巴,聲音悶悶的,“對不起。”

“沒事。”扶辭拍拍他的背,“快起床了。”

“你身體好點了嗎?要不要再叫王醫生來看看?”周諳若從他懷裏抬起頭問他,一臉擔心地問。

“好多了。”扶辭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

周諳若撐起身子看他,神情嚴肅了一些,“昨天,發生什麽事了?”

“沒什麽,就是這幾天有點累了。”扶辭說完後,又把他按下去親。

其實周諳若大概也能猜到一些吧,因為現在外麵有一大堆人需要玉佩。如果有人得到了玉佩,應該就會有所行動。

可是目前來看,好像沒有誰拿到玉佩,又或者說現在還不到時候。

要不然就是玉佩的數量減少了,因為之前扶辭說,玉佩是有六塊,除了之前扶辭毀掉過一塊,那現在應該是還有五塊。

按照之前的情況來看,玉佩或許全都在獵期那一行人的手裏。

但是具體數量和持有人的情況,具體還是不知道的。

“餓了?”扶辭感覺到周諳若沒回應,於是鬆開了他。

周諳若回過神來,也沒說剛才自己在胡思亂想,於是點頭,“餓了。”

扶辭起床,順帶把周諳若也拉起來,“那就起床吧。”

兩個人在衛生間又磨蹭了一會兒,大概十點半的時候才穿戴整齊下樓。

坐著吃早餐的時候,彼此沉默了一陣。因為周諳若看著扶辭的打扮,好像是待會兒要出門。

他咽下口裏的食物,問,“你今天,又要出去?”

扶辭沒隱瞞,直言,“昨天得到一塊玉佩,但是已經沒有多餘的磐七石了。”

“哦。”周諳若點頭,“這次你要去哪兒?”

“危地馬拉。”

“危地馬拉?”周諳若沒想到扶辭這次要去的地方這麽遠。雖然知道危地馬拉也盛產玉石,但是品質品相沒有緬甸好,於是疑惑發問,“緬甸沒有嗎?”

“以前在緬甸待過一段時間,找過,能用的也都帶回來了。”扶辭看出周諳若的失落,繼續說到,“這次最多去一個禮拜。”

周諳若也不是一個無理取鬧的人,知道從國內出發去危地馬拉的話,航程往返加起來就得七十個小時左右,途中還得轉機。

拋開這些時間,扶辭還要倒時差,也沒幾天時間去找,於是他抬頭,看向扶辭,“我沒事,我理解。”

下午,周諳若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半小時,實在是覺得無聊。要是擱在平時,還能約王望出去喝酒,可是他上個月底出國了,現在是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

他翻找著微信裏的那幾個人,突然想起來好像有些事情可以去問問弓藏啊。這麽想著的時候,消息已經發出去了。

弓藏立刻回了,說有空,剛好有些事情也要找他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