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人逐漸離去的身影,薄鬱珩雙眼並冒著恨意,下唇的血塊在寒風中結冰,她這一咬,血塊碎裂,她的口中嚐到了自己的血的味道。
克勞德驚呼一聲,他從未見過哪個女人像她這般傻。
“你這是要做什麽啊?”
慕木安回頭一看,也嚇到了。
如果不是因為這不是出演什麽恐怖片的場景,薄鬱珩此刻嘴角流血的樣子真的會嚇到人。
慕木安焦急地回頭去給她捂住了嘴巴,接著一把摟住她的肩膀往外匆匆走去。
三人剛剛走出墓園大門,墓園再次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價格不菲的小車停在三人跟前,副駕駛座的車門打開,下來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他匆匆走到三人跟前,把門打開後打開了傘,風雪吹得他臉頰通紅,他吸了吸鼻子,抬起手來護著男人的腦袋,等到男人走出來,他挺直了腰板順著男人直起腰的動作撐著傘。
那人一身黑色西裝,明顯也是專門來參加葬禮的,他身高比起撐傘的人還有高上幾分,在這寒風雪中北風呼嘯,雪飄落在傘上積累了一層層力氣,撐傘的人本就有些哆嗦的手更加強烈地抖動起來,他要把雪給抖掉。
似乎是意識到了撐傘的人明顯有些支撐不住,男人暖心地接過了他手中的傘,撐傘的人彎腰說了聲謝謝接著匆匆回去了副駕駛座裏。
男人上前幾步,拿著傘往前一推,直接撐過了薄鬱珩的頭頂。另外兩個人看著這突然冒出來的男人,露出有些狐疑的表情。
薄鬱珩沒有躲開這男人的溫情。
幾乎沒人可以躲得開牧少卿的溫柔,他溫柔起來就像是一顆糖,甜而不膩,隻是一口就能讓你掙脫不開。
太過於溫柔的人總是會令人產生依賴的,無法拒絕的那種怪異的感覺。
薄鬱珩見到他,站定,看著他掛在嘴上淺淺的笑意,她開口。
“葬禮已經結束了。”
“抱歉,我沒趕上。”
薄鬱珩搖了搖頭,沒趕上的人不僅僅隻有他而已,而且這是她的家事,別人沒有必須要來的義務。他能來,她就已經覺得感動了。
牧少卿見到他們身後墓園的管理人員把門關上了,並且掛了一個祝平安的牌子,他知道已經沒有辦法進去送花了。他伸出手將她一把摟入懷裏,拍了拍她的後背,輕聲安慰:“別難過了。”
他身為她的朋友,能給的安慰,也就這一種。
一旁的慕木安見到這男人居然大大咧咧的抱著他的薄鬱珩,而且薄鬱珩一點反抗也沒有,他越來越看不懂了,他的表哥表嫂這是都另尋了新歡的意思?
可他們離婚不是才半個月嗎?難道之前所有的一切,真的就隻是他表哥的一個謊言而已?他們之前可以有那種相處模式,真的就隻是因為他的表哥對亡妻的懷念而已?
慕木安真的不信,可眼前兩個人的轉變都太快,不過半月而已,兩人都互相有了各自的伴,好像感情這種事說放就能放似的。
慕木安更在意的其實還是為什麽這男人可以一個擁抱做出來跟自己差不多的效果?
趙北淵坐在後座上,他的身側空無一人。
除了那個女人,他的身側似乎再坐不下其他人。
他看著側邊空****的座位,還記得幾個星期前,她曾疲憊地依偎在他的懷裏,像個乖巧的貓咪。
時間果然是容易改變一切的東西,眨眼間,他們已經是這種不再相親相愛的關係。
趙北淵有些為此感到苦惱。經過墓園的時候透過被蒙上了一層霧氣的玻璃,模模糊糊中,他看到了那女人被抱著,而多次來的那個身影,明顯不像是慕木安的。自從結婚之後感情穩定下來,她除了自己之外,似乎就隻給慕木安抱過。
那個男人,是誰?
“放緩速度。”趙北淵吩咐完,就感覺到車速慢了下來,本就在雪地不好行駛,此刻更是慢的像隻蝸牛。
而這個行駛在雪地上的蝸牛,並未被墓園外的人注意到。
一行三人接受牧少卿的邀請上了他的車。不接受也沒辦法,薄鬱珩都跟著他上去了,慕木安不可能不跟著一起,而克勞德也是跟著雇主走的。
趙北淵開了一些窗子,見到那緩緩行駛離開的車子的車牌號,拿出手機拍了下來,接著發給公司裏的人,讓他們去查那輛車的資料。
嶽成從後視鏡無意撇了一眼,看見那個國外小哥跟著薄鬱珩一起上了車,他滿身質疑,禁不住冒死詢問道:“趙總,您不是費了好大的心思才把那醫生找來?為何卻又不親自把醫生帶去薄小姐跟前,把您為她所做的一切告訴她?”
“沒什麽。”趙北淵關上車窗,抬手把飄進來的一些飛雪給抹去了,手心碰到那冰雪之時,刺骨的寒讓他禁不住微微皺了皺眉頭。
嶽成繼續不怕死地追問下去。“趙總,既然您這麽在乎薄小姐,不如跟她明說了,我覺得這樣子對薄小姐很是不公平。”
話都說完了,嶽成才發現他家總裁臉上極差的表情。就像是被搶了心愛的娃娃但是卻露出來一副傲嬌的樣子。
趙北淵雙眼對著後視鏡緊緊盯著嶽成,無論他怎麽躲閃,都仍然可以感受得到來自於趙北淵的眼神相隨在身邊。
嶽成握著方向盤的手都有些抖了起來。他怎麽這麽找死?惹誰不好偏偏惹他家總裁?這可不是鬧著玩的玩火,而是燒熱了的鍋裏倒下去的熱油引起的熊熊大火。
此時他家總裁正用著一種不可描述的眼神盯著他看,渾身散發著就好像是在警告你最好不要這麽多事的危險氣息。不過最可怕的還是蔓延在車內的一股沉重的壓力。
像是火燒一般,但嶽成更感覺到了背脊發涼的感覺。
這一冷一熱的夾擊下,嶽成實在是不敢再說任何話。嶽成在這寒風呼嘯的時候,感覺到了什麽叫做趙總醋意大發後的恐怖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