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八章 便捷之路
這深山之中終於開始出現人蹤,曹子諾也微微呼出口氣,實際上到現在為止便是他也已經不知道自己究竟處在何地。
後世的東北極大,周邊的山脈亦是極為綿延,而這時代的女真則是毗鄰高麗一族的,按照大致的方向曹子諾可以肯定自己大約是在長白山一代,但是,從東北這塊往朝鮮高麗那邊而去,卻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山。
所以,走了十多天後曹子諾卻是已經分不清楚自己究竟處在哪裏,要知道,這個時候的女真卻是沒有固定的棲息地的,那白山黑水雖然大致是指東北,但是,實際上女真卻是遊動的民族,他們完全是根據外界的環境來遷移居住的。
在這深山之中女真族的生存物資幾乎完全集中在打獵和挖掘人參兩方麵,而女真不事生產,更不懂得什麽資源可再生的事情,他們唯獨知道的就是哪裏獵物多就往哪裏去,哪裏人參好挖就往哪裏去。
也活該曹子諾的苦肉計選擇的時間不對,此時中原大地剛好是開春的時候,而這遼東大地卻是冰天雪地,此時女真自然是鑽在最為古老而荒蕪的深山老林當中。
是的,冰天雪地鑽入最為古老而荒蕪的深山,這便是此時女真的活法,按理說這種天氣自然是越往深山越難生活,但是實際上女真卻唯有在最為幽深的深山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這世道的遼東還是遼國的領地,而遼國亦是遊牧民族,雖然占據了煙雲。雖然文明已經無限接近漢民族。但是契丹畢竟還是馬背上的民族。這個民族秋季的時候一樣會南下打草穀,因為他們需要糧食過冬。
而此時是春季,一個冬天過去,那些秋天從南方宋國搶來的糧食已經消耗的七七八八,隻是,春季,剛過冬的戰馬還不適合作戰,契丹卻也沒辦法繼續南下搶掠。加上這個季節南方宋國漢人也沒有餘糧給契丹人搶,所以,這個時節契丹人卻是也處在饑寒交迫中,這情況下,生存在契丹境內的其他遊牧民族更久不用說,打獵,誰敢在這時節和契丹族搶獵物就等著被滅族吧。
也因此,這個季節和契丹一樣隻會騎馬打仗的女真人就隻能往深山老林而去,而且越深越好,因為越深就越不會有人和女真人搶奪獵物。
這是天災。是沒有人能夠回避的天災,不管多麽賢明的帝皇都回避不了。這時代的農業基礎決定了大地上種出的東西養不活那麽多人,也決定了野蠻和文明必須要衝撞。
曹子諾一步又一步的走在雪地中,便是他的內力,這幾天下來他也懶得再去施展什麽踏雪無痕,那輕功對他來說不是難事,但是卻要消耗內力,而這片雪山也不知道多大,幾天下來,他又要運功抗寒,又要不時的和山中的野獸對戰,最主要他還要去搜尋獵物,雖然儲物戒指中有食物,但是人畢竟是需要熟食的,那些幹糧偶爾吃吃沒關係,但是長時間吃卻會讓人精神不夠集中。
總之一句話,曹子諾感覺到了疲倦,極端的疲倦,不是身體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也是這種感覺讓曹子諾越發的驚歎女真的強悍,這種環境下鍛煉出來的戰士,卻是任何武技或者軍事訓練都不可能練出來的,曹子諾曾經看過一遍關於英國空降特勤隊的訓練視頻,那上麵似乎有一種死亡訓練,就是在冰天雪地中獨自行軍,而每年這種訓練都會死人。
這也是英國的特種部隊名列國際前茅的原因之一,但是,和眼下的女真比起來,英國那空降特勤簡直就是笑話,畢竟那所謂的死亡訓練最多也就幾天,而且他們還有武裝到牙齒的裝備,更何況平日裏飲食什麽的都稱得上奢華。
但是,此時的女真卻是過著饑一頓飽一頓的日子,加上外部這地獄般的環境,不客氣的說,能活下來的女真人,哪怕是一個婦女都是可怕到極致的。
計算此時女真的可怕,曹子諾心中卻是不斷衡量應該如何給女真實施那拔苗助長的策略,拔到什麽程度,長到什麽程度,不能太強,否則女真一爆發滅掉契丹,那喬峰非得找自己拚命,當然,也不能過弱,否則的話契丹正眼都不會瞧女真,更不要說和大宋結盟。
