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357章 山東問題
經濟發展起來的同時，卻培養出了對未來迷茫不知所措的一代是文化傳承和教育的失敗。
一個國家真正的富強， 在富有起來的同時， 還能對別國進入文化上的滲透， 甚至是文化侵略。 沒有一種文化理念支持財富的運轉， 那些用透支未來所積累起來的財富， 是不長久的， 很快就會成為泡沫，或者流入到別的國家。
真正的富強，是讓國民合理富起來的同時，愛上這片土地， 並且別國的人也對這片土地的文化製度充滿向往。 而不是讓別國看不起的同時，連自己人都要想辦法逃離出去。
東北軍不過是一件有力的工具， 用來保障人民的安全和民族文化的傳承， 而不是用東北軍去保護某個集團。讓 民國傳統的， 以及從西方引進的新思想爆發出無與倫比的活力。龍泉劍， 國術， 元宵節， 還有其它不計其數的， 都在葉重保護的範圍之內。
“東北是我在貴國所見過的最民主，自由的地方。用十年的時間， 能讓成千上萬的人從顫顫驚驚，朝不保夕的生活中拯救過來， 賦予他們一個合法公民應該有的權利， 東北民眾的風氣是貴國最為開放的，這股自主的意識將引領整個民國，葉巡閱使閣下，你的功績足以載入史冊。” 對東北近代知根知底的 彌道勒感慨道。
奉天兵工廠的廠房已經建得差不多了， 比起數年前的破土動工， 眼下的麵貌才有了東北第一兵工廠的樣子。
試耙場上，四挺明顯比起七九水冷式馬克沁要大上一號的機關槍直挺挺地放在那裏， 彈鏈上的子彈一顆顆大得嚇人。
“ 乖乖， 這白浪寧（勃朗寧）防空機關槍還真是大啊。” 孫烈臣嘖嘖歎道，“ 這麽大個的子彈要是打在人身上， 打哪裏斷哪裏，要是打在軀幹上 救得不用救了。”
“ 兵工廠引進的這種大口徑機關槍 是用來組建防空營的。 現在飛機在戰爭中扮演的角色已經越來越重要了。 若是沒有防空手段，一旦遭遇到敵人的轟炸， 士兵的傷亡無疑會十分慘重。” 蔣方震捏了捏粗大的槍管， 感受著上麵的冰涼與莫名的震懾力道。 “ 這玩意若是打在庫倫式坦克裝甲的薄弱處， 足夠對庫倫式坦克造成一定的傷害。”
除了地麵擺的4挺大口徑機關槍外， 旁邊還有兩輛 經過改裝的軍用卡車， 普通的機槍子彈打在上麵的裝甲上根本沒有作用。 上麵也裝備了兩挺白浪寧機關槍。
“ 還是這個好，移動起來方便，既可以防空， 危機時刻還可以當衝鋒車用。 ” 孫烈臣笑道，“要是早個十年，來幾輛這種車， 東北軍還真擋不住。 ”
“唯一的缺點是裝甲太薄， 就是迫擊炮挨上一炮都不行了， 再就是上麵的機關槍手沒有保護措施， 很容易淪為敵人的打擊目標。” 蔣方震目光如炬地道。
“ 現在這兩輛車是兵工廠試製出來的樣車， 等部隊的士兵試用過後，意見反饋到兵工廠， 還會適當改進。 ” 旁邊的技師龔成解釋道， “ 另外兵工廠已經開始試著給後麵的車輛裝備 金屬防護盾， 不過裝上防護盾之後， 機槍騰挪的空間會小很多， 射擊會受到影響。 怎麽安裝還要推敲一下。”
“除了這種大口徑機槍之外，還有沒有引進別的防空武器？” 孫烈臣問道。
“ 另外購買了厄利孔機20mm機炮的生產圖紙和許可證， 不過兵工廠現在還沒有吃透厄利孔機關炮的技術， 想要批量生產出去，還需要一段時間。 厄利孔機炮有幾種， 東北引進的是射速稍慢的l型， 與列強的機炮在射速上還有一定差距。”
蔣方震一眼看破了龔成的心思道，“ 有一些領域需要自己努力開發出來， 不能一直依賴於外購技術。 而且東北要研發的武器太多， 無法顧及到方方麵麵。 試射一下看看吧。”
幾組機槍手分別開始忙活起來， 緊接著咆哮的機槍聲響徹整個試射場地。
蔣方震和孫烈臣等人拿過望遠鏡， 透過望遠鏡可以看到一千多米外的巨大石頭被打得碎石飛濺。呯呯呯的聲響隔著這麽遠的距離仍然能清晰地聽到。
“ 我反對，中國是一個地域性的大國， 海疆超過萬裏， 並且作為戰勝國之一， 中國應該擁有自己的海軍。” 就在東北全力投入到建設當中的時候， 華盛頓 會議也進行開到了**。 時任民國駐美公使的施肇基在會議上義正嚴辭的 反駁著日本人的無理要求。
“有自己的海軍不是不可以接受，不過潛艇作為一種邪惡的武器， 躲在水底下偷襲是不道德的， 也不是武士的作戰方式， 中國必須拆毀所有的潛艇， 否則東亞的海域將永遠存在安全上的隱患。”日本代表幣原喜重郎激動地道，“歐洲的大海戰中， 協約國就是因為德國的潛水艇 損失慘重， 數以千計的戰艦，商船 被擊沉於大海之中。 這樣的悲劇絕不能在東亞再重演。 去年在東京灣我國的商船就被潛艇可恥的偷襲了，擊沉累計數十艘。”
