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了！”
望著冰窟盡頭的一塊九彩冰晶，老者虔誠叩首。
原本攙扶著老者的小雪，則跑到那冰晶麵前，雀躍著：“姐姐！
你等待的人來了！”
老者對小雪的輕慢態度有些惱火，厲聲斥責道：“小雪！
快回來！
不可放肆！”
小雪嘟著小嘴，有些委屈：“爺爺，我……”突然間，冰晶竟然投射出了一道虛影。
“沒關係的。
算起來，我隻比小雪大上兩歲，叫我姐姐正合適。
而您還要長我十萬歲，晚輩又怎能受您的如此大禮。”
虛影的甜美嗓音竟給眾人帶來了一種如沐春風之感，仿佛內心受到感召一般。
除了唐三以外的其他三個男生，仿佛已經被那虛影少女迷了心竅，目光呆滯。
她肌膚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泉，顧盼之際，自有一種清雅高華的氣質，令人為之所攝，自慚形穢，不敢褻瀆。
“哎呦！
疼！”
三個男生同時發出慘叫，一臉無辜的看著他們身後滿目凶光的女孩子們。
唐三沒有理會身後的損友們，牽著小舞，向前一步躬身致意：“敢問前輩可是第一任九彩神女？”
那少女捂著自己的櫻桃小嘴，笑盈盈地回應著：“不要叫我前輩，太老了。
叫我姐姐就好！”
邊說著，邊做著一些俏皮搞怪的動作，活脫脫一個瘋丫頭的形象。
唐三一臉黑線，心中有些無語：同樣是十萬年的神，她和煉獄修羅前輩簡直是兩個世界的人。
少女似乎看透了唐三的內心，有些不滿地嘟著小嘴：“怎麽？
瞧不起我？
我好歹也是個一級神袛，有著一百二十級的神力，當心姐姐揍你哦！”
寧榮榮放下了奧斯卡那已經被揪得通紅的耳朵，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也就是說，二級神袛也可以成為一級神袛嗎？”
之前得知自己要繼承的竟然是一個二級神袛，寧榮榮內心一直有著說不出的失落，現在得知第一任九彩神女竟然是一級神袛，無疑帶給了她無限的希望。
少女肯定了寧榮榮的猜想：“沒錯！
隻要你能夠突破神力限製，就可以完成神袛升格。
我正是在羽姐姐的幫助下，完成的突破。”
“這個羽姐姐是誰？
很厲害嗎？
她是一位一級神袛？”
寧榮榮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字眼，對於這個陌生的名字，她更有著無限的好奇。
少女隻是嗬嗬一笑，卻沒有回答。
寧榮榮向老者投出了求助的目光。
老者也沒有回應，隻是笑眯眯地捋著自己的花白胡須。
一旁的小雪又一次找到了難得的表現機會，一臉驕傲地賣弄著：“我知道！
羽就是聖堂守護大人的名字，那可是神界至高守護者才不是什麽一級神袛！
一級神袛可沒有資格輔助其他神袛完成升格，連神王都不行！”
聽到這裏，寧榮榮不禁神色黯然，原來的欣喜變為了失落：“這樣嗎？
看來我注定隻能是一個二級神袛了。”
小雪一個閃身，裝出一副長輩的樣子，輕拍著寧榮榮的肩膀，安慰道：“這個藍眼睛的家夥可是被我們的煉獄修羅大人選中的人，他的滄海修羅封號可不是白得的。
從某種意義上講，我還要叫他一聲至高守護大人呢！”
藍眼睛的家夥？
聽到小雪這樣稱呼自己，唐三有種說不出的別扭，但現在可不是打趣的時候，寧榮榮需要支持。
唐三以一種毋庸置疑的口吻向寧榮榮立下了自己的承諾：“放心吧榮榮！
當我真正繼承煉獄修羅前輩的至高守護者一職，我一定會幫你們完成神位升格！”
雖然這個許諾遙不可期，但是寧榮榮還是感覺信心倍增，將眼角的淚水簡單擦拭了一下，自信的笑容回到了她的臉上：“前輩……
啊不對！
姐姐可以開始考核了嗎？”
少女突然變得嚴肅起來，原本的嬉笑不複存在。
“原本作為考官，我是不應該透露任何有關考核內容的事情的，但是，我實在不希望一個天才不明不白地死在我的考核中。”
聽到這裏，奧斯卡實在無法再鎮定下去了：“前輩，這二級神袛的考核也會有生命危險嗎？
