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從遠處而來,帶動著風雷,和暴風雪交接,形成奇觀。

蝠妖的身體在啟釋的風刃絞殺下四分五裂,青龍掠過啟釋的身邊,讓他勾住了自己的脖子,穿過層層風雷,威懾著地麵上的妖怪。

皇帝降臨,眾妖膽怯。

就是這麽一點點停滯的功夫,啟釋騎著青龍直奔北輝宮的大殿,地麵一片屍山血海,無數的戾鳥經受不住青龍帶來的風雷威懾,紛紛墜洛。而大殿中央,那個已經看不出人形的屍體,胸口那個大洞已經接通了妖界,並且洞口還在不斷擴大,有更大的妖怪還在努力從裏麵爬出來。

蝠妖的那張人臉落下的時候,被數隻戾鳥叼住,更多的戾鳥朝那張人臉不斷聚集,似乎在形成新的身體。

“弦鬆大概是和妖界簽訂了什麽契約吧!”弦月騎著雪獅大聲說,“先堵住洞口,大量的妖力都來自那個洞口!”

弦月從雪獅背上一躍而下,雪獅咆哮著衝向周圍試圖纏繞弦月的妖怪,撕咬著它們。

弦月抬頭看見青龍放棄追逐蝠妖殘骸和戾鳥聚集在一起的怪物,停留在洞口上,她和啟釋對望一眼,啟釋點點頭。

冰封咒。

洞口迅速結冰封印,弦月手中光華如切入黑暗中的利刃,從那個黑色的無底洞深深地插入,裏麵剛想爬出來的妖怪發出了慘叫聲。啟釋在上空啟動風雷二力,將大殿那些尖叫著衝上來撕咬的妖怪震**開來,然後開始念誦殘卷的咒語,將自己的力量提到最大化,五種神力同時注入洞口。弦月抬頭看見大殿上空的屋頂已經破損了一個大洞叫了一聲雪獅,雪獅衝過來她跳上去直衝屋頂的缺口,並且射出了一支淩厲無比的光之箭。

光之箭,先導者,引導著傳送殿的神力朝這邊聚攏。

薑容一幹除妖師在不斷狙擊那些衝向大殿,企圖阻止封印結界漏洞的妖怪。他們暫時已經顧不上雪都的無辜平民了,妖怪的源頭就在北輝宮,如果北輝宮的裂縫不堵上,那妖怪就會源源不斷地從那李淼冒出來。

情況危急,人類世界不得不同德同心。但在這個時候,在傳送殿傳送神力的莫藤噴出了很大一口血,染紅了她麵前的聖池。

“啟釋和弦月都在北輝宮?他們為什麽會在那邊?”無言站在傳送殿,咬牙問道。

“現在不是擔心這個的時候吧!”懷瑾衝上去扶住莫藤,“女王陛下,讓我來。”

聖水池本來已經一片血汙,動**不已,懷瑾的力量注入之後,池水的起伏開始變得平緩。莫藤口裏含著鮮血,黑色的紋路開始從她的脖子往上爬。

“女王陛下!”懷瑾驚呼。

“我……身體已經是這樣了……”莫藤摸了摸自己的臉,“我的大限將至……可是偏偏在這個時候……妖界侵蝕的時候……我不甘心啊……”

無言看懷瑾一隻手扶著莫藤一隻手抵著水麵,樣子十分惶急,趕緊衝上去看,發現莫藤臉上已經出現了死亡的跡象。她雖然早就有準備,依然手腳發涼。

“怎麽辦,怎麽辦!”斷緣麵色蒼白走出傳送殿,對著在祈福殿裏忐忑不安的華左說。

“怎麽了?”華左看斷緣神情不對。

“女王說她大限將至了……”斷緣低著頭,“我為她去占卜祈福,華左你去準備一下。”

華左一時間呆住:莫藤的病他是知道一二,但是不知道竟然這麽嚴重。今天突然北邊京國傳來呼救消息,說妖界入侵京國,需要各國皇族要傳送神力過去,莫藤第一時間來傳送殿傳送神力。

她……她要離開我了?華左站在傳送殿門口,祈福殿裏慌忙跑動的修士和大神官的命令,他完全聽不到。他隻知道莫藤可能要離開了。

恍恍惚惚,他違反了凡人不可在傳送神力的時候進入傳送殿的禁令,推開傳送殿的門,看見聖水池邊倒下的莫藤,還有一隻手抱住她的懷瑾。

無言臉色蒼白跪坐在一邊,看起來已經回天乏力。

修士們開始在祈福殿裏念誦經文,祈求水之女神保佑他們的女王。斷緣用刀割開了自己的手掌,要以自己的血來求得上天的指示。

修士們都知道他這個動作是什麽意思,紛紛低下了頭,念誦聲也變得更加悲戚。

華左仿徨之時看著修士們神情不對,以為他們的悲戚隻是為了女王陛下,斷緣做了占卜的儀式之後,突然臉色蒼白捂著胸口從台階上滾落下來。修士們大驚,紛紛去扶持他。

華左六神無主,也趕緊上去探望:“怎麽了!”

“大神官啟用了通天之術,要泄露天機,所以遭受天譴了。”領頭的修士十分悲苦地說。

“這是作為大神官最後的價值……為了女王……”斷緣的心髒跳得很快,之前昌國的元邈也是因為要強行占卜吉山爆發的時間遭受了天譴,大神官一旦企圖泄露天機,改變命運的時候,就會遭受上天十分嚴厲的懲罰。這次斷緣是為了莫藤。

“女王中毒,病入膏肓,無藥可解,”斷緣說,“但是要讓她後代繼承王位,然後她弑殺自己的後代,吞噬新王元神,就可解毒。”

這可能是命運對平國最嚴厲的詛咒了。

讓恪守禮法的平國女王親自違背五元三神製,啃食自己後代的元神,保全自己的性命?

華左聽聞之後頓時一呆,已經有修士叫來大法師林叢,告知這個占卜的結果,並且讓他告訴女王,一旦要吞食元神,他作為大法師可從中助力。

“沒有別的辦法?”林叢盯著喘氣不止的斷緣說。

斷緣的心髒越跳越快,仿佛在劇烈的跑動一般,他大口呼吸,抑製不住自己心跳過快,努力喘息著擠出幾個字:“去女王那裏……”

林叢咬牙對斷緣深深行了個長禮,轉身就朝傳送殿跑去。

斷緣握住華左的手:“我……”

他心髒越跳越快,仿佛要突破胸腔,他緊緊握住華左的手,想說什麽,但是張著嘴已經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