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夫撫著肚子道:“我想勸勸皇帝,不要過於殺生,隻要找到那個造謠之人,將他嚴誡就好,殺雞儆猴,原是這個理,沒有必要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殺盡,那是不可能的。”
衛青道:“這個有道理,若是大開殺誡,於陛下名聲也不好,再說,正是全力對付匈奴的時侯,在這節骨眼兒,如果又在這些事情上耗費太多心力,勞民傷財,又該民怨沸騰了。好不容易匈奴打了勝仗,為陛下的名聲挽回了一點,在這時侯,又搞這些事情,又會把老百姓的好感敗光的。”
義妁沉吟道:“皇後與將軍所言都很有道理,隻不過陛下的脾氣你們不是不知道,如果這個激怒了他,那他下定了決心之後,就是付出再大的代價他也是要完成的。如今 皇後懷有身孕,希望他能夠看在孩子的份上,為孩子積德,不要大肆殺生,隻有這樣或可說得動他。並且,或許真的是有真龍出現也說不定。陛下已經是天下共主,閩越早就滅亡,東越帝早就死了,不可能再出來作妖。所以,這真龍或許是對陛下而言呢。因為匈奴打了勝仗,所以有此吉兆,這就是說明遲早匈奴會像閩越一樣,也自取滅亡,隻能被真命天子收服。所以,這祥龍應驗的並不是東越帝,而是陛下呢。”
“對啊,”衛青驚喜地睜大眼睛,“這真是一個好說辭。或許這兩點,才能讓陛下放棄追捕。”
衛子夫道:“有道理。既然是這樣,那就由本宮去說吧。待皇帝心情好點,來本宮這裏,借由孩子說一說。希望能點醒陛下,為孩子積德。”
“如果真能如此,那就是老百姓的福份了。義妁替老百姓謝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真是賢後,那陳阿嬌真是差得一萬八千裏呢。”
義妁欽佩之餘,又不無感慨。
衛青笑道:“衛家女子賢良,男子勇猛,這原本就是家訓。莫道寒門無貴子,隻是富貴不在權勢,而在風骨。”
“好個‘富貴不在權勢,而在風骨’。”義妁讚歎道。
隨後,三個人又閑聊了一陣,衛青起身告辭之後,義妁亦告辭了。
衛子夫也讓義妁快去用晚膳,義妁其實早就想走了,隻不過不願意做得那麽明顯。
待她一出椒房殿,她先是往桂宮方向走,隨後又拐了個彎,徑直往武庫的方向走。她要去問問衛驍,是不是真的想開戰了。
她比任何人都不希望衛驍開戰。盡管打起來,或許衛驍亦有勝利的把握。但是……
待義妁趕至武庫,卻找不到衛驍,一問別的侍衛,都說衛驍送師父鄭無空離去,出宮去了,至今未回。
義妁不免心生悵惘。
對於衛驍對師父的情義,義妁心裏也十分感激。有他護送師父,她心裏也踏實許多。可是,為什麽至今未歸呢?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牽掛由此而生。
義妁的手裏不停地撫娑著劉徹送給她的金牌,她不斷思量著一個問題,究竟要不要出宮去找一找,或許,衛驍是在哪裏喝醉了,或許,是出了什麽意外?又或許……
義妁糾結著,在武庫外麵徘徊著,不知道該怎麽辦。
而此時此刻,衛驍同樣在巷子的暗處焦灼等待著,他想來一個出其不意的襲擊,他不願意見到椒房殿裏的人,也不願見到桂宮的守衛常惠,他隻能等在這裏。
可是等著等著,好半天不見,衛驍還是極為失望的。
亦或許,是今天皇後出了什麽岔子,義妁正在替她診斷吧。衛驍所能想象的隻有這個了。
兩個人待在原地,一樣焦灼,一樣等待,一樣仰著頭,望著同一片夜空,猶豫不決,腦海裏全是對方的影子……
半個時辰過去了,一個時辰過去了,等不到彼此的兩個人開始惆悵了,都各自往回走。一個失意,一個悵惘。
走著,走著,在一道永巷裏,不期然,兩個人相遇了……
彼此察覺到對方時,抬起眸凝視,皆愣怔了。
靜靜的凝視著,彼此的眼裏,隻有彼此。
他的心裏撲通撲通跳著,她的心裏也小鹿亂撞,彼此的對視,仿佛是一個世紀那麽長久……
終於,衛驍突然衝了過來,扼住她的手腕就將她拖著往回走。
那麽霸道!那麽用力!那麽果決!
