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愛你還是你愛的,區別在於誰先邁出了第一步,重點是結果,就是你們的結果要平衡。選了愛你的,你就得學會去愛對方;選了你愛的,你就得教會對方愛你。最後,你們的愛情得以平衡,這才是長久之計!

一個女人是因為愛情才會做瘋狂的事情。因為嫉妒會讓人瘋狂。

我上了姐姐的甲殼蟲,紅色甲殼蟲真的很像一隻甲殼蟲,每次看見她的小車我都有一種拿著畫筆在她的車上描上幾個黑的黃的圓點的衝動,這樣看起來就像一隻五星瓢蟲了。多可愛啊。

車子堵在了高架橋下,我已經饑腸轆轆,隻得拿出餅幹來充饑。“依依,你說姐姐找個比自己小的有可能嗎?”

原本拿起一塊餅幹要塞進嘴裏,聽了這句話我趕緊又把餅幹放回袋子裏:“什麽?姐弟戀?那要看小多少歲了。男的要是比女的小個八歲十歲,我覺得那就有問題,要是小個三歲左右的倒無妨。”我的觀點代表了大多數。

姐姐笑了笑:“嗯,人家都說女大三抱金磚呢。”

聽了姐姐的話,我突然明白了什麽。怪不得姐姐今天來跟我和好,莫非他已經看上了別人了。“不會吧,你真比男的大三歲?”

姐姐一看我的驚訝的表情:“你看,大驚小怪了不是。我說的是假如。至於能不能成真呢,就要看你幫不幫我了。”

聽了姐姐的這句話,我就有些發麻。我現在成了全家人的紅娘了。感覺責任太重大了。“說吧,說說看。”

“其實,你的那個會員——芮豐年,我覺得還不錯。”芮豐年?我的姐姐看上了芮豐年,就因為剛才在我的辦公桌掃了一下芮豐年的資料,她就有了想法了?難道,女人到了30歲就真的是如狼了?看見了任何一個公的就不放過?

我在腦海裏努力搜索複盤剛才姐姐看芮豐年資料的情形。究竟是哪一點打動了她?莫非就是因為芮豐年還是處男?

我哈哈地大笑了起來:“姐,你也太——那個了吧。幹嗎?你有處男情結?別說我沒警告你,你已經有過一次無性婚姻了,這次你可更要看準了。29歲的處男,不知道是不行還是取向有問題,這點太隱私了,我們作為紅娘是很難求證的!”

姐姐笑了笑輕拍了我的肩膀:“所以啊,婚姻也得要跟淘寶一樣,也要有第三方擔保,我付款了得驗貨,貨物不合格就得退款!所以,我的妹妹,我這次得先驗貨了!對了,那個你和周洲,驗了嗎?”

姐姐一問隱私的問題,我的臉唰地紅了。姐姐搖搖頭:“你也是去過世界上最浪漫的國家的人,提到這事兒還害羞了不成?”姐姐繼續拷問我。

“哎呀,還沒有啦。他出差去了。不過,接吻的感覺很好。”我說。姐姐點點頭:“好吧,趁早驗收去吧。”

要是我那保守的老媽知道我們在談論性與愛話題,一定會指責我們不淑女的。不過,幸好她不在現場。

果然,我的姐姐不讓我省心啊。我開始犯愁了。頓時,口中的餅幹也覺得不好吃了。這次姐姐看上了芮豐年,我得撮合她和芮豐年。我得慶幸的是她沒看上魯陽明,否則那麻煩就更大了!沒辦法,姐妹的社交圈子有重疊的時候,愛上同一個男人的事情就屢屢發生。

我側頭看著車窗外,好在路終於不堵了,車子開始在高速路上跑了起來,我搖下車窗讓冷風吹進來。姐姐不自覺地寒噤了一下啊:“關上啊。感冒了你得照顧我啊。”我笑了笑,原本想說“讓冷風吹一吹,吹醒你。”最後,這句話我還是沒說出口,我怕打擊姐姐的積極性。

芮豐年比我姐姐小一歲。讓一個男人跟比自己大的女人相親,這是有難度的。讓一個有沒有婚史的男人跟有婚史的女人相親,那更是有難度的。相親的天平上,女人的年齡絕對是一個敏感的砝碼。而女人的婚史則更是一個重磅砝碼。我該如何說服芮豐年去見我的姐姐呢。這可難為我這個紅娘了。這事兒得好好謀劃謀劃。

“依依,誰讓你是我們家的頂級紅娘呢。姐的幸福就指望你了啊。”姐姐笑著看著我。我的姐姐不斷地給我戴高帽子。好吧,就衝著高帽,我也得努力去牽線搭橋了。

此時,車子又停了下來,前路好像出了事故。堵在路上的車子已經排成了長龍。電台裏的廣告很是煩人,我關掉了電台,認真又嚴肅地問我姐姐:“問你一個特俗但是特經典的話,假如,愛你的人和你愛的人,你會選哪個?”這是每個戀愛中的人都會麵臨的問題。

我以為姐姐會考慮很久,沒想到姐姐毫不猶豫地說:“當然是我愛的人。”

“為什麽?”

