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家裏長輩突然慘死,都是“那東西”害的。
她絕美一笑,將目光轉向遠方,道:“你知道為什麽,你爺爺,你小叔,都要喝雞血嘛?”
我隱約可以猜出真相,回道:“是吊命嘛?”
白衣女子點點頭道:“對!”
聽村子老人說,雞每天早起叫鳴,受太陽先天純陽之氣,血屬於純陽之物,任何動物體內的陽氣都比不上雞。
所謂殺雞給猴看,並不是殺了雞給猴子看,而是因為雞的陽氣最重,當著猴子麵殺死雞比殺死其它動物更讓猴子感到不舒服。
爺爺和小叔都要喝雞血,無外乎就是要取雞的陽氣填充自己,好多活幾年,不是吊命是什麽?
我頓感事情不簡單,急忙問道:”那既然最後一個獻祭的男丁是我,那這東西,是不是湊夠一百個人就要出來了?”
白衣女子略感驚訝,看著我道:“你還不算太笨,回局已破,魔物將出,靈異屍恐怕今晚就要出來,第一個要死的人就是你!”
“今晚?!”
我嚇了一跳,怎麽也沒想到會來的這麽快,看著深不可測的洞口,雖然什麽也看不見,可也生怕裏麵突然冒出個僵屍什麽的怪物。
白衣女子起身,淡然道:“你怕什麽,叫你來,是救你的命,又不是叫你來送死的。”
我還想多活幾年,沒好氣說道:“那你說咋辦?再弄條柳樹埋回去?
白衣女子冷冷道:“沒用了。”
她的眉頭此時其實也皺了起來,因為她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就是誰都不知道這裏究竟埋過多少人。
如果隻埋一個人,就算再冤也形不成殍地,既然是殍地,那就算不是萬人坑,也得有個亂葬崗的規模才夠格。
當年,她的師祖都解決不了的事,她一個弱女子就要獨自麵對,雖然早就知道裏麵是什麽東西,可她也隻有四五分把握。
我們兩個人繼續往前走,越到深處,我越感覺不對勁……
經過最後一段山洞,我們走到了盡頭,山洞裏麵竟然是一塊頗為寬大的場地,它的頂部是一塊塌陷了的洞口,月光穿洞而入,灑在每一處角落,影影約約可以看清楚我麵前的大致景象。
隻見裏麵,橫七豎八矗立著無數小土堆,這些土堆或許是陳年日久,或許是久不見陽光,放眼望去,一片沉沉的死氣。
更恐怖的是,四周散落著無數的人骨頭,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散發出清冷的光。
我頓感自己的身子在發抖,問那姑娘道:“這裏是什麽?”
白衣女子沒有說話,反而蹲下身子,拈起一把黃土放在鼻子下聞了聞,並不打算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徑直走向更裏麵。
我害怕極了,哪敢讓她丟下我,忙不迭的跟在她後麵。
往裏麵走,是一道石門,推門而入,吱呀一聲,塵土飛揚,猛然吸進了我的胸腔裏,我連連咳嗽,喘氣道:“這,這到底是什麽破地方?”
白衣女子白了我一眼,快我幾步走了過去,很是詫異的看著石棺裏。
我見她表情詫異,也快步跟了上去,顧不上塵土,說實話我就是害怕。
一座石棺,倒是很厚,看上去應該得有十幾噸,石棺底部好像有很多幹血塊一般的沉澱物。
瑟瑟發抖的我寸步不離開白衣女子,她倒是氣定神,來到右邊的石棺旁邊,淡淡出聲道:“還好,來的早了些。”
說著,她手臂猛然發力,按住石棺,將棺材蓋子掀開。
我不相信,一個女孩子,竟然會有這麽大的力氣,石棺少說也有千百斤重。
“嘭——”
一聲脆響,棺材塌了,裏麵的東西也破棺而出。
“啊——”
我一聲尖叫,害怕到骨子裏的那種感覺,一個**的骷髏頭出現在我的麵前,而這個骷髏頭的上麵正好灑下一層薄薄的月光,透著它周圍的血塊,說不出來的詭異。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這一幕,我的心在加速跳動,內心產生了無比的恐懼,我不敢再去看向骷髏,我感覺到腿已經木了,木的已經不聽我使喚了,我想起身就走,但卻感覺全身無力可使。
我雙手開始拍打著已經麻木的雙腿,慢慢的試著站了起來,就在我即將要站直的時候,耳邊突然想起了一聲雞叫。
白衣女子迅速後退,大叫道:“快捂住耳朵!”
可已經遲了,迷糊糊糊中,我的兩張眼皮不斷合攏,昏昏欲睡。
……
突然,一陣鑽心的疼痛刺激了我的全身,耳邊傳來白衣女子的呼喚聲。
“張雲南,張雲南……”
緩緩睜開雙眼,我發現我躺在白衣女子的懷裏,一張俏麗地臉龐正泛著微紅的光彩,濕漉的長發散開在肩頭,一股女子的幽香飄渺在鼻尖。
我跟白衣女子四目相對,她忽然一個起身,我淬不及防被摔在地下,可也顧不上這麽多,虛弱的問道:“我這是怎麽了?你……你不是……棺材……”
“你怎麽了?你小子差點就死了!”
白衣女子放下身上的背包,一邊取出很多東西,一邊給我回答道:“剛才的這個聲音,很像雞叫對吧,也很像過年放的炮仗是吧?告訴你,其實那不是,那叫“歿瞋”,就是“死人睜眼”的意思,在茅山術中,已經被處理掉怨孽死灰複燃,就會發出“歿瞋”的聲音。”
“茅山術?!”
我沉悶的回答道:“那你是道士了?”
白衣女子看了看我,道:“算是吧。”
說著走到我的跟前,一陣疼痛再一次從中指處傳來,十指連心,鑽心地疼痛。
“好疼!你掐我幹嘛!”
刺痛讓我更加清醒,我捂著手指不解地問道。
“不掐你你還會醒來!小子,有些東西可不能亂看,一不小心就勾走你的神!”
“勾走我的神?”
我迷茫的看著她。
”那個東西,剛剛發出聲音,就是想要勾走我的神?”
白衣女子不置可否,看我還在我遲疑之間,又不知道從哪裏的拿出一把小刀,割破了我的中指。
“嘶——”
我倒吸一口氣,心裏暗罵這姑娘真不是個東西,一茬接著一茬,這是打算要玩死我?
白衣女子冷哼一聲,道:“外麵的那些土堆,全部都是亂葬崗,你要是想亂跑,碰到什麽髒東西,我可不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