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4番外
番外之宮裏宮外
天氣漸漸暖和起來了,到三月,是春光最好的時候。
趁著旬休,楊笙兒就去求了皇後,說希望能夠出宮去玩一天。
楊笙兒雖然已經十五歲多了,按虛歲更是十六歲,是要出宮立府娶妻的年紀了,不過他在帝後的心裏,永遠都是小孩子,因為他的身體原因,帝後商量後,都沒有早早給他看親事。
正是一大家人在一起用家宴的時候,帝後和三個兒子一桌,太子妃太子良娣和豫王妃另坐一桌,中間隻隔了一扇屏風。
楊笙兒知道嫂嫂們在,故而也沒有太過撒嬌,隻是飯後規規矩矩地朝皇後說,“阿父,春光這般好,總悶在宮裏多不好,您就讓兒臣出宮去走走吧。”
皇帝就笑說,“笙笙你怎麽不來求父皇應允呢。”
楊笙兒就笑著說,“求了父皇,父皇還不是得再同阿父說。”
皇帝把他叫過去,硬是捏了捏他的臉,“你這張嘴呀。”
皇後也不好說什麽了,隻是道,“那你跟著你的哥哥們一起吧。”
楊笙兒一聲歡呼,看向太子和豫王,太子就說,“你可不能亂跑亂吃東西,要是吃壞了肚子,父皇阿父怪罪起來,我是不會認罪的,那可都是你自己嘴饞。”
屋子裏連坐在一邊的三位女眷都笑了起來,楊笙兒的貪吃之名,這三位嫂嫂也是知道的。
楊笙兒滿臉通紅地說,“都還沒出去呢,太子哥哥你就這般說了,真是沒意思。”
皇後把楊笙兒拉到自己身邊去坐下,說道,“麒兒說得對,你可不要亂吃東西,到時候你吃壞了肚子,病了的話,那可是你自己受罪。”
楊歆兒就說,“我會看著他的。”
楊笙兒於是就愛嬌地在季衡懷裏拱了拱,又起身對一大家人拱手行禮,“多謝父皇阿父成全,”又朝向三位女眷,“還有嫂嫂們讓出哥哥們陪你們的時間陪我,”又對兩位哥哥道,“到時候有勞哥哥照顧了。”
他本就長得漂亮至極,做出這般嬌態來更是可愛極了,把一家人都給逗樂了,三位女眷用帕子輕輕遮著嘴輕笑,因為皇帝皇後都在,三人也隻是笑,並不說什麽。
這一天,楊笙兒一大早就起來收拾衣裳,然後仔細地打扮了,穿著一身蜀錦的衣裳,衣裳定然又是他自己的設計,看著像是男人穿的曲裾深衣,實則又像是女人穿的襦裙,顏色還是秋香色,金銀線繡著蘭花。
他手裏還提著一隻藕荷色的荷包,跟著兩位太監,就拿著他的幃帽和傘。
楊歆兒來接他一起出宮時,看到他這個打扮,直接愣了眼,“你怎麽這幅樣子?”
楊笙兒很不解地說道,“不是穿出宮的便服嗎,我這就是便服呀。”
楊歆兒看他那歡喜的樣子,知道他喜歡漂亮的衣裳,也沒法多說他,隻是道,“好了,走吧。”
楊笙兒便跟著楊歆兒一起出了門,在上轎子之前,楊歆兒便問道,“你這身,阿父和父皇見過嗎?”
