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蓉捂著胸口,聲音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她看著蕭衍墨的目光充滿了受傷:“我就知道,娶了媳婦忘了娘!你現在心裏隻有那個女人,根本不在乎我這個母親!”
她用手帕抹著淚,哽咽著說道:“可我不怪你,隻要你能過得好,我委屈點也算不得什麽。我住到長華巷去也行,反正我一個人住慣了。隻要你記得偶爾去看看我這個老娘,我就滿足了。”
趙蓉的聲音越說越低,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斷地滴落在手帕上,整個人看起來可憐兮兮。
安排好趙蓉後,蕭衍墨便來到了書房。
眾多事情讓他未能靜下心來做事,始終無法投入其中。
就在此時,趙康輕步走入書房,向蕭衍墨拱手行禮:“您交代的事已經辦妥了。”
蕭衍墨放下手中的奏折,抬頭看向趙康:“漁夫一家可安頓好了?”
趙康點頭答道:“已經安頓好了,按照您的吩咐,安排在了長華巷另一處院子,與趙夫人即將入住的院子不在一處,以免彼此打擾。”
蕭衍墨的眼神微微一凝,緩緩點了點頭:“很好,他們的身份可有問題?”
趙康略微低頭,聲音穩重:“屬下多方調查,暫未發現任何疑點。”
蕭衍墨沉思片刻,低聲說道:“盡管目前看不出問題,但還是要小心。他們一家雖然沒有異常,但趙蓉的回歸和後續的種種,實在讓我無法徹底信任。盯緊漁夫一家,任何風吹草動都要第一時間向我匯報。”
趙康拱手應道:“您放心,屬下已經派了幾名可靠的暗衛監視他們,確保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掌控之中。”
蕭衍墨點了點頭,抬手示意趙康先出去。
明國公府的正廳內。
郭藹明坐在主位上,眉頭緊鎖,對趙蓉所說的往事有些疑惑。
“趙蓉所說的那些事,是真的嗎?你當年是傾城的貼身丫鬟,應該知道得比我們更多。”
林姨站在下首,目光複雜地看向郭藹明,最終輕輕歎了一口氣:“老爺,既然您問起,我也不敢隱瞞。當年的確發生了一些事情,但真相和趙夫人所說的,有很大的出入。”
郭雲飛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看著林姨:“您快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林姨點了點頭,緩緩說道:“淩大人娶了夫人後,的確曾發誓一生一世一雙人,還說希望夫人能為他生下一個屬於兩人的孩子,但是……”
她頓了頓,眼中帶著苦澀:“姑娘根本不是淩大人的孩子。”
郭藹明猛地抬頭,瞳孔微微一縮,聲音中透著不可置信:“什麽?語嫣不是淩誌峰的孩子?”
林姨微微頷首,聲音中透著感慨:“姑娘是您的骨血,是夫人帶著回到淩家的。”
此言一出,廳中頓時陷入一片寂靜。
郭雲飛握緊拳頭,難以掩飾心中的震驚:“可是,為什麽她會選擇回淩家?她為什麽不直接帶著妹妹回明國公府?”
林姨歎息著解釋:“夫人當年並非自願回到淩家,而是因為淩大人找到她,懇求她回去。他以一個承諾為交換,便是再不納妾。”
“夫人心疼姑娘,怕她長大後因出身被人議論,更怕淩家其他妾侍會欺負姑娘,便提出了這個條件。”
郭藹明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喃喃道:“傾城當時是為了保護語嫣……”
林姨點頭,語氣中帶著一抹沉痛:“夫人為姑娘操碎了心,她從未虧欠任何人,甚至在去世前,還囑咐我要一直照顧姑娘。後來,淩大人卻以各種理由將我趕出了淩家。”
郭雲飛咬牙,聲音低沉:“所以,娘根本不是趙蓉口中那個害人的女人,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淩語嫣站在一旁,聽著林姨的話,眼眶微微泛紅。
她想到母親生前的忍辱負重,再想到趙蓉對母親的無端指責,心中如針紮般疼痛。
她抬起頭:“我不能讓母親去世後,還要背負這種不白之冤。我會找個時間,將真相告訴衍墨。”
郭藹明拍了拍她的肩膀:“語嫣,爹支持你。但這件事需要好好斟酌,你要選個合適的時機和他說清楚。”
林姨也輕聲叮囑:“姑娘,您心中無愧,但要小心趙夫人的情緒。她受過太多苦,未必聽得進去真相,您隻需讓定國公明白就好。”
兩天後,淩語嫣前往侯府,準備當麵與蕭衍墨說清楚。
侯府門前,小廝見到淩語嫣,連忙行禮道:“夫人,您來了!”
淩語嫣微微頷首,問道:“國公爺可在府中?”
小廝露出一絲為難之色,連忙解釋道:“夫人恕罪,國公爺剛接到皇上的傳召,緊急進宮了。國公爺臨走前交代了,若夫人前來,有什麽事可以先轉告屬下,等他回來後,屬下再向他稟明。”
淩語嫣思索片刻,從袖中取出一封信遞給小廝:“你把這封信交給他,告訴他等他回府後,到明國公府來找我,我有事要與他當麵談。”
小廝雙手接過信,恭敬地說道:“屬下明白,定會如夫人所言。”
淩語嫣點點頭,沒有再多言,轉身踏上馬車離開了明國公府。
與此同時,禦書房內。
“衍墨,過來看這份折子。”皇上放下手中的筆,抬眼示意蕭衍墨上前。
蕭衍墨走到書案前,接過折子展開細看。
“淩家上奏,請求恢複伯爵之位。”蕭衍墨眉頭微皺,低聲念道,隨後抬頭看向皇上,目光中透著一絲探詢。
皇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輕聲說道:“淩家這次倒是迫不及待了。”
“你娶了淩姑娘之後,伯爵的位子就空了出來,所以他們就開始爭了。”
皇上靠在椅背上,語氣漫不經心:“朕倒是無所謂,區區一個伯爵之位,對朝廷來說無足輕重。淩姑娘也為朕分憂不少,做個順水人情,給淩家留個麵子也未嚐不可。”
蕭衍墨聞言,神情沒有絲毫鬆動,目光中反而多了一抹冷意。
他將折子輕輕放回書案,語氣沉穩卻透著不容置疑:“恕臣直言,此事不可輕易應允。”
皇上挑了挑眉,看向蕭衍墨,語氣帶著幾分玩味:“哦?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