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升,朝霞輝映,南香半眯著眼睛看著層雲中透出來的霞光,四周的霧氣盡散,這不知道是她看過的第幾個日出。
她很喜歡日出時分,鼻間呼出來的氣息輕鬆而自在。
太子殿下上早朝,她與幾個宮侍在殿外候著,在殿下身旁伺候了一段日子,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清晨時分。
她倒是不餓,剛出東宮的時候,吃了些點心,還飲了牛乳茶,現在肚子裏仍然暖洋洋的。
南香最近發現自己很愛吃牛乳和羊乳做的飲食,不僅是牛乳茶熱羊乳之類的,還有糖蒸酥酪、白乳小方等等甜食,她一點都不嫌棄那股子奶腥味。
這麽大個人了,還喜歡吃奶,的確有些不太好意思,不過幸好——太子殿下似乎也很喜歡吃。
要不然殿下每日的飲食中,怎會時不時有這些東西呢?
無論是羊乳還是牛乳,對於普通的老百姓來說,都是個精貴的事物,普通的宮人也吃不著,她是跟在太子殿下身旁,才能嚐上些許。
散了朝,李驍走出大殿外,立刻看見那年輕的小宮女帶著人迎了上來,他的眼角不自覺染上了些許笑意。
“太子殿下。”南香恭恭敬敬在太子殿下身後站著。
李驍掃過她頭頂的雲鬟,南香的頭發烏黑濃密,如同光滑的錦緞,那顏色太黑了,倒顯得有些古樸笨拙,梳著雙丫髻的時候更顯得乖巧柔順。
南香生著鵝蛋臉,粉麵桃腮,她的天庭飽滿漂亮,一雙桃花眼尤為美麗,顧盼神飛時不自覺帶上了幾分媚意,之前李驍覺得她過於美豔,像是山野的精魅,對她總是留有幾分防備。
而這會兒太子殿下已經在內心裏默認她會是自己的女人。
他此時再看南香,便覺得她眸光幹淨清澈如秋水,日日伺候在身側柔順聽話,心中的憐惜喜歡更甚。
太子殿下還從來沒有過女人,如果硬要算的話,南香就是他第一個女人且是目前僅有的女人。
對著這丫頭,太子心想多寵寵倒也無妨,每日應該噓寒問暖幾聲。
於是李驍開口關心道:“南香,殿外站了一個時辰,可是累了?”
聽了太子殿下這關心的話語,南香不僅是愣住了,身體更是僵硬住了,她們家太子殿下前天還要趕她回尚食局,昨天讓她留在東宮,今天早上說話這般關切……
她沒感覺到別的,就覺得有些害怕。
如果她能多些見識,就能想到一句俗語來描述此時的體會——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小南香覺得太子殿下的心情就像天上的雲,一會兒這樣,一會兒變成那樣,讓人覺得變幻莫測。
“不累。”南香衝著太子殿下笑笑,拿了這麽多銀子,吃了這麽多好吃的,她怎麽敢累呢。
再說了,她在殿外站著,太子殿下在殿內站著,主子都沒覺得累,她一個奴婢又如何能覺得累。
“太子殿下。”此時四皇子李郯走了過來,他的眼睛掃過李驍和他身旁的絕色小宮女,忍不住在心裏感慨,五弟身邊跟著的丫頭,樣貌愈來愈出色了,看得人心頭一跳。
方才見五皇弟跟這小宮女說話的模樣,倒是少見的溫柔神色。
隻不過,眼前這一男一女,一個高大俊美,一個嬌俏動人,偏生早經人事且閱人無數的四皇子李郯發現,這主子和這女婢,這倆仍是兩個雛兒。
這就很匪夷所思了,這麽個絕色嬌俏的小丫鬟天天跟在身旁,竟然能忍住沒動嘴,這對正常男人來說未免也太荒謬了。
除非——可他這個五弟也不好男色,看他跟這小丫鬟說話的樣子,分明也是有點心思的。
隻能說他這五弟也當真是個少見的臥龍鳳雛。
無倫是宮中的皇子,還是人家大戶人家的少爺,到了他五弟這個年紀,早就該通人事了,偏生他這個五弟,從小長在宮外,還是在寺廟裏,後來又進了軍營裏,恐怕這才耽擱上了,一回到宮裏當上太子,忙著學習處理國家大事……
他會不會根本就不知道男女間的極樂事?