“啊,會痛。”義妁忍不住叫道,“你放開我,衛驍,你這是要帶我到哪裏去?衛驍 ——”
衛驍冷冷啟唇:“我有話要問你,你不要掙紮,我就讓你慢慢走。”
衛驍站住了,回眸看她,同時手裏的力量也放緩了許多。義妁呼痛,他還是心疼的。
義妁道:“你想問什麽?好,我也正好有話想問你。”
“那就找一個沒有人看見的地方,最好是陛下看不見的地方。”衛驍道。
“那……去假山……”義妁想起了他們以前常去的清秋殿後麵的假山裏。
“不,跟我來——”衛驍想要拉她的手,義妁往後退了下。
衛驍隻得作罷,領頭走在前麵。
七拐十八彎後,兩個人站在了武庫前麵。
“這裏?”義妁睜大了眼睛,搞了半天,還是回來的地方,那還不如之前在這裏等待了。
隻見衛驍對守在大門口的侍衛遞了個眼色,隨即侍衛即把門打開,義妁跟著衛驍進去,侍衛立刻把重重厚厚的大鐵門關上。
“哢嗒”義妁甚至還聽到了落鎖的聲音,嚇了一跳。
“怎麽回事?為什麽鎖門?”她驚嚇地問衛驍。
衛驍這時又野蠻起來,不由分說拉著她往裏麵走。
義妁才意識到武庫有多大,在這裏,根本就像在逛一座大宮殿一樣,在這裏麵,無論如何叫喊,說話如何大聲,外麵是絕對聽不見的。
義妁突然害怕起來。
“如果你在這裏把我殺了,一定沒有人知道,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義妁話至此處,突然衛驍一個猛回頭,欺身過來,自己的嘴就被封住了。
義妁嚇了一跳,下意識要推開她,但衛驍緊隨而來的,就是右臂用力摟住她的腰身。而左手已經抬了上來,固定住她的後腦勺,輾轉深吻。
義妁腦子一片混沌,天旋地轉。
她雖然在掙紮,但力量不及他;她雖然在抗拒,但內心卻在沉溺。
不知過了多久,她要窒息了,勉強挪開,她嚶嚶弱弱,口吐幽蘭:“不許放肆。”
“你說得對!這裏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所以,正好適合放肆。義妁,我不想再等待了。我想要得到的女人,無論如何都是我的。你根本就跑不掉。今天,我就要了你。讓你不再三心二意。”
衛驍霸道地將她抱起,磁性的聲音就像磁石一樣吸引人。
他將她抱著,大步流星往更加裏麵的方向走。
義妁掙紮著,這些話讓她特別害怕,這些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她又不笨,她當然明白。可是,就是現在嗎?就在這裏嗎?這簡直是太可怕了。
衛驍將她抱往裏麵,將她放在了他平常與蕭雲飛他們密談時坐的草席上麵,緊緊抱著她,密密的吻落在她的唇上,臉上,脖頸上……
“我要你,妁兒,我要你。現在就要。我不能再等了……”
說著,遊移的大手果斷地扯斷了她的腰帶……
不知過了多久,當一波又一波的浪潮終於平息時,義妁微微喘著氣,瞪著無邊的黑暗迷惘了一會兒。
他的衝擊力過於顛狂,過於厲害,讓她幾乎沒法思考了。道德感的束縛也在這樣的衝擊下完全潰散。
義妁沒有像別的姑娘一樣,經曆了這樣的事情,不由自主地從眼角滑落淚滴,她沒有,她原本就不是特別嬌滴滴的姑娘。再說,方才,她也分明體會到了無比的暢快。
所以,愣怔了一會兒,慢慢恢複體力之後,她居然微微勾起唇角,調侃道:“沒有想到,是在這樣的鬼地方,完成我的人生第一次。是在這樣的鬼地方,進行洞房花燭夜才能做的事情。衛驍,你真是好對得起我。”
衛驍聞言,邪魅的笑意在唇畔慢慢**開,他沙啞的磁音低低讚道:“很好。你並沒有哭,也沒有鬧,很好很好,不愧是我衛驍的女人。義妁,你注定是我衛驍的女人。不管你承不承認,你是喜歡我的。”
“嗬,你倒是很自信,從哪裏看出來的?”義妁白了他一眼。
衛驍嘲諷道:“第一,你方才的反應,不像是打心底裏抗拒我的感覺,半推半就,其實你也很享受吧……”
第一點才剛說完,義妁已經忍不住一個粉拳揮過去了。
可惜,被衛驍握住了手,還放在唇邊輕啄了一下,趁機又吃了下豆腐。
義妁惱道:“你無恥,卑鄙!”
“可是,你喜歡啊。”衛驍繼續調侃,“第二,你拒絕了劉徹。一直以來,你都是很堅決地拒絕他。你固然酷愛自由,但是若你真心愛他,我想,你是會為了他而放棄自由的。”
“我不會。”義妁冷著臉,“不要自以為是,好嗎?你以為你很厲害。”
衛驍不以為然,微笑著道:“可還有第三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