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支祁吐出一口鮮血,他沒想到扮成了皇後的樣子,墨從寒還能出手刺傷他!
看著墨從寒滿眼血紅,即將發怒的樣子他沒有停留,轉身就走。
看來這墨從寒當真是喪心病狂了!
墨從寒眼中滿是暴戾,胸膛裏的心髒仿佛要跳出來般,劇烈的跳動著。
身後傳來窸窣的腳步聲。
他驀然轉過身,長劍抵在了來人胸口。
來人是個……傀儡。
可這傀儡麵對長劍一動不動,仿佛死物般靜靜的看著他。
鳳九歌望著眼前渾身戾氣的墨從寒,心如同刀割。
他眼裏早已沒了昔日的恩愛,隻剩暴戾的殺意,而他的長劍,曾經一直守護她的長劍,如今正抵在她的胸口……
長劍入膚三分,鮮血溢了出來,紅的刺目。
可這一絲的痛和鳳九歌心裏的痛無法相比。
“墨從寒,你還要再殺我一次嗎?”
她的嗓音沙啞,聲音染上了一絲淒涼和決絕。
終究是她癡心妄想了嗎?
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傳來,墨從寒瞳孔倏地一縮,呆滯的望著眼前女子。
他眼裏的戾氣逐漸褪去,化為清明。
而他也終究看清了眼前的女子,正是他曾經心心念念魂牽夢繞的女子……
“九歌……”
他哽了半晌,長劍掉落在地。
墨從寒用力的將鳳九歌擁進懷裏,仿佛要將她揉進身體裏。
鳳九歌目光呆滯,她如今竟有些分不清,墨從寒到底還是不是曾經深愛她的人。
直到墨從寒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我都想起來了,九歌。”
他並未自稱朕,而是我。
鳳九歌呼吸一滯,滾燙的眼淚不自覺滑落。
她努力了這麽久,如今他終於恢複了記憶,為什麽她心底並未覺得異常開心,反而很悲涼呢。
或許是期盼了太久,這種期盼終究還是耗盡了嗎?
“你別哭,別哭……是我不對!我賠罪好不好?”
看到鳳九歌落淚,墨從寒第一次慌了。
他撫摸著日思夜想的麵容,替她擦掉滾燙的眼淚,聲音低到了骨子裏。
他竟然傷了他最心愛的女子……
“沒事,你恢複記憶了就好,我們回去吧?”
鳳九歌扯唇一笑,她話音剛落,便感覺腹部一股熱流湧進喉嚨。
一股猩甜味在喉嚨間蔓延,她嘴角溢出了血絲。
她下意識擦了擦嘴角,殷紅的鮮血像是開滿荊棘園的玫瑰,紅的刺眼……
“九歌!怎麽回事!怎麽會這樣!”
墨從寒慌了神,一遍遍的替鳳九歌擦掉嘴角的鮮血。
可鳳九歌口中溢出的鮮血卻越來越多了。
她蹙眉看向自己腳下,不知何時,她的裙擺被劃破了,這洞內的黑水濕透了她的裙擺。
汙水已經觸碰到了她的皮膚。
胸口傳來隱隱刺痛,像是被什麽東西啃噬了,而且正是她受傷的位置。
不好……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這種感覺,像是中毒的跡象。
“我……我好像中毒了。”
鳳九歌聲音顫抖,眼前已經開始逐漸模糊起來。
她本來來翻雲村未曾遇見墨從寒,卻看見了守在山穀外的暗衛。
一番溝通下才知,原來墨從寒懷疑這有傀儡。
她放心不下,決定進來看看。
當時那幾個暗衛還熱心給她引路,走的是一條偏僻的羊腸小道。
如今看來,那幾個暗衛可能並不是墨從寒的人,而是故意將她引到此地。
雖然不知墨從寒究竟是如何恢複記憶的,但她敢確定,這一切都在別人的計算中。
“別動!我帶你去找大夫!”
墨從寒已經將她一把抱起,大步向著山穀外走去。
“墨從寒……我們,好像中計了,我好像快死了……”
她顫抖著聲音,每次說話都有血液從口中湧出,呼吸越來越微弱,眼前一片昏暗。
她的眼皮越來越沉,隻是在最後聽到墨從寒顫抖的聲音,“你不會死的!不會的!朕不許你死!”
*
陽光透過窗紗縫隙,星星點點的落在**。
**卻躺著位唇色泛白,奄奄一息的女子。
鳳九歌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她隻覺得自己的呼吸聲是那麽重,胸口卻像是被碾過一樣疼痛。
“我這是在哪……”
她的聲音虛弱,卻驚動了伏在一旁的墨從寒。
“你醒了?大夫!”
墨從寒眼尾泛青,明顯是許久未睡。
看到鳳九歌醒來,他激動的像個孩子。
鳳九歌皺緊眉頭,任憑走進來的白胡子大夫給她把脈。
大夫沉著臉,空氣仿佛都寂靜了,半晌才凝重道,“這位姑娘……怕是快不行了,請親眷準備後事吧……”
大夫話因為落便被墨從寒猛地揪住衣領。
“什麽叫快不行了!朕叫你救她不是要聽這些!救不活她朕要你們全部陪葬!”
墨從寒滿眼血紅,低沉的聲音冰冷如刀。
“皇上饒命啊!草民不敢虛言啊,這位姑娘中的毒太過罕見,草民無能為力,還是請皇上另請高就吧……”
聞言,大夫麵露懼色。
一旁暗衛都守著呢,他也知道眼前之人得罪不起,可這毒他的確不會解……
而此時的鳳九歌也開始打量起四周。
驛站陳設,這裏應該是翻雲村山穀下的驛站。
畢竟她急需救治,也不可能回皇宮,那恐怕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