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父葬禮舉行完的幾天後,薄鬱珩擔任了薄氏集團新的總裁。

開完會議後,她回到辦公室裏。

看著父親曾經用過的辦公室,她的鼻子有些酸。

逝者如斯。

再深刻懷念也隻能是懷念了。

薄鬱珩知道現在自己該承擔起什麽樣的責任,從接手薄氏那一刻起,她就擔負起了父親以前所有應盡的責任。

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可以躲在父親身後默默支持著父親的小孩。

薄父平日待人不錯,他逝世之後,薄氏集團的員工一個未動,全部都幫著前任總裁扶持著新上任的總裁。

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敲門走了進來,把手裏的文件放到桌子上,對著新上任的總裁稱呼道:“薄總。”

他見識了這個女人的堅強,在方才的會議中,他也看到了新總裁的潛在能力。

邵邙跟了前任總裁整整多年,從公司成立到如今,可以說得上是除了薄父之外在這個公司呆的最久的員工了。

“下午約了趙氏集團的人談關於趙氏集團董事長跟前總裁擬定的合作協議,請您準備好在下午三點整,我們出發。”

邵邙的話讓薄鬱珩微微一愣。“跟趙氏的合作?”她怎麽好像沒有聽父親提過這一出。

“噢,是是這樣的。”邵邙之前被薄父吩咐要瞞著薄鬱珩,但現在薄鬱珩是公司的總裁,她有必要知道這件事。

“之前前總裁匯款資金幫助趙氏企業資金運轉,趙總跟前總裁約定了一個條約,薄氏所投入的所有資金將作為是趙氏企業總裁的個人借款,屆時趙氏企業會返還一個同等價值甚至高於薄氏當初幫助資金周轉的金額要高的合約償還債務。”

“你的意思是說父親當時給趙氏企業周賺的錢全部都被趙北淵當作是借款接收了?”

邵邙點了點頭。

對此薄鬱珩覺得有些震驚,不過稍微想想也就覺得很正常了,以趙北淵的性子,他是絕對不會輕易就接受別人的幫助的,特別還是嶽父的幫助。

當時聽到他接受父親資助性的資金投入的時候自己就有些懷疑,現在才知道,原來他還真的就跟父親定下了這樣一個約定,不過父親是絕不會用錢威脅趙北淵對自己做什麽約定的,這合作關係想來也是趙北淵自己堅持的吧?

薄鬱珩翻了翻錢邙帶來的那份合約,看到最後父親跟趙北淵協議的金額之後,她有些震驚。

父親對趙氏企業的資助金額居然高達千萬,可即使如此,上次那次事故中趙氏集團的資金流還是沒能運行起來,看來之前趙北淵承受的壓力遠遠比起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巨大,可那時候的自己居然還對他發脾氣。

薄鬱珩捏了捏太陽穴,感到有些煩惱。

“薄總,現在是兩點半,我先下去準備車子。”

錢邙是知道趙氏企業董事長跟薄鬱珩關係的,他極其懂事地給了她準備麵對舊情人的機會。

時針慢慢轉動,半個小時說過去就過去了,能給薄鬱珩做準備的時間,對她而言真的不多。

薄鬱珩一直盯著時鍾轉動,在兩點四十五分的時刻,她站起身來在辦公室裏走了一圈,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還在害怕什麽,或者說是擔心什麽?此刻辦公室安靜的連指針跳動的聲音都聽得見,她莫名地感到越來越煩躁,一圈下來,她把原本柔順整潔的頭發揉的一團糟。

感覺到時間的拮據,她回到座位上,電腦屏幕顯示的自己現在的樣子的倒影把她嚇了一跳。

這是自己麽?淩亂的頭發亂糟糟的樣子,真狼狽。

薄鬱珩看著時間已經到了兩點五十分,趕緊拿出隨身帶著的鏡子,梳子還有粉底盒匆匆做了臨時補救。

對於女人來說,時間永遠都短暫,她剛補完唇上的口紅,指針就跳到了三點整。

她趕緊起身朝著辦公室外跑去,總裁新上任之後,這算是她第一次開始為公司出行談合作,她可不能讓公司裏的人對她的所有期待都落空。

見到薄鬱珩急匆匆下來,前座的邵邙下車給她開了門,兩人齊齊上車之後,他吩咐司機出發了。

路上,邵邙偶爾回頭看看薄鬱珩的狀態,外後視鏡見到她一直保持著一副毫無表情的樣子,邵邙再仔細看看,她嘴角明顯有不對勁的笑容。

她雖然看上去淡定,實際上身體的僵硬是隱藏不住的。

邵邙早被薄父吩咐過如果以後薄鬱珩接任了一定要好好照顧輔佐他這個寶貝女兒。

薄父此前就已經和邵邙說過自己有退休的想法啊,而不久後薄鬱珩就上任了,擔任的是薄父的第二個助理。薄父跟邵邙商量過會把薄鬱珩帶到可以自己獨立起來的時候才隱退。而那個約定的時候雖然來早了一些,薄鬱珩現在就像個被強行推著上斷橋的孩子,在這沒有感情可言的商界她就像個仍在吃糖的幼童,薄父還來不及交她踏入商界,就已經撒手人寰。不過這人世間哪裏會有說得好的事情?再完美的計劃都比不過天算計。邵邙現在是成為了一個帶小孩的“秘書。”

既然挑起了重擔,他就會盡量把事情做好,這不僅僅隻是跟薄父的約定而已,作為一個薄氏企業的老人,他不能看著薄氏因為薄總的離世而步入倒閉破產。

感情上的事邵邙不懂怎麽去管,特別是他們這新一代人的想法,他這個年過半百的人還是少摻合。不過對於薄鬱珩現在的狀態,邵邙不得不開口說幾句。

“薄總,此番前去跟趙氏總裁談的合作事關重要,現在的薄氏急需前總裁跟趙氏集團董事長約定好的這次合作項目來支撐,希望您可以不用太投入過多的感情,導致公私不分,我不希望看到您把前總裁的一番心血給浪費。”

“我知道。”薄鬱珩虛心接受了邵邙的“提醒”,她也意識到自己有多害怕多擔憂跟趙北淵的相見,雖然嘴上說著狠話,但心裏卻還是對這次見麵有所期待。

上一次,她還以為墓園一別就再也沒有見麵的機會了,然而父親卻給了他們這一次機會。

也不知道這番前去,結果是好是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