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外麵是亂葬崗,我安分了許多,這裏月光堪堪灑下,照在骷髏頭上,雖然恐怖,可畢竟旁邊有個會茅山術的人,要是跑外麵去,那保不定就要丟了小命。
白衣女子見我安分了,再沒有說什麽,而是將手中的毛筆蘸滿中指血,走到一旁迅速畫符,她的手法很快,甚至讓我感覺她在胡畫一氣。
月光淡淡,七七四十九道符咒很快畫完,白衣女子走到骷髏頭旁邊,一張一張將符咒貼在上麵,完完全全遮住了月光。
當然,她的嘴中還在念些我聽不懂的咒語,看似平平常常的小事,等她做完,額頭已經微微滲出來了些許汗漬。
我緊張的看著她做完這一切,問道:“姑娘,這……這樣就可以嗎?”
她回過頭,看著我,莫名其妙道:“三月,最多三月。”
“什麽三月?!”
我不明所以。
“魔物按理說快要出來,我用符咒,不過是延緩它破棺的時間,可也就最多三月的時間,三月之後,我也就沒什麽辦法了。”
“哦哦”,我點點頭,看著這個詭異的骷髏頭,他就在後山的洞穴裏,而這個洞穴的上麵,正好就是古廟。
突然,我感覺自己逐漸變得身子輕飄飄的,眼神迷離,非常想要睡覺。
“別看那東西,睜開眼睛!”
白衣女子急的大叫。
我不為所動,感覺有一個人走到我跟前,要占據自己的身體。
“咬舌頭,吐,快!”
白衣女子已經身心俱疲了。
我心領神會,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很相信她,雖然感覺很舒服,潛意識裏的我知道,眼下是性命攸關的時刻。
一狠心,咬破舌尖,疼痛讓我瞬間清醒。鮮血混著自己的唾液,在口腔中打轉。
舌血是人身上陽氣最強的血,遇到棘手的惡鬼,施術者大多先咬破舌尖,這樣的話一是關鍵時刻可以噴出真陽涎應急,二來可以避免鬼氣侵體,讓自己也著了道。
白衣女子讓我咬破舌尖,就是為了避免鬼氣侵體,一股真陽涎噴出,耳畔發出低沉的聲音,對方顯然很是氣憤。
趁著這個機會,我背著姑娘,跑出洞府,沒命的狂奔。
直到我自己跑的上氣不接下氣,感覺離洞口已經很遠了,這才將這位姑娘放下來。
仔細一看,突然心中一驚,那姑娘的背後,赫然趴著一個小鬼。
小時候在農村聽老人說,說有的小孩子說看到某某大叔整天背著個人,就是惡鬼已經附在了人身上,隻不過力量不足,煞氣不夠,不足以害人,然而,人身上總是有陽氣的,所以惡鬼不能貼身而附,需要與人的身體保持三寸的距離,這個距離便直接稱為三寸或陽隙。
小鬼能夠附在白衣女子的身上,但起碼證明了一點,她不是鬼,眼前的小鬼在我視網膜中一閃而過,我就再也看不見了,連它的樣貌,也隻是看了個大概。
當時的我認為,小鬼離開了。我自己也不知道,剛才為什麽能看見鬼,而且是個小孩子模樣的鬼怪。
“姑娘,姑娘,你沒事吧?!”
我一邊搖晃她身體,一邊急的想哭。
不料那姑娘嘴角勾出一個匪夷所思的弧度,笑的很是滲人,傻子都知道,這姑娘被上身了。
現在也管不了這麽多了,我手持殺豬刀就去刺殺她的後背,在常人看來,我就在對著一個女子背後的空氣亂捅。
捅了幾下,白衣女子悠悠轉來,癡癡呆呆看著我,突然厭惡的推開我,叫道:“你做什麽?”
好心辦壞事,這姑娘還以為我在輕薄她,我連忙解釋道:“剛才,你後背,有個小孩子。”
不料那姑娘鄙夷的看了我一眼,道:“一直都有,不過你這個瞎子看不見而已。”
“我看不見?你看的見!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大叫一聲,退開數步,長劍指向她,一想不對,這是她的東西,屬於“鬼物”。立刻扔掉。
在我的認知中,能一直看到鬼的,那就隻有鬼了。
白衣女子奇怪的白了我一眼,走到我跟前一把將我推開,靜靜看著揮灑在平原上的月光。
看來她的事情已經做完了,說著正在收拾背包。
我慘然一笑,想起祖父和小叔的慘死,問道:“那有什麽辦法破解嘛?”
白衣女子淡淡道:“要想根治,除非跟我學道!以積蓄功德,化解惡報。”
“什麽意思?”
我一頭霧水的問道。
“你若是無動於衷,三月之後,就是魔物破棺之時。你如果不想坐以待斃,那就在這三個月裏,好好修行,多做善事,可以延緩魔物出棺的時間,記著千萬不能離開村子,離開就等於死。”
白衣女子說完,根本不顧我的感受,直接離開。
聽到這番話,我直冒冷汗。可看見她出去,恐懼趨使我忙不迭的跟在人家後麵,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再說。
從此之後,我開始正式和這個姑娘學習道法,可很奇怪,她沒有教我一些正統的東西,反而是一些偏僻的法門,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她原來是為了害我。
家裏的事,我算是全部知道了,為什麽我的父母不來看我,原來,他們早就從心底裏認定,我這個兒子不是他們兒子,隻是家族的犧牲品,沒必要去在乎,沒必要付出感情。
如此而已。
我心裏一百個難受,看著眼前的女子,再想想小叔和爺爺的慘死,我忽然覺得,活在這個世上一點意思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