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棠腦子亂亂的,國仇家恨一時間理不出個頭緒來。在他未曾覺察的時候,她的傷口突然結出細細的冰晶,那柄短刀立刻被冰凍起來,上麵爬滿了晶瑩的冰晶。誠棠剛想拔起那把刀,就被迎麵而來的鐵鉤纏住了手。

“不準碰我們的獵物!”獵戶之二怒道,好一個占有欲強的獵戶,凡是看中的獵物不準別人來搶!

誠棠受不了內心的矛盾,突然狂叫一聲,甩開了鐵鏈,朝林子外麵飛奔而去,再也不回頭看。四個獵戶看著他跑到沒影了,回頭就瞪著唯一剩下來要和他們搶奪獵物的炎風。

“不是跟你們說過了嗎,她是個公主,不是什麽妖精。”炎風淡淡地說。

“作為優國的世襲獵戶,我們絕對不會被獵物的手段迷惑的,你其實也是想和我們搶狐狸的吧!”好一個,哦不,好四個耿直的優國男人,信仰方麵絕對不動搖!

“我是賞金任務的發放者。”炎風覺得優國人真的智商有點問題。

“公主殿下!”渾身是血的三個白衣人從庭院方向飛身過來,原來是無影,薑容和任伯。薑容還抱著奄奄一息的雨姬。他們顯然經曆了一場惡戰。

“弦月公主,昌國在附近布下了埋伏。我們的人全部戰死,隻剩下我們三個了。”任伯看見弦月的封印已經打開,十分抱歉地說,“我確認他們的身份需要一點時間⋯⋯”

“昌國那些所謂的高手也被我們砍得很歡樂,死得比我們還多得多。”無影補充,朝弦月施禮。

遠處傳來呐喊聲,是昌國剩餘的殺手正朝樹林逼近。無影咧嘴一笑,突然癱在地上變成一團大黑影,然後裏麵咆哮著衝出一頭渾身長著雪白長毛,脖子一圈鬃毛,身上長著翅膀,似獅似虎的怪物來。它好不容易終於從無影的影術中滾出來,扇動著翅膀解放似地大叫了一聲,翅膀下落下好多冰晶。

京國皇族的飛獸——雪獅!

弦月抬頭看著雪獅,心裏百感交集。

“公主,我們要出去擋一陣,你乘雪獅辛回國去吧!王上快不行了,你一定要趕回京國去!”薑容把雨姬放了下來,“她為了保護你豁出性命,如果可以的話,你也帶她回京國吧!”

三個京國戰士拿起兵器,迎著對方的叫聲方向衝了出去。無影大笑:“沒想到來到優國可以大開殺戒!太爽啦!”

“你太變態了。”薑容抽出手裏幾乎看不到的細絲,一揮手,首先纏住了兩個樹上企圖偷襲的殺手,一甩手就帶下兩顆頭顱。

任伯大喝一聲,以排山倒海的氣勢將麵前幾棵大樹連根拔起,一個回手,大樹成為不可阻擋的炮彈,衝向林外。隻聽慘叫連連,三個勇敢的戰士已經來到林外。

地上躺著的是橫七豎八的殺手的屍體,還有自己戰友的遺骸。對麵站著的是一排裝束整齊的昌國的戰士。無影冷笑:“看來優國還真的是門戶大開,竟然能讓穿著製服的昌國士兵在自己國家裏橫行霸道。”

“你不要這樣講我們國家!”

“我們國家隻是比較隨和而已!”

四條人影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他們背後,回頭一看,原來是皮草四人⋯⋯哦不,獵戶四人組。

獵戶之一說:“金主說是捕殺的是一隻妖怪,最後卻說是公主,隱瞞目標價值是有欺騙嫌疑。”

獵戶之三說:“隱瞞獵物價值是有欺騙行為的,我們拒絕為金主提供服務。”

獵戶之四看了一眼身穿白色戰服,由於戰鬥渾身都是血的京國三人道:“先把獵物保組住,再做打算。”

任伯眯眼道:“那就讓你們和我們一起並肩作戰吧。”

他看看前麵人數明顯占據優勢的敵人,多年不用的豪氣直衝腦門,大吼一聲:“殺——”

“弦月公主於東土紀年313年離宮雲遊各地,收集與神力相關各種古籍。次年路經昌國之時失去聯係,隨從30人無一音訊。昌國使者聲稱公主一行遭到山妖襲擊,僅尋獲隨從屍體29人,屍骨全部埋藏於昌國境內,僅送回信物若幹。315年有人送回皇宮弦月公主所用之兵器,便知公主已經無礙。如若有時機,必然請可靠之人迎接回國⋯⋯殿下切切不可貿然發難於昌國,冒天下之大不韙,違反天命必遭神棄。”——(京國輔臣奏章.東土紀年315年春)

弦月把雨姬放在辛的麵前,辛歪著頭看看雨姬,又看看弦月,不知道是不是送這個人來給它吃的,這人渾身都是血耶!不是給它吃的是幹什麽用?但是弦月身上皇族的氣味讓它不敢隨便下嘴。京國皇族身上總是有一股讓它們雪獅很敬畏的氣味,即使這個已經脫離京國多年的什麽公主身上的氣味也是一樣。

“你已經是我的坐騎了,幫我先好好照看她。”

什麽?雪獅略為困惑:即使是皇族,也不是說騎就騎的呀雪獅一輩子隻會為一位皇族服務。它記憶裏沒有弦月這個皇族的存在,她的氣息對它來說很陌生,但是又充滿吸引力。辛趴了下來,無聊地舔了舔爪子,不打算參與那兩個人的戰鬥。它感覺有點煩躁,被拉到那麽熱那麽潮濕的地方,還天天被一個人關在一個黑漆漆的不知道什麽空間的地方,它需要的是寒風,飛雪,還有飛翔的快樂!

弦月叮囑完畢,回頭看著那位全身火紅的炎風,慢慢站直了身子。那柄插在她背上的刀已經凝結了厚厚一層冰晶,似乎暫時凍結了她的傷口,封住了她所承受的傷害。

炎風看著她,他們兩個相遇是三年前,但其實他更早的時候就認識她了。

作為皇族,壽命本來就比一般人要長得多。時光已經在六十年前在她身上停止,就象六十年前他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偷偷看見那個不可一世的公主騎著飛獸飛過他麵前的天空的情景。他想起當事他旁邊的衛兵歎道:“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京國人!”“好美麗的公主,要不要請她來我們皇宮做客!”

他父親笑道:“你等著,我親自去請她!”

他在皇宮裏興奮等這父親帶回異國的客人,卻等回了⋯⋯等回了父親的屍體。

那些素未謀麵的京國人,原來是入侵者!

他把手裏的扇子打開,扇子自燃起來,火焰越來越大。

“這是你的扇子。”他突然對著她的臉一丟,“還給你!”

燃燒的扇子打在了弦月的臉上,然後掉到了地上。已經被燒剩一副骨架的扇子,掉到地上的時候居然結了厚厚的一層冰。

“操縱火的術士?”弦月嘲笑他的謊話,臉上已經爬上一層細細的冰晶。周圍的溫度也開始急劇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