楊笙兒道,“沒呢。早上父皇和阿父出門了,我才換的。”
楊歆兒在心裏歎了口氣,不說了。
三個兒子都長大了,皇帝才不想季衡一天到晚就為他們操心,能夠有些閑暇,兩人便到桃花苑裏去住著釣魚去了。
桃花苑便是季衡讓修改建成的靜明湖上遊的一片地方,這裏隻有一個小院子,這個時節桃花盛開,小溪池水,風光正好。
不要奴才們在身邊伺候,兩人能夠像一般人家的夫妻一般,自己住在那片桃花源裏,散步,釣魚,季衡還會燒兩個菜給皇帝吃,自然手藝一般,但重在情/趣。
坐在屋簷下曬太陽,聊天,皇帝握著季衡的手,無論和他說什麽都覺得歡喜。
楊麒兒在宮門口等兩個弟弟,他看到從轎子上下來的楊笙兒,也是愣了好一陣子,雖然楊笙兒是束著發冠,但怎麽看,怎麽覺得他是故意在將自己折騰成女孩子。
因為有著奴才在,楊麒兒便沒說什麽,隻是親自扶了弟弟上馬車,然後他和楊歆兒騎馬,鮮衣怒馬帶著那輛馬車和幾個奴才,幾個侍衛往京城而去。
楊笙兒對熱鬧的大街,大街上的各種店子,甚至包括賣東西的小販都感興趣。
城東因為蘅蘭宮的所在,已經十分繁華,楊笙兒看到馬車進了熱鬧的大街,他就要求停車,自己要下去邊走邊看。
楊麒兒和楊歆兒這完全是護著妹妹逛街的架勢,兩人都對楊笙兒愛逛街的愛好很不敢苟同,但也沒有辦法。
楊麒兒和楊歆兒都下了馬,將馬交給便衣侍衛牽著跟在後麵。
三位公子爺都是極為惹眼的人物,不說那通身的氣派和尊貴,就是長相,也都是一等一的,因為楊歆兒不苟言笑,便讓人會生出不敢接近之感,但是楊笙兒不僅漂亮,而且還活潑,有說有笑,這裏也去看看,那裏也去問一問,惹來好些男人偷偷打量,以為他是女扮男裝的閨秀。
楊麒兒覺得十分不妥,在楊笙兒買了不少玩意兒之後,他就把他強製性扔回馬車去了,而且三兄弟都上了馬車來,楊麒兒在馬車裏警告楊笙兒道,“你這般打扮,又到處跑,不出事才怪,你給我坐在馬車裏,不許再下車。”
楊笙兒蹙眉說道,“我本來就是出來逛街的,坐在馬車裏又有什麽意思。”
楊麒兒道,“等你以後出宮立府了,或者是在你封地,你想怎麽樣逛都行,但你現在這樣不行。”
楊笙兒不高興地瞪著他,道,“我就隻是逛逛街,又怎麽了。你是太子,就凶我嗎?我不去封地又怎麽著。”
楊麒兒被他噎得一時說不出話來,氣得滿臉通紅,好一陣才道,“你這是什麽意思。故意和我唱反調。我這是凶你嗎,我是怕你出事。你不去封地你就不去,我可不會管你。你要在蘭芷樓裏住一輩子你也住。”
三個孩子小的時候,根本沒有二哥是太子所以不一樣的感覺,慢慢長大了,老三老四就都明白了。
哥哥是太子,是以後的皇帝,他們是臣子,對待二哥,要忠心,要有臣子的規矩和禮儀,不能冒犯,而且,他們將來要去封地,京城是二哥的京城。
楊歆兒是很早就明白這些的,但是深有體會是被定下封地成婚立府後,因為他和寧安伯關係好,經常去看他,楊欽治也會提醒他為藩王的道理,明白皇親們在他父皇跟前的效忠和小心謹慎之後,他也知道了,自己以後是哥哥的藩王,要如何保全自己不讓哥哥忌諱,又能為楊家的江山出一份力。
楊笙兒是老幺,脾氣有時候就很火爆,和楊麒兒鬧脾氣是經常的事情,但是這並不影響兩人感情,無論怎麽吵架了,沒一會兒又能和好,隻是楊歆兒沒想到楊笙兒會這樣糊塗,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而楊麒兒那話也不知道是不是帶著深意。
楊歆兒趕緊出來當和事佬,說楊笙兒道,“笙笙,你這是怎麽和兄長說話的。我和二哥出來陪你,你倒是一點也不知好歹是不是。”
又對楊麒兒說道,“二哥,你知道笙笙自從大病一場後,有時候就脾氣強,別聽他的胡言亂語。”
楊笙兒兀自哭了起來,他一哭就顯得可憐,眼如秋水,又蒙著一層細雨,嗚咽道,“三哥,你別說了。我知道是我不對,不去逛了就不去逛了。我也不是要賴在蘭芷樓裏住著,等回宮去,我就去對父皇阿父說,讓我搬到萱華居裏去住,明年我一立府,我就搬出來,我不礙著誰的眼。”
楊麒兒也知道自己方才亂說了話,他看了楊歆兒一眼,就半跪到楊笙兒跟前去,把他摟進了自己的懷裏,“好了,乖笙笙,哥哥說的氣話,你聽不出嗎,就這般和我胡亂慪氣,你要去對父皇和阿父說,你是要讓我被罰跪宗祠是不是。我不讓你下馬車去,你看不出我是為你好嗎。街上那麽多人盯著你看,我們微服出來,也不好把人趕走,到時候出了什麽事,你說要怎麽辦。我們都收回方才的話,好不好?你不要和我一般見識,嗯?”
