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長一番激鬥之後,吳逸拿著大梵天王刀強撐不倒,但還是沒忍住痛覺,頹然倒了下去。

打不過,三十六變,身外身都用了,就是打不過。

自從郭申使出雙手後,戰況就成了一邊倒。

郭申慢慢走到他身前蹲下道:“小子,表現得不錯,你那一手把力道全數轉移的神通確實有些道道,讓我破解也多費了一些功夫。”

吳逸有氣無力地回了一句:“不愧是二郎真君的兄弟,晚輩甘拜下風。”

郭申聽了這誇獎,也隻笑笑,向吳逸伸出了手:“來,接著打。”

“還打?”吳逸驚得瞬間坐起身子,“我不都認輸了嗎?”

郭申頓時笑的有些狡猾:“我們六兄弟商量好了,你要是能接住我們每人五十招,我們每人教你一門法術。”

“五十招,那我認輸。”吳逸又白眼一翻,躺了下去。

“哈哈哈哈……由不得你,起來!”

……

……

經過這一夜看護,包紮了半個身子的趙從道,才被醫館外頭的一聲雞鳴,喚醒了沉睡已久的眼皮。

“好疼……”

一睡醒想要動身的本能,令趙從道才微一動彈就感到了來自胸口的強烈痛感,最終還是沒能起來半點。

聞聲而來的北疆王和趙靈芙父女都是激動莫名:“醒了,真的醒了!”

而大清早聽到動靜起來下樓的秦大夫,也是頗為驚歎:“竟然比預想的還要早醒來,這孩子當真是了不得。”

趙從道此時雖然恢複了意識,但畢竟身受重傷,說話的聲氣還顯微弱,他看到北疆王的身影,還是以虛弱的樣子道了一聲:“老爹也來了啊……”

“別說話,好好靜養。”北疆王見到兒子蘇醒固然高興,但還是板起了一張肅然之容。

趙靈芙作為妹妹,喜悅之情則是溢於言表,毫不遮掩。

秦大夫整衣上前,在趙從道手邊再次探了一把脈象,沉默半晌,緊眉也終而舒展:“這下貴公子已經度過了難關,接下來要做的,就隻有等傷口愈合,好好調養方能下地了。”

北疆王與趙靈芙再次重謝,而經過那不久,吳逸拖著一身昨日才被梅山六兄弟**過的身體,也趕到了醫館,看到趙從道終於蘇醒,也鬆了一口氣。

當然,這一次跟在吳逸身後一道來的,除了玄練以外,還有梅山六兄弟中的郭申。

郭申進得醫館,一眼望見那被包紮的趙從道,就笑出了聲:“嗬,這兒的大夫果然有些道道,我這徒弟雖說天賦異稟,但能一夜就恢複得有些起色,倒也出乎意料。”

北疆王見到了跟著吳逸身後而來的郭申,未說話時還不覺有異,等一說話,他就頓感驚異,皺眉問道:“你是我兒子的師傅?”

這人看上去一身邋遢,行狀不端,但北疆王卻對他說自己是趙從道師傅這點沒有疑問,畢竟趙從道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天南地北四處遊**,結交了不少三教九流之人,當中就有拜了不止一個師傅。

郭申見北疆王詢問,也大咧咧地抱拳回禮道:“正是,在下郭五,指點過他一些武藝,見過北疆王了。”

北疆王見他言談瀟灑豪放,雖一身粗麻,卻有著一股難以掩蓋的豪傑氣概,尤其是眼神,與自己相對卻絲毫看不出任何敬懼之意。

看來確實是二郎會拜的師傅。

趙從道躺著見到了那一堆自己認識的人中,又見到了那便宜師傅郭申,尚顯蒼白虛弱的麵上也稍微咧開了三分嘴角:“便宜師傅,現在才來太慢了。”

郭申卻道:“誰知道你這小子竟然惹上了那等邪祟,還敢正麵硬碰硬,大難不死,就安心休養吧,等傷好了,有的是機會報仇。”

聽到這個郭申如此說話,北疆王當即眉間一沉:“你知道傷我兒子的是什麽妖怪?”