展開輕功攀上一座山峰,曹子諾微微呼出口氣,這一世他尋常不用輕功的原因,這深山中,不知道多少溝壑和山峰,施展輕功卻是遠較尋常時候為難,也更耗內力,隻是卻又不得不施展。
一望無際的雪林出現在曹子諾視線內,卻並不太嚴密,下麵似乎是一個山穀,有許多地方卻是露出了醜陋而猙獰的地麵,隱約的在山穀的深處似乎有條小河。
曹子諾眼神一亮,河流,雖然在這個冰天雪地中隨手可以用冰雪加熱為水,但是,想來河流卻依舊是女真人選擇部族駐紮的重要依據。
曹子諾的目光放眼掃過去,沿著那河流轉動,突然,遠處一處叢林內傳出恐怖的咆哮聲。
這聲音給人極為恐怖的感覺,卻帶著一種威嚴,但是又好似受了巨大的創傷,而在恐懼以及抗爭,最主要,這聲音讓曹子諾想到一種動物,老虎。
在這叢林內還有什麽動物能夠傷到老虎,曹子諾的眼神一淩,他覺得他想要的女真大約已經不遠,下一秒曹子諾的身影化為流光劃過天際,他不施展輕功是因為不想浪費內力,更是因為他已經懶得再施展輕功,卻不是不能施展,實際上一百多年的內力,哪怕得不到補充都能支撐十天半個月。
從山峰到那片叢林,極遠,曹子諾的身影在空中神奇的劃出數十丈,卻是已經和短距離飛翔沒有絲毫區別,而落地後更是沒有在雪地上留下絲毫痕跡,又再次騰空,幾個縱躍後已經在叢林內。
密林之中,此時卻正發生一場異常激烈的戰爭,戰鬥的方向卻是一隊精銳的野人和一隻猙獰而恐怖的野獸。
曹子諾聽著是老虎的聲音,但是實際上這隻野獸雖然看似老虎,卻並非老虎,因為這隻野獸此時卻正站在一株大樹上。
此時,這隻野獸似乎已經受傷,他的半個身體都被血水染紅,站在樹上,這隻野獸盯著下麵的人類不斷的咆哮著,不時的便要朝外麵的樹枝躍去,似乎想要逃走,然而,下麵那些類似野人的家夥每個人卻都拿著弓。
極為簡陋的弓,看起來就是野獸的角加上野獸的筋製成,而箭矢同樣簡陋的很,筆直的木杆上綁了野獸的牙齒而已。
隻是,這些簡陋到極點,幾乎算不得武器的弓在那些野人手中卻是極為強悍,每一次樹上的野獸想要逃跑都是被這些野人一陣箭矢射回去。
那射擊極為有效,雖然是無數人一道射擊,但是卻互相都有配合,野獸的眼睛,咽喉,下腹,甚至排泄口都是目標,這種程度的射擊便是那野獸再怎麽敏捷也是躲不開,逃不掉。
所以,這野獸隻能縮在大樹上,但是,同樣,野獸這般縮在大樹上,四周都有樹枝阻擋,下麵那些野人卻也沒辦法奈何這野獸。
這眼前竟是一幅對峙的景象。
曹子諾來到的時候便看到眼下的情景,一隻看起來好像是大貓的野獸站在大樹上,而下麵卻是一群拿著簡陋弓箭的野人。
不管是人,還是獸都讓曹子諾愣神了半天。
這野獸說實在話曹子諾認不出,在曹子諾的記憶中能夠爬樹的大貓隻有花豹和美洲豹,但是且不說那兩種生物壓根不生活在亞洲,便是相貌也不像,眼前這生物怎麽看都好像是特大號的貓,隻不過口中兩根齒牙過於鋒利了一點,而且,身軀過於粗壯,尤其那兩條前肢,簡直粗壯的不像話。
最主要,這家夥給人的感覺,恐怖,猙獰,這些都小兒科,這家夥給人最直觀的感覺就是危險,恍若神話故事中走出來的地獄魔獸一般,怕是小兒見到這種生物直接都能嚇昏過去。
曹子諾覺得自己的世界有點瘋狂,他突然想問問空間這些劇情究竟是真實還是虛假,眼前的一幕實在有點違和,雖然曹子諾不是生物學家,但是他卻敢用自己的腦袋打賭,眼前這玩意絕不是後世存活的任何一種生物,甚至絕對不可能是宋朝這個中古時代存在的任何一種生物。
這應該是屬於上古時代,是和恐龍一個時代的生物。
狠狠的問候了空間,曹子諾目光卻死死盯著那生物,這生物的出現卻是讓曹子諾對自己原先的計劃有了一些許的改變,或許,更加能夠取得女真信任的改變。
身影展動,下一秒,曹子諾遙遙躍到那生物所在的大樹上,其速度之快,動作之敏捷,便是下麵那些野人弓箭手都沒反應過來。
而曹子諾剛落身大樹,那生物卻已經回過身猛然間咆哮起來。
在這生物看來,曹子諾和下麵的那些野人卻沒有兩樣,至於衣服,語言什麽的,野獸沒有那麽複雜,野獸眼中曹子諾的形體和下麵的野人就是一個種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