“這還用問為什麽嗎?人生苦短,當然選擇我愛的人了。”姐姐說。

“那假如你愛的人不愛你呢?”我繼續發問。

“那不可能!我會讓我愛的人愛上我!”姐姐展現出超強的自信。

怪不得,強大的人會選擇你愛的人,而不夠強大的則選擇愛你的人。姐姐剛滿30,年齡和姿色都不差,身價近千萬,她已經算是強大的女人了。再加上經曆了一次失敗婚姻後,就更明白跟自己不愛的男人在一起是多麽遭罪。也許開始姐姐對前姐夫是有愛的,隻是無法滿足她的生理需求後就漸漸不愛了。

“你選什麽?”姐姐側頭問我。

我想起了周洲,就目前的情況下,我選擇的是一個愛我的人。周洲等了我兩年,可見他是愛我勝過我愛他的。

“姐,如果這個話題問媽,媽媽會怎麽跟我說?媽媽可能會讓我們選擇愛自己的人。媽媽大都這麽教女兒。”我說。

姐姐搖搖頭:“哎,大人的話並不都是對的。他們自己的那攤事兒都沒整明白呢。最近,你姐姐算是參悟明白了。其實,不管是愛你還是你愛的,區別在於誰先邁出了第一步,重點是結果,就是你們的結果要平衡。選了愛你的,你就得學會去愛對方;選了你愛的,你就得教會對方愛你。最後,你們的愛情得以平衡,這才是長久之計!”

聽了姐姐的這番話,我突然覺得坐在我身旁的姐姐身影高大了起來。這麽多人都沒參悟出的終極選擇題,結果被我的姐姐輕易地化解。

怪不得姐姐剛才說:“那不可能!我會讓我愛的人愛上我!”那言下之意就是,姐姐雖然先愛上了芮豐年,但下一步就是讓芮豐年愛上她。

那落在我的身上,周洲先愛上了我,那下一步就是我得去愛他。這就好像跳舞,一方得跟著另一方的步伐,不能落下,一落下就要踩腳甚至摔倒。

可是,一想到那封匿名信,我心裏就有些不安。我隻得借酒澆愁,想要一醉方休。等到我第二天醒來,已經是八點半了。糟了,遲到了。“反正已經遲到了,那今天就給自己放假吧。”姐姐勸我。

我又想到匿名信,現在是非常時刻,更不能懈怠無視公司紀律。我必須得去上班。

我飛奔到公司,好在李威廉並沒有在辦公室。此時,桑甜發來短信:“晚上一起吃飯吧。”我想,剛好可以把匿名信的事情告訴桑甜,好讓她幫我分析分析。

晚上,我和桑甜去了烤翅店,啤酒加烤翅,正是我需要的東西。我現在就需要這些重口味的東西來刺激。終於,在我掃**了五個變胎辣烤翅和兩大杯啤酒後,我這才覺得有些飄飄然了。我已經有了醉意,我眯著眼看著桑甜:“我突然覺得,職場是一個江湖!居然有同事寫匿名信告發我!我實在不明白,我崔依依平時搶了誰的得罪誰了?”

“職場嘛,正常!原因有兩個,要麽你擋了她的財路,要麽你擋了情路。”桑甜分析道。

我點點了頭,覺得桑甜分析得很有道理。

“那你覺得會是誰呢?”我試著問桑甜。也許她作為旁觀者,可以看得清楚一些,也許她能察覺到什麽信息。

桑甜並沒有立即回答我,隻是猛喝了一聽啤酒。

過了片刻,“其實,那封匿名信是我寫的!”桑甜說這話的時候,我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我感覺自己的手在發抖,原本要舉起的酒杯撒了一桌子。“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我的分貝大了起來。

“那封匿名信是——我寫的!”桑甜再一次重複了這句話。

啪!我下意識地站起身扇了桑甜一個耳光。這動作如此自然和迅速,連我自己都沒有想到。實在太突然了!我突然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被好友背叛的感覺,原來是如此的痛!我又一次體會到了背叛,就好比當初魯陽明背叛我們的諾言一樣那麽痛。我這才明白了耶穌為什麽如此偉大,因為他被猶大所出賣後還能安然地麵對死亡。

“為什麽?”這是我下意識的問句。除了憤怒和痛苦,就是不解。是的,我要搞清楚原因。

此時,隻聽得“啪”地一聲,我感覺自己的臉發燙!我這才反應過來,桑甜剛還了我一耳光!幸好我們坐在角落裏,沒有被圍觀,不過這耳光聲也吸引其他吃客轉過頭來。

“依依,這一耳光讓你清楚地回憶一下!”桑甜的話響徹在我耳邊。

回憶?有些醉意的我果然被這耳光扇醒了不少!

