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兒之前的兩天,獵期那邊的人找過我。她說我媽當時出事的時候乘坐的,就是她爸爸的車。”

“她想找你幫忙?”扶辭一下問到點上。

周諳若點頭,“其實她是想要玉佩。”

“既然她是獵期那頭的人,幹嘛來找你要玉佩?”弓藏問。

“她說,是獵期提的條件太過分了,三塊合成牌換一塊玉佩,她沒有多餘的。”周諳若對於他們,當然做不到隱瞞什麽。

更何況,從扶辭的表情來看,自己說的這些話好像並不在扶辭的意料之外,又或許他早就什麽都知道的。

“我去!那家夥把牌子當飯吃啊?”弓藏驚呼一聲。

扶辭解釋道,“一塊玉佩需要三塊合成牌磨成,不過這得花費很長時間。”

“所以,他一邊把玉佩給出去,一邊還在製作玉佩?為什麽啊?”周諳若疑惑,難道隻是為了擾亂扶辭嗎?

“或許,是拿玉佩籠絡人心。”扶辭回答道,“他需要在身體恢複的這段時間裏,把主導任意穿梭時間的權利更加牢牢地抓在他自己手上,所以他要把玉佩發放出去,同時再製作更多的玉佩。”

“那怎麽辦?”周諳若害怕,害怕眨眼間時間又前進。

“對啊扶辭,你打算怎麽辦”弓藏也問。

扶辭切了一塊剛端上來的烤紅鯛魚肉放到周諳若麵前的餐盤裏,這才緩緩回答道,“左先生已經在處理了。”

周諳若聞著香氣撲鼻的烤魚,拿上刀叉開始吃,隻是在吃之前還是問了一句他一直奇怪又好奇的問題,“左先生他,到底是好人嗎?”

扶辭沒點頭也沒搖頭,而是認真的用刀叉把一隻蝦去了殼之後放在了周諳若的餐盤裏,這才又繼續說,“誰對他有益他就和誰合作,交易之中不存在絕對的好人,更沒有絕對的壞人,每個人都是站在各自的利益上出發。沒有誰會無緣無故的去幫一個陌生人,在去幫忙的前提下,私心裏都要求有所回報。”

周諳若嚼著嘴裏的食物,突然想反駁扶辭的話來著,可是又覺得他的話根本沒法讓人反駁。

因為他說的都對,可憐的人就一定可憐嗎?

可恨的人就一定可恨嗎?

從來都別帶著自己的私人情感去對別人的事物做出批判,也不要妄想爬上道德製高點去看人性。

人性根本禁不住看,也禁不住點破。

更何況,誰都不會完美。

誰都有閃光點,誰都有黑暗麵。

扶辭用叉子把一個烤的小土豆送到周諳若嘴邊,注意到他的情緒,問,“不好吃嗎?“

周諳若吃下土豆,隨後搖頭,“好吃的,你也吃啊,昨晚你也挺累的。”

這話一說出口,對麵的弓藏直接噴了。

“我靠!”周諳若嚇一跳,差點嗆到。

扶辭輕輕拍著他的背,遞給他一杯水,“沒事吧?”

“我沒事。”他接過水喝了一口,問,“倒是弓藏,他好端端的,突然怎麽了這是?”

弓藏拿餐巾擦了嘴,又自己灌下大半杯水,“我說,你們要吃飯就吃飯,說什麽十八禁的話題啊?有體諒過我這個孤寡電燈泡的心情嗎?”

周諳若眨著亮晶晶的眸子不明所以地看向扶辭,自我懷疑地問,“我們說什麽十八禁的話題了?”

“沒有。”扶辭替他回憶道。

“得,你們這夫唱夫隨真是絕了。”弓藏一臉無語,“昨晚你們累了是吧?那今天就待在房間裏吃嘛,跑來在我麵前膩歪還膈應我呢。”

“沒有沒有。”周諳若趕緊擺手解釋,“我的意思是,扶辭這幾天在山上太累了,你看他現在眼睛裏還有紅血絲呢,昨晚……昨晚扶辭睡得也不太好,所以他是真的太累了。”

“嘁!”弓藏別開臉,一臉不屑,“周諳若,你得了吧!你照個鏡子自己看看你脖子上那紅的紫的是什麽?別告訴我是這危地馬拉的蚊子太毒了。”

周諳若趕緊低下頭去勾扶辭的手,小聲詢問到,“你不是說衣領遮住了嗎?所以我穿上外套才沒有照鏡子啊。”

“都是成年人。”雖然這樣說著,但是扶辭還是替他整理了衣領。

弓藏喝著南瓜湯,這才覺得心裏溫暖了一些,“扶辭,我真是覺得你越來越陌生了啊?以前你可是連話都懶得跟我多說半句。”

周諳若抬起頭,尷尬喝水。

“人都會變。”扶辭繼續剝蝦。

弓藏埋頭繼續吃,不再言語。

周諳若看了看扶辭的側臉,把口中的玉米咽下後,說道,“扶辭,過段時間我想把我媽接過來。”

“你擔心?”

“嗯。”他承認,自己是真的擔心。

“好,我陪你。”

“會發生什麽事嗎?”因為他想起來陳茜西跟他說的那件事情,怕要是真的出了什麽事情的話,會連累其他人。

“試了才知道。”扶辭倒也不是瞞他,隻是實話實說,之後安慰道,“我會一直陪著你。”

周諳若點點頭,還是覺得心裏有些沉悶。

午後,三個人喝著咖啡的時候,天空果不其然又開始飄起了雨。

危地馬拉咖啡有一股獨特的煙熏味,淡淡的煙熏味在口腔裏肆意蔓延,又帶著巧克力的甜味,兩種味道混合在一起,好像帶著人的思緒也漸行漸遠。

但是他們並沒有在危地馬拉呆多久,第二天上午,三個人就去了機場。

主要是扶辭這次來本來就是有正事,也不是來吃喝玩樂的,所以在找到磐七石之後當然就選擇回國。

回國之後,扶辭更忙了。

這也是周諳若意料之中的。

他照常上下班,扶辭依然盡量每天接送他。他也不過問扶辭在忙什麽,反正就是為了玉佩的事情,他大概也能猜到。

十一月份的最後一個禮拜日,扶辭拿到了第三塊玉佩。

十二月份的第一個禮拜日,他拿到了第四塊。

隻剩兩塊玉佩了,兩塊不一定都在獵期手裏,但是他手裏一定有一塊,這是肯定的。

玉佩數量驟減,這無疑會惹得人心惶惶,可是也同樣讓人知道,如果想要得到玉佩的話,是難上加難。

但是目前,最暴躁的應該是獵期。

他的手裏縱然有足夠的合成牌,可是還沒來得及製作成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