楊笙兒抹了抹眼淚,楊麒兒也拿出巾帕來給他擦眼淚水,又道,“來,笑一笑,這麽大個人了,總是哭鼻子。”
楊笙兒道,“我才不愛哭,隻是你太過分了。”
楊麒兒在他的額頭上親了兩口,“是,哥哥太過分了,你原諒我了嗎。”
楊笙兒紅著眼睛道,“你說那樣讓人難過的話,我怎麽能夠就這般原諒你了。”
楊麒兒笑著道,“那你說你要我怎麽辦,你才原諒我。”
楊笙兒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眼睫毛上還沾著淚珠,道,“你要請一次酒,才行。”
楊麒兒點頭,“這麽容易就放過我了。”
楊笙兒道,“我要吃烤乳豬,要吃醬鹿肉,你要讓廚子做很多菜,我要吃一天才行。”
楊麒兒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你就知道吃,小心又長回小時候那麽胖。”
楊笙兒道,“我才不會了。”
楊麒兒又用手指揩了揩他的麵頰,“這下解氣了。”
楊笙兒道,“根本就不解氣,我要下去逛街。我戴上帽子就是了。”
楊麒兒卻把他按在馬車裏,說,“不行,這裏沒有什麽好店鋪,咱們進城裏去,帶你去看好的店鋪。咱們就隻有這麽一天,可不要在這裏浪費了。”
楊笙兒隻好點了頭,又問,“咱們中午在哪裏用午膳呢?我知道京城裏有幾個很有名的酒樓。”
楊歆兒就說,“我定好了,不會讓你失望的。”
楊笙兒便說,“為了好好吃午飯,我早膳隻用了一點小米粥。可不要讓我失望。”
楊笙兒談著戀愛,自然不想讓自己胖成小時候那樣子,不過他又實在是嘴饞,故而隻能選擇性地吃最喜歡吃的東西,而且不敢吃多了,想到中午要在宮外吃新鮮的吃食,早飯就省了幾乎沒吃。
楊麒兒和楊歆兒就說,“讓阿父知道了,你必得挨罵。”
楊笙兒趕緊說,“你們不要告訴他。”
楊麒兒沒讓楊笙兒失望,馬車一路行到了京城賣高檔貨的街上,這裏就行人稀少很多,店鋪也都修建得很氣派。
雖然楊笙兒喜歡出宮其實是喜歡宮外的熱鬧和煙火氣,不過被楊麒兒帶著逛這些高檔店子,他也覺得很高興。
他在古董店裏看了一圈,什麽也沒看上,那掌櫃的就說,“小公子,您說說您想要什麽,老朽必定能夠找來給您。”
楊笙兒便說道,“我聽聞有一年皇後做了一幅長夏消暑圖,引得現在造辦司的趙大人不顧得罪皇上也要求得此畫,之後趙大人甚至被貶到了畫院去。你能將這幅畫找來給我嗎,有這畫,我就買。”
楊笙兒一身穿著打扮,氣質神態,都帶著權貴之家才有的氣息,而且他長得那般漂亮,古董店的掌櫃,不說把他當成個大客戶,就是逗著他玩,也想多和他說些話。
隻是聽楊笙兒說完,他就故意苦著臉笑起來,道,“這典故可是滿京皆知,隻是那畫,乃是皇後所做,皇上可不許皇後殿下的畫流出宮來,要是老朽真說有,也是殺頭之罪了。不過呢,我這裏卻有皇後殿下未入宮為後前的字畫,不知道小公子可有意。”
楊歆兒坐在一邊玩賞一把古董匕首,根本就沒有注意楊笙兒故意和那掌櫃逗趣,楊麒兒之前惹了楊笙兒生氣,現下卻是要好好跟在他旁邊的,以免他又突然發火了。
幾個武藝高強的侍衛也都守在了門邊,奴才們則有的留在了門外,貼身伺候的則跟進了店子裏來。
聽聞居然有阿父還沒入宮前的畫,別說楊笙兒了,就是楊麒兒都被吸引了注意力,兩人要古董店掌櫃去拿出來看看,兩人被請到了裏間去坐,幾名侍衛也跟了過去。
楊歆兒看了看大街上的太陽,明媚的陽光透過街道兩旁的長出綠葉的大樹在地上晃動著光斑,他已經開始打瞌睡。
楊笙兒和楊麒兒在鑒定了那畫之後,楊笙兒就買了下來,那是一幅簡單的江南春水圖,鈐著季君卿的印,因是皇後的畫,故而價值不菲,而且要求不能聲張。
楊笙兒花了五十兩黃金買了這畫,將銀票給掌櫃的時候,掌櫃那和藹的麵容,簡直就像楊笙兒是他的親孫子。
楊笙兒邊走邊說,“我家中有長輩同皇後殿下有私交,要是此畫為假畫,劉掌櫃,你知道後果的。”
劉掌櫃一邊行禮一邊道,“此畫乃皇後殿下入宮前墨寶,不會假。”
楊笙兒把畫盒子給太子抱著,自己就過去把坐在店裏躺椅上睡著了的楊歆兒的鼻子捏住了,楊歆兒一下子就醒了,把他的手抓住拿開,說道,“看好了嗎?”
