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毒藥，必然是有一種來源的，就算是自己製作的毒藥也是需要原材料的，從這裏去查的應該是能夠找到一些線索的。
“不好得，也好得。”程然隻是掃了一眼那藥瓶，悠悠道。
“何解？”
“不好得是因為這毒藥實在是罕見，幾乎是買不到的，就算是想要配製也因為這毒藥中的成分比例十分精細，還有很多珍貴的藥材，想要配出來是很難的，但是說好得是因為本店就有。”
程然好像是很驕傲的樣子，雖然那店鋪不是自己的，而是自己師傅的。
“你們店鋪出售毒藥？”
毒藥這種東西從來都是被嚴加管控的，他們怎麽能夠出售？
“很奇怪嗎？”程然不以為意，鳳九瑤也收起了表情。
這本是大忌，但是他既然這樣說了便是代表他信任自己，自己不會辜負他的這種信任的，便也不再多問。
“你們店鋪中最近可曾賣出過這藥？”
“沒有。”
“但真沒有？會不會是你記錯了。”
“不可能，這種禁藥都是我賣出去的，我每天都會去數，絕對不會有錯。”
“那你可知道這京城內還有哪裏是買這個的？”
“這可是禁藥，怎麽可能……”程然輕嗤一聲，卻話說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麽。
“不對，好像還真有這樣的一間鋪子。”
“在哪？”
當鳳九瑤站在這家店鋪門口的時候，鳳九瑤深刻懷疑他是在耍自己。
這家店鋪不是別的，正是這鳳璿樓。
之前就已經說過了，這是皇室開的酒樓，且不說這裏麵是不是有賣毒藥的，若是有，自己這身份怕是也不好查。
皺了眉，程然幸災樂禍地看了一眼鳳九瑤。
“怎麽樣？還敢進去嗎？”
他的眼中帶著不屑，似乎是篤定鳳九瑤不敢進去一般。
鳳九瑤不知道他這是想要用激將法，還是真的覺得自己不敢查下去，大踏步直接走進了這酒樓。
剛進入這酒樓，酒樓中的小二便是迎了上來。
“二位裏麵請，是雅間兒還是單桌？”
程然不說，光是這鳳九瑤穿著就是貴氣非凡，縱然是不知道身份的也是不敢怠慢的，臉上滿帶著諂媚的笑容問道。
鳳九瑤看了一眼邊上的程然，等待著他開口。
既然是買的毒藥，自然是不可能這樣正大光明說出來的，就算是皇室公然販賣毒藥也是對於皇室名聲有礙的，這其中必定是有一個暗號的。
果然就見程然上前一步，在那小二耳邊說了兩句，那小二便是神色微變，一雙眼睛打量地看了一眼鳳九瑤。
鳳九瑤就這樣站著，沒有絲毫的膽怯，半晌那小兒才是嚴肅著臉，對鳳九瑤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鳳九瑤跟著小二朝著後麵走去，走了兩步發現身後沒有人跟上來，轉頭，程然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在了一邊的桌子上麵，沒有絲毫想要跟進去的樣子。
鳳九瑤也不強求，轉身一個人進入了後院。
後院也是普通極了，真要說是哪裏不普通的話大約就是這後院中種了許多的名貴花草，甚至有很多是中原地區沒有的。
這下鳳九瑤算是知道這毒藥的煉製原材料是從哪裏來的了。
小二將鳳九瑤引到這裏，便離開了，鳳九瑤隻是稍微等了一會兒，便是見正對著自己的那扇門被從裏麵推開了，從裏麵出來一個眼睛被蒙著的女子。
女子其實很漂亮，即使是雙目被遮著也依舊難掩她的美豔。看上去十七八歲的樣子，但是發絲已經全部都白了。
明明蒙著雙目，但是她就像是完全看得見一般徑直走到了鳳九瑤麵前。
“就是你要買毒藥？”
“是。”
“你要買什麽毒藥？”
“噬血散，有嗎？”
“殺人？”女子沒有回答鳳九瑤的問題，但是也算是間接承認了。
鳳九瑤搖了搖頭：“救人。”
女子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笑了起來。
鳳九瑤慢慢等著她笑，等她笑夠了，才緩緩道：“姑娘不信？”
“我信不信不重要，你要多少？”
“我要多少姑娘可以賣給我消息？”
女子微微一愣，笑了，道：“我這裏不賣消息。”
“毒藥不能救人，但是這個消息可以，姑娘雖然賣的是毒藥，但是並不想要害人，至少不是濫殺無辜之人。”
“哦，何以見得？”女子似乎覺得鳳九瑤有趣，抱起了胳臂，作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若是你當真是濫殺無辜之人，完全不用管我買毒藥是為了什麽，不管我是為了什麽，總之是為了殺人，你隻管賣給我就是了，何須問這麽多?”
“我賣毒藥隻是為了錢，問是為了有趣。”
鳳九瑤搖了搖頭，這才是恍然間想起來她根本看不見，道：“不。”
“你若是為了錢，應當會先問我能給出多少價格，但是到現在為止你都沒有問過價格，說明你的目的並不是為了銀錢。”
女子點了點頭，似乎是覺得有理。
“還有一點，這裏是皇家修建的酒樓，每日客似雲來，姑娘既然在這裏工作想來是傭金不菲，不差這點兒錢。”
女子笑了，相比起之前，這次的笑容中似乎更多帶了一些真心。
“你很有趣，我叫雲嵇，你叫什麽？”
“鳳九瑤。”鳳九瑤沒有刻意隱瞞自己的名字。
“鳳，九，瑤。”雲嵇反複將這個名字念了好幾遍，似乎是想要記住，道：“好，我記住了。”
“你之前說想要知道什麽消息？”
“我想知道你這裏最近有沒有人來賣過噬血散？”
“這個……”雲嵇想了想，“哦，對了，上個月好像有人來買過。”
“是誰？”
鳳九瑤像是捉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雲嵇搖了搖頭，“那人是晚上來的，店中小二都已經歇下了，我自己去開的門，你也看到了，我眼睛有疾，看不見，那人的聲音也似乎處理過了，不似原本的聲音，大約是用了假聲。”
這是江湖上慣用的手法，偽裝聲音，為了讓人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