父皇倒是很滿意太子如今的狀況,認為他初回宮裏,新當上太子,理應後來居上,勤於學習,勤於政務,不該貪玩好耍,沉迷女色。
起先大臣對太子多有異議,父皇卻力挺太子,李郯這會兒倒是回過味來了,也不知道他這個好五弟是不是有心算無心,一回來表現得混不吝不服管教的模樣,倒反而獲得了父皇的喜歡,在朝中站穩了根腳。
也是,親長兄死了,作為弟弟的若是歡歡喜喜跑回來積極當太子,父皇怎能不膈應?
“四皇兄。”李驍衝著他點了點頭。
四皇子李郯溫和一笑:“三日後邕皇叔設宴會客,咱們兄弟倆一同赴宴如何?太子回京有些日子了,還沒去皇叔府上見過吧。”
“皇叔怕你不來,叫我當個說客。”
李郯口中的邕皇叔是他父皇的兄弟,也是留在京中的閑散王爺,身有殘疾,行動時一瘸一拐的,皇帝對這個弟弟倒是關愛,縱容他在京城悠閑度日。
邕皇叔是個很會享受的人,終日尋歡作樂,府中養了不少藝人舞姬。
“可。”李驍答應了,是時候也該去皇叔府上拜訪。
四皇子一聽他答應,這就高興了,無需他多費唇舌,李郯希望他這個好五弟能去皇叔府上開開眼。
太子殿下身旁這些個小丫頭,雖然長得美是美,卻都是些青澀的小丫頭,這女人啊,在**還是風情萬種的好。
看看他的好五弟和他身旁的丫鬟,這就是兩愣頭青。
李郯聽他的幕僚說起了一件事,有個出身農戶家的讀書人,自小苦讀聖賢書,人也木訥的可以,更是打小不近女色,初成婚的時候,連男女那檔子事都不會做,等了段日子,終於初嚐人事後,那是日日恨不得待在妻子身上不下來,即便身體掏空,家人勸阻,都攔不了他,最後身體虧空,斷送了性命,真是叫人唏噓歎惋。
這有些東西啊,越是禁得久了,反彈起來越是情難自製。
他這個五弟,現在憋得越狠,恐怕越是要敗在女色之上。
和李郯分開後,太子帶著南香等人回東宮,路上南香有些扭扭捏捏的,太子察言觀色,便溫聲問她怎麽了。
太子殿下自覺今日對自己的女人十分好脾氣,噓寒問暖了,溫聲關切了,是個體貼的夫主。
南香低著頭:“殿下三日後要出宮?”
“正是。”
“會帶上南香嗎?”說完這句話後,南香的臉刷的一下白了,她知道自己不該在這時候多嘴問這樣的問題,但她心底真的很好奇宮外的樣子。
入了宮之後,她便沒出過皇宮,每天就生活在狹小的方寸之地中,哪怕跟在太子身側,每日能去的地方照樣有限。
這時聽到出宮,還有什麽宴會,她實在太好奇了。
“嗯,帶上你。”李驍原本可沒打算帶上南香,這時聽她一說,心道也不過是件無傷大雅的小事,便順著答應了。
南香聽到這個確切的答案後,被巨大的喜悅砸上了頭頂,整個人輕飄飄的,如同上了雲端。
她憋不住臉上的笑意,忍不住抬手捏了捏自己興奮到滾燙的臉頰。
李驍見到她這副高興到忘乎所以的模樣,心想往後也別太寵著了,免得她將來恃寵而驕。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