郭申卻兩肩一聳,攤手道:“不知道,這妖魔邪氣罕見得很,隻知道這小子中招的地方,是在京城往東一百裏左右的平昌官道附近,你們要是不怕死,大可以去那查查。”

“一百裏外的平昌官道?”

北疆王武將出身,身無修行,卻也知道妖魔藏匿必尋山坳密林之理,平昌官道那是一片左無村莊,右無山石遮蔽的平坦大道,那裏也能有妖怪?

再說了京城往東幾百裏就是東海,那附近一片地方都是水田豐袤之所,真有妖怪潛蹤,沒有山體遮擋雲氣必定外顯,朝廷也早讓欽安殿處理了,如今這事當真是匪夷所思。

聽到幾人都在討論起這事,還在病榻上的趙從道,盡管仍然無力起身,但臉上依然露出了不甘之色:“這個妖鬼真是厲害得很,我長這麽大都沒見過這麽邪門的家夥,等老子傷好了,一定要找他算回這筆帳!”

現在趙從道雖然不能動彈,但好賴是能正常說話了,吳逸心裏也好奇這場爭鬥的始末,於是問道:“喂,你從進了京城以後就一直不見人,怎麽又突然跟那種妖魔起了衝突?這來龍去脈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趙從道歎了口氣,直到當下動不了,沒奈何隻能先將事情來由說了出來:“說來也是湊巧,我嘛喜好打獵,這些日子遊遊****慣了,就去京城東邊打幾隻狼蟲虎豹玩玩,湊巧就看見草叢裏一隻老虎,這老虎身量壯大比尋常老虎大了一圈,我一路跟了上去,結果就看見那頭老虎一下子蹲在了一堆石頭上,那蹲的架勢雖然沒有問題,但我這眼睛總感覺有些邪門,就一箭試著過去,結果,那頭老虎居然一張口就把我的箭給叼住了。”

吳逸聽到此處,已經明白異常之處,他看過趙從道射箭,那種勁箭疾矢絕不是一般猛獸所能反應過來的。

“我見這老虎有些本事,就扔了弓,徒手與它相搏,三拳兩腳就給打死了,不得不說力氣增長以後打人就是方便,結果這一打死老虎,就看見那虎身裏飛出一道黑影,又往東邊去了,我眼力瞧得準然後追了上去,又看見那道黑光鑽到了平昌官道的一口井裏。”

“一口井?”這展開也讓吳逸多少有些沒想到。

其餘人也是聽得各露疑色。

趙從道接著笑道:“對啊,一口井,得虧我眼睛看的遠,不然還真看不到這東西居然能鑽到井裏,我存心要看一看那是個什麽妖怪,拿了弓箭追了上去,那口井表麵上看沒什麽要緊,但我越看越覺得裏頭有什麽,所以……”

吳逸笑道:“所以你下井去了?”

趙從道原本負傷之軀,也被他說得有些樂了:“我又不會水,怎麽下井?我用銀彈往井裏射了幾下,嘿嘿,果然有效。”

“銀彈啊……”吳逸知道趙從道這手上還有銀彈這一手,大概就猜到了接下來會是什麽樣的展開。

“接下來的事嘛,井中那個怪物被我幾下銀彈炸得從地底出來,幾道劍光厲害得很,我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紅光一道道地從地上冒出來,又快又急,我還沒反應過來,就中招了。至於說是誰不知道,我隻知道那地裏好像有一個聲音,叫什麽什麽,誅仙劍?”

這回趙從道的聲氣比起之前昏迷之時更加清楚,而“誅仙劍”這三個字一出,北疆王,趙靈芙包括他的師傅郭申,都是不解之色。

隻有吳逸皺緊了一絲眉頭。

果然……

郭申聽了徒弟的講述,也不由思索著道:“這劍的名字聽著口氣不小。也不知道是哪路妖魔。”

吳逸又像趙從道問道:“你隻看到了劍光,沒看到那妖魔的具體長相是嗎?”

“沒看到,那劍光一出來,一時間天上雷雲大動,又隻是一瞬間的事,我怎麽看得見。”趙從道一說到這兒也是一臉茫然。

吳逸聞言又沉默了。

而與此同時,會同館中,經過了一夜的商討,金壁風召集了四位劍使一起討論之後,終於決定了一件事。

是時候該動手了,為了大計成功,隻能提早奪取陰陽二氣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