楊笙兒點頭,“咱們該去吃午膳了。”
楊笙兒出了這家古董店,就看到外麵有個賣風箏的小販,他眼睛一亮,就飛奔過去,幾個侍衛都差點要跟不上他。
一會兒工夫,他又買了三個風箏和兩個陀螺。
上了馬車,他還把東西拿在手裏玩,楊麒兒就道,“這個風箏和陀螺,哪裏有宮裏的好。”
楊笙兒就說,“雖是如此,但宮裏的是宮裏的,外麵的是外麵的。宮裏的是皇家的氣派和精致,但外麵的自有其淳樸和可愛。兩種並不相同。就如宮裏的吃食,講究其健康精致,也很美味,但是,民間的吃食,走在街上,人群裏,吃著糖人兒,吃個餅,那也是不一樣的滋味。”
楊麒兒便說,“咱們不說吃的行嗎?”
楊笙兒道,“治大國如烹小鮮。哥哥是要治國的,如何就不能聽一聽我說吃的呢。”
楊麒兒嘔血地道,“要是治國如烹小鮮一般簡單,那就好了。你就知道吃,小心又長胖。”
楊笙兒撇了撇嘴,把其中一個陀螺給楊歆兒道,“三哥,這個是給你的。”又給了他一個風箏,“這個給三嫂。”
楊歆兒笑著接過。
楊麒兒道,“我沒有嗎?”
楊笙兒就道,“宮裏的不是更精致些嗎,這些我怎麽好送給太子哥哥你。”
楊麒兒,“……”
楊歆兒定了在京城有名的杏花春雨樓裏用午膳。
被請進樓裏的時候,楊笙兒就小聲和楊麒兒說,“二哥,我知道這裏。據說裏麵的醬肘子特別夠味道,海鮮也總比別處新鮮很多。”
楊麒兒心想作為皇子,你能不能不張口閉口就是吃,而且外麵的雖好,和宮裏的又怎麽作比。雖然這般想,他還是回答道,“是。等你以後能夠經常出來,我帶你吃遍京城有名的吃食。行了吧。”
楊笙兒歡喜地抱住他的胳膊,“好。”
幾人正要上樓時,沒想到樓上就有一人突然衝了下來,還是兩個侍衛趕緊護住了走在前麵的楊歆兒,那人才沒有撞到楊歆兒,而且還被一個侍衛給拉住了。
他滿臉通紅,知道跑不掉了,就對從樓上追下來的主管和夥計歉意地道,“我……我真不是吃白食。我的小廝去親戚家拿銀錢去了,很快就回來,我就是荷包丟了而已。”
那主管就說,“公子,我們也沒怎麽著您,您跑什麽跑呢,您衝撞了咱們這裏的貴客,您說要怎麽著。”
這紅著臉的公子哥趕緊又對楊歆兒他們道歉,拱手作揖道,“抱歉。”
楊笙兒盯著他看,不由略微驚訝,因為發現他和太子哥哥略微相像,不過這種相像似乎隻是一閃而逝,他多看幾眼又覺得不像了,但再看,便又覺得有些像。
而對方也看到了盯著自己的楊笙兒,不由被他的美貌驚住了一樣,馬上臉更紅了,往後退了退。
那主管和夥計已經從樓上下來了,也對著三兄弟道了歉,又賠禮說,“是這位公子用完了飯,竟然身無分文付賬,我們還沒怎麽著他,他竟然就要跑。”
楊笙兒湊熱鬧地問那位公子,“你身上這塊玉佩倒是好東西,你可以放這裏做抵押嘛。”
那公子看了看楊笙兒,不大好意思地說道,“這……這是在下娘子和在下的定情物,哪裏能夠留下做抵押。”
楊笙兒哦了一聲,對他笑道,“公子倒是個情/種。”
他臉上的紅暈漸消了,收拾了一下表情,說,“小公子不要如此取笑。”