莫非?

“依依,這耳光是還給你的,你對我要隱瞞到什麽時候?你和魯陽明相愛過,魯陽明念念不忘的人是你!”桑甜一字一句地說著。

原來,她全都知道了!是啊,雖然我和魯陽明的事兒是四年前且是在意大利的事兒,但是就憑桑甜的利用互聯網和高科技的能力,她一定是能找到線索的!

“桑甜,我隱瞞我的感情前史是我不誠實,但是就連對男朋友都沒有義務公開前史,我有什麽義務跟你公開我的前史呢?再說,我和魯陽明已經結束了,已經徹底結束了,重新在你麵前提一次有意義嗎?知道太多的真相隻會讓我們更加尷尬!”此刻的我也是很生氣很委屈。原以為這份秘密就一直收藏著。

“可是,我就討厭這種局外人的感覺!”

“桑甜,誰當初信誓旦旦地說隻要目標不要愛的。既然是目標,那他的從前跟誰談過什麽戀愛,他是否現在還愛著,這有什麽重要的呢?”我質問桑甜,桑甜低著頭不回答我的話。

“答案就隻有一個,那就是——你愛上了魯陽明!”我看著桑甜不自然的表情大膽地說出了這個結論。

桑甜沉默了片刻,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子就往嘴裏猛灌,咕嚕咕嚕,很快一瓶就成空的了。喝完後,她拿起紙巾擦了擦嘴角然後痛苦地:“所以啊,我恨啊,我恨為什麽我開始愛上了魯陽明,我恨我為什麽沒有在你之前認識他愛上他,我恨他為什麽偏偏還對你念念不忘,我知道,這一輩子,你都會存在他的心裏。所以我難受啊!”

聽到桑甜這番話,我欲哭無淚。果然,事情變得複雜了。這個揚言在情場進退自如的女人,如今陷入了情感漩渦了。

我站起身走到桑甜身邊,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此刻,我全明白了。我已經不再生桑甜的氣了。我知道桑甜比我痛苦,她痛苦自己不爭氣為什麽對目標產生了感情,她痛苦的是她愛上的男人心裏卻有別的女人。她怨自己,怨魯陽明,也怨我,怨老天。

一個女人是因為愛情才會做瘋狂的事情。因為嫉妒會讓人瘋狂。

此時,很冷的冬夜,窗外下起了小雪,我扶著桑甜走出了餐廳。正要招計程車,卻被桑甜拉住:“我們在外麵走一走吧,寒冷會讓人清醒。”

雪花不大,零零星星地下著,一掉到地上立即就化了。我和桑甜就坐在露天的長椅上,任憑雪花灑落在我們的頭上和衣服上。

桑甜握著我的手,眼睛有些失神,突然控製不住地在我肩膀上放聲大哭,一邊哭一邊嘴裏念叨著:“依依,我該怎麽辦?我的用盡心思的目標大計該怎麽辦?”

我輕拍著桑甜的背,像哄一個小孩子:“我姐姐跟我說了一番很有道理的話:不管是愛你還是你愛的,區別在於誰先邁出了第一步,重點是結果,就是你們的結果要平衡。選了愛你的,你就得學會去愛對方;選了你愛的,你就得教會對方愛你。最後,你們的愛情得以平衡,這才是長久之計!”

對於桑甜來說,她先愛上了魯陽明,那麽她接下來的努力就是教會魯陽明去愛她。

桑甜不說話,隻是聽著我的話,也許在細細琢磨這段話。也許根本就沒聽進去。

我抬起頭,伸出舌頭嚐了嚐雪花,感覺冰冰的。此時,我的醉意早已煙消雲散。我開始替桑甜發愁。

我終於明白了:對桑甜來說,她要的大富貴,隻要目標不要愛,她是很難做到的。畢竟桑甜是女人。被愛,畢竟是女人的天性。

對我來說,我要的是小幸福,我隻要愛不在乎什麽目標,可是愛也是建立在物質基礎上。什麽“有情飲水飽”,那都是在學校裏騙人的話語,現在就連學生都開始比富炫富了。

此時,周洲的跨國短信來了:“睡了嗎?很想你。”我的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了笑容。

被愛,的確是女人的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