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斷崖下,會有這樣一個山洞。”

霜飛晚好奇地打量著四周的環境,他們此時是在一艘規模不小的商船上。

大船的外殼已經被各種寄生貝類占據,船艙裏長滿各種肥大的海藻,還能看到海蟹在忙亂地爬行。

這應該是一艘沉船,被海浪從海底卷上來後,又順著水流衝下了斷崖,方才晃動的船上被風幹的破帆,如今是他們暫時歇息之地。

“晚兒,你怎麽看?”

江逾白船上船下檢查過,上來問霜飛晚。

霜飛晚望著前方飛流下水流,良久了才悠悠地說了四個字——沒有聲音。

“這裏除了我們仨,當然沒有聲音。”容覓不以為然,江逾白補充道:“水流從那麽高的地方落下,竟然沒有一點聲響,你覺得奇怪嗎?”

容覓恍然大悟:“怪不得,我一直沒有聽到水聲。”

霜飛晚當機立斷道:“此地充滿了詭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快點離開,以免夜長夢多。”

江逾白馬上讚同,容覓拿起想蒙上眼睛,忽然身體莫名一陣顫栗,從山洞深處傳出一個蒼老、陰冷的聲音:

“三個不知天高的小娃娃來了,就不要離開,都留下來陪陪老夫吧。”

“那也要看前輩有沒有本事。”霜飛晚冷靜地拒絕,江逾白已經拔出劍,攔在兩個女孩前麵。

“我們沒有時間跟他糾纏,還是趕緊離開吧。”霜飛晚轉身要走,卻發現原本距離山洞有數十丈的水簾,竟已經移到洞口前麵。

隻是……

霜飛晚冷哼一聲:“區區幻術也想留住我們。”

陰冷蒼老的聲音陡然靠近道:“很不錯,小小年紀就能看破老夫的幻術……那就不能讓你們走。”

原本陰暗的山洞忽然亮起來,牆壁上幾顆碩大的夜明珠,讓霜飛晚他們看清楚山洞深處的情況,在哪裏有一扇爬滿海藻和貝類的石門。

石門前麵,盤腿坐著一名頭發全白的老人,目光精利地看著霜飛晚他們。

江逾白聆聽一會兒對手的氣息,收起劍道:“前輩,我們隻是路過,並沒有探求其中的秘密的意思。”

“你們已經發現水流的秘密。”老人目光爍爍,看得出他的修為高深,霜飛晚麵無表情道:“如果前輩若自信能打敗玄境高手,還能全身而退的不妨試試。”

“玄境高手……”

老人忽然放聲大笑起來。

容覓道:“前輩不信,他們可是……”

“不必多言。”霜飛晚打斷容覓道:“就算不他不殺我們,我也會殺他滅口。”

“我們到過鼎州的事情,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包括眼前這位無法離開山洞的老人,霜飛晚已經知道他的身份。

“老夫人隻要打開機關,你們就永遠無法離開山洞。”

“您不會的。”

霜飛晚肯定道:“洞內的機關一旦打開,下麵的陵墓就暴露,大離王朝的龍脈,居然就在東昊國的大門口。”

老人震驚地看著霜飛晚,過半晌才道:“關係到大離的國本,那就更不能讓你們離開……”

“前輩,我們做個交易吧。”江逾白一本正經道:“晚輩們不能讓人知道,我們曾經到過鼎州,您是唯一見過我們的人,我們也是唯一發現這裏秘密的人,我們替您守住這裏的秘密,您也替我們守住秘密。”

“你是趙家什麽人?”老人忽然問霜飛晚。

“我母親是趙家人。”霜飛晚沒想到這張臉,能有這麽多人熟知。

怔了幾秒鍾道:“晚輩在外頭名聲很響,隻要您一說相貌年紀,隨便一個人都會知道晚輩是誰。“

老人不由多看了霜飛晚幾眼:“讓人知道你們曾經來過鼎州會怎麽樣。”

霜飛晚從容自若地回答:“六國會以誅妖邪的名義,同時向大離發兵。”

“誰是妖邪?”

“晚輩便是。”

“好。”

兩人帶著容覓離開山洞,起起落落、從從容容地繼續繞過斷崖。

若換成別人肯定驚險異常,奈何兩人都是當世年輕一代第一、第二人,就算帶著容覓也是有驚無險。

當三人從斷崖下麵上來時,耳邊馬上響起震耳欲聾的聲音,霜飛晚忍不住回頭看一眼,這是什麽原理?在其中聽不到聲音,離開後反而聽得清清楚楚。

江逾白看出她的心思:“晚兒,前輩肯相信我們,我們也要信守承諾。”

霜飛晚點一下頭,三人正要各自施展輕功離開時,忽然一支軍隊開了過來,三人趕緊找地方躲避。

看到領隊的人,霜飛晚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道:“是楊元啟楊元帥,大離王朝在東域的守護神,不知道他為何對本少主感興趣,非要找到本少主不可。”

“許是有事需要你幫忙。”

江逾白若所思道,楊家軍風評一直不錯。

霜飛晚不置可否,需要她幫忙上書皇上即可,完全不需要這樣圍堵。

“元帥,這裏是斷崖。”

楊元帥身邊的校尉提醒道,自古以來沒有人能從下麵通過。

那個藏在銀白頭盔裏的男人道:“但霜飛晚不同,她擁有一半異人血脈,武功修為在玄境以上。”

校尉不讚同道:“滄州的事情是真是假還不知,霜飛晚若能讓一艘船消失,且突然出現在海上,自然也能再用一次妖術回到皇城,何須費力氣走斷崖呢。”

“總是要過來看看才放心。”

楊元帥意味深長地看一眼斷崖,但願霜飛晚沒有來過這裏吧。

忽然一匹快馬過來,上麵的人大聲道:“廣城府傳來消息,兩天前霜少主和江少主曾經出現過。”

“撤。“

楊元帥遲疑一下,下令撤退。

待軍隊遠離後,霜飛晚若有所思道:“方才楊元帥看了斷崖一眼,他應該也知道斷崖的秘密。”

“什麽秘密的先不管,你方才聽到沒。”江逾白麵帶笑容道:“我們兩天前已經出現在廣城府,所以說我們不必去廣城府,而是再往南一點的永安府。”

“首先我們還得先弄三匹馬,總不能走路去永安府吧。”

霜飛晚心裏很清楚,廣城府的事情一定是容絕他們安排的,就讓流言止於永安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