眼下雖然日本與東北的關係正在蜜月期，不過不代表所有的問題都能達成一致。 雙方的勾心鬥角必然是少不了的。
英美等國的代表頓時議論紛紛， 顯然是在德國的u型潛水艇上吃過的虧還記憶猶新。
“ 首先我國的潛艇是作為防禦性武器存在的， 我想問一下， 是哪一個國家率先在葫蘆島外擊沉我國商船的， 難道出沒在葫蘆島海域的不是貴國的聯合艦隊？ 既然貴國率先開了攻擊無辜商船的先例，有什麽資格對我國進行指責。” 代表之一的顧維鈞也站起了身， 不說別的，光是東北潛艇部隊的戰績， 擊沉日軍大型戰艦數萬噸， 各式船隻加起來幾十萬噸， 極大的振奮了自甲午海戰以來民國海軍士兵的士氣。
不提東北潛艇部隊的戰績，就提現在徐世昌擔任了民國的大總統， 基本上外交的使節都是或多或少地代表了徐世昌和葉重的聲音。
“ 我國的潛艇不僅沒有危害到東亞海上的和平， 相反， 還是和平的使者， 正是由於我國潛艇擊沉日本的商船之後， 日本人才不得不與我國簽定了互不攻擊商船的約定。” 顧維鈞接著道，“ 正是由於我國潛艇的威懾， 才使得沿海的商船能自由來往。 我國可以承諾， 絕不率先攻擊交戰方的商船，客輪。 但是在水麵艦隻暫時無法發展起來的情況下， 必須要有一支能夠威懾敵人， 確保己方安全的潛艇部隊。”
英美意法等國代表經過一番磋商之後， 都認同了顧 維鈞的說法， 除了因為日本的聯合艦隊在東亞太過強勢之外， 也有著私下裏的利益交換， 葉重已經答應這幾個列強， 在不公開聲明北湖（外貝加爾湖）以東的區域屬於中國的情況下， 獲得葉重在新占領區內的租界。
“ 另外還要提出來的是， 作為戰勝國， 我國有權收回在日本在山東的一切特殊權力。”顧維鈞剛坐下雲，施肇基再度起來，乘勝追擊地道，“ 包括歸還青島， 膠濟鐵路， 以及撤走日本在山東的撤軍。”
“ 不行， 我國花費費了上億日元的軍費，才打敗了德國在遠東的駐軍， 解除德軍在遠東的威脅， 為大戰作出了巨大的貢獻，貴國毫無付出， 不應該完全拿走戰勝的果實。 這是不公平的。”幣原喜重郎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般道。
“我國並未邀請貴國到山東參戰，作戰秉承自願的原則， 歐戰當中， 英美等**隊也曾進入法國，幫助抵擋德軍， 現在戰爭結束了， 並未出現英美等**隊 賴在法國不走， 或者是向法國索要報酬的情況。” 施肇基道， “貴國不應該打著大仗的幌子， 在山東攫取非法，並且有損於我國的利益。 這是有違協約國精神的。”
“ 貴**隊必須撤出山東， 並且無條件歸還膠濟路與 青島，還有非法侵占的山東礦藏， 眼下我國北方局勢大好， 有權力， 並且有能力行使在山東的一切主權。”
本來因為歐戰當中， 日本在華大勢擴張勢力， 就已經引起了西方列強的不滿， 不過當時無暇分身東顧，再加上段祺瑞當政時期的北洋**無能， 隻能在某些方麵對日本達成妥協。 現在沒有了德國的掣肘， 日本人再想要像以前一樣在東亞為所欲為顯然不可能了。
英美等國基本趨向於同意民國代表的要求， 談判桌上的形勢一度對日本人不利， 幣原喜重郎 見勢不妙提出山東的問題隔日再議， 以期拖延時間。
直係的蕭耀南已經順利的攫取了湖北的大權，雖然湖南的問題上被東北橫插一腳，頗為不爽，不過此時吳佩孚又把目光放到了河南， 在眼皮子底下有這樣一個遊離在直係勢力之外的河南督軍趙倜， 羽翼逐漸豐滿的吳佩孚再度打起了河南的心思。 暗地裏指使河南第一混成旅 旅長成慎反趙。
想要把趙倜拉下馬，沒有葉重首肯自然是不可能的。 鑒於趙倜在河南確實做得不夠好，再加上膠濟路的收益， 能將膠濟路控製在手裏，一度緊張的中央財政無疑會緩解很多， 葉重此時也有意加強中央的權威性， 於是跟曹錕，吳佩孚達成了妥協， 由直係的人擔任河南督軍， 但每年提供給東北不低於10萬人的移民。 並且在徐世昌的召令下， 聯合了直奉兩係的各大將領 ，強硬的表示要收回膠濟路與青島的電文。
這次民國的強硬倒是有些出乎西方列強的意料， 日本人一時間也大為震動，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之後， 最終日本人終於同意將膠濟路 與占領自德軍的礦藏歸還，隻在濟南，青島等地設租界，撤走青島駐軍。
談判是一個拉鋸的過程， 外交上的博弈還沒有結束，這時已經將趙倜大部分軍隊收編的曹錕和吳佩孚也萌生了退意， 於是這場外交談判也就適可而止了。雖然未竟全功， 但仍然是民國外交史上少有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