楊笙兒說,“我可沒有取笑你,隻是覺得如公子這般在乎定情物而寧願被加上吃白食之名的人實在難得罷了。”
對方輕咳了一聲,又對那管事說道,“我的小廝,你們也認識的,他拿了銀子來就會結賬,我有事,可否讓我先走。”
那管事說道,“我看公子衣著光鮮,氣質斯文,也並不像是吃白食的人,但是,你讓我放你走,而你的小廝又沒拿錢來,你說我怎麽同掌櫃東家交代呢。要是你是我們這裏的常客,那也罷了,但你是第一次來光臨,我們也不知你為何人,你說,你這不是讓我們難做嗎。”
對方有些氣餒的樣子,道,“在下景昭,便是五陵鎮上人,五陵鎮景家,在鎮上也有些名聲……”
管事便道,“從京裏去五陵鎮,騎馬也還要一天呢,公子難道是要讓我們去確認嗎。這一頓也並不花費多少,不過二兩四錢銀子罷了,您身上隨意一個小物件,哪裏不抵這點銀子,您何必和小的為難呢。”
雖然管事這話說得好聽,其實就是說景昭是吃白食的,那小廝早跑了,不會回來了。
楊麒兒不要楊笙兒多管閑事,就說趕緊去用膳吧,但楊笙兒不知為何對這個景昭有些興趣,偏偏不走。
他還到楊歆兒的跟前來和他說悄悄話道,“三哥,你有沒有覺得這個景昭長得些許像二哥。”
楊歆兒也發現了,不過他沒點頭,一個人長得像太子,那可不是好事,他便說道,“別胡說。”
楊笙兒隻好不說了。
楊笙兒實在不明白景昭在猶豫什麽,就過去問景昭道,“這位景公子,你為何這點等你小廝的功夫都沒有呢,你等到他送了銀錢來再走不就是了。到底在著急什麽?”
景昭蹙眉道,“哎……我……我怕我姑母家表哥追來把我帶回去。我是正好回家去,路過這酒樓,想到其醬肘子名聲在外,就留下來吃了,沒想到錢袋掉了。我小廝回了姑母家拿銀子,我要不趕緊走,不是要被他們追回去嗎。”
大家都覺得好笑,隻那管事不大相信他,楊笙兒說道,“那你再回去你姑母家作客一陣子不就是了,難道你睡了你表哥的姬妾,怕被抓回去挨打嗎。”
楊笙兒這話把那幾個麵癱侍衛都逗笑了,更別提別的人了,連楊歆兒都對事情發展感了興趣,楊麒兒也站在哪裏聽後續。
景昭瞬間麵頰又紅了,“這位小公子,這種話可不是亂說的。根本沒有的事。”
楊笙兒道,“那你怕你表哥做什麽?”
景昭道,“哎,和你們說不通。”
他從身上摘下那枚玉佩,遞給了那個管事,道,“我的小廝送了銀子過來,你可千萬將這玉佩還給他讓他帶回來給我,我先走了。”
忙不迭要跑,沒想到這時候外麵就衝進來了幾個人,乃是一個大男人帶著幾個仆人。
景昭本來要走,看到來人,就臉一白,飛快地往樓上跑,別看他長得瘦瘦高高,居然動作挺麻利,來人也看到了他,就一聲大喝,“你跑到哪裏去。”
楊笙兒好整以暇地看戲,又說,“沒想到遇到這樣的事,本來是來吃飯的,都忘了餓了。”
楊麒兒說他,“那這可真是難得,你能不惦記著吃。”
楊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