榮榮，實在不行，就先不要進行傳承了，等其他人成神後，也好有個照應，這個風險實在太大了！”
寧榮榮搖了搖頭，臉上自信依舊：“有著三哥和小舞的輔助，我想傳承應該不難，而且為了劍爺爺和骨爺爺，這個風險值得一冒。”
但是，少女很快就澆來了一潑冷水：“首先，這隻是認證資格不是神位傳承，真正的傳承是要和食神共同完成的；其次，認證資格期間，你隻能自己麵對，旁人是無法輔助的；最後，考核內容隻有一項，就是戰勝心魔，如果失敗，你將會陷入無盡的夢魘，再難醒來。
現在，你還肯定要迎接考核嗎？”
寧榮榮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又看了看一旁極力反對的奧斯卡，她也有些動搖了。
可是，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去麵對的，為了劍爺爺和骨爺爺，更為了能夠擁有保護朋友親人的能力，寧榮榮還是下定了決心，她再也不想成為那個一味受到保護的對象了，輔助係魂師也有犧牲搏命的權利！
寧榮榮的目光變得愈發堅毅，以一種不容質疑的口吻說道：“謝謝您的關心，請開始吧！”
九彩幻境“記住！
無論看到了什麽，守住內心，相信自己的親友！”
這是寧榮榮踏入幻境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守住內心？
相信親友？
這究竟是什麽意思？
考核不是不能有人從旁輔助嗎？
寧榮榮反複咀嚼著這最後的提示，卻不得其意。
突然，一記哭喊聲打亂了寧榮榮的思緒。
“哥，你不要死！
你說過要保護小舞的！”
幻境中的小舞緊緊摟住躺在**的麵色蒼白的唐三，痛哭流涕。
雖然明知是幻境，但是寧榮榮還是忍不住地詢問道：“三哥怎麽了？”
小舞看向寧榮榮，眼神瞬間變得冰冷：“就是你害死了三哥！
如果不是你擅自向三哥體內輸送魂力，三哥又怎麽會因心脈破裂而死？
你這個殺人凶手！
我要替三哥報仇！”
小舞沒有給寧榮榮半點反應時間，在瞬移到她麵前的同時，一記腰弓正踢在她的小腹上。
寧榮榮甚至連魂力都沒來得及驅動，隻能用肉體接下這一擊。
寧榮榮被踢倒在地上，感受著小腹處火辣辣的痛感，好像明白了什麽。
這幻境正是自己當時的內心臆想，看來這所謂的心魔應該就是自己內心的陰影吧！
想到這裏，寧榮榮不由得精神一振，突然感覺到一股殺意從四麵八方湧向自己的內心，既然她不是真正的小舞，我又何必手下留情？
“寧榮榮！
受死吧！”
小舞的第二次攻擊已經開始。
這一次，寧榮榮卻早已做好準備：“九寶神光護體！”
小舞驚訝地發現自己如踢在了一塊鐵板上一般，寧榮榮竟是巋然不動，反而是自己被反作用力彈開。
小舞一陣冷笑：“寧榮榮！
沒想到你竟然還有臉反抗！”
寧榮榮對於她的嘲諷無動於衷，也回以一抹冷笑：“你根本就不是小舞，就算是取我性命也輪不到你！
況且，你的實力與小舞天差地別，一個隻會瞬移和腰弓的小舞，你是想笑死我嗎？”
小舞惱羞成怒：“再來！”
寧榮榮眼眸放出赤紅色的光芒，好像變了一個人，身手敏捷，招式幹練，竟然不用魂力就連續接下了小舞的數次進攻。
冰窟深處“小奧，榮榮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了？”
馬紅俊看著幻境內的景象，一臉的不可思議。
奧斯卡沒有回答，眉頭緊鎖。
反倒是戴沐白率先說話了：“胖子，你是蠢還是傻，你沒發現榮榮有些不對勁嗎？”
馬紅俊還是一如既往的遲鈍：“榮榮這麽厲害不好嗎？
說不定，榮榮以後都可以轉行強攻係了。”
“手法幹練，絕不拖泥帶水。
反擊時，也沒有絲毫猶豫，果斷精準，這絕對是一個老手。
甚至在我之上。”
小舞似乎明白了一點：“哥，你是說……”“嗯，她絕對不是榮榮，至少她的靈魂不是。”
正說著，幻境中的小舞已經被紅眸的寧榮榮扭斷了脖子。
震驚的不隻是史萊克眾人，小雪也是一臉震驚：“姐姐，她怎麽了？
實在太可怕了！”
老者捋著胡須泰然自若，少女則是笑而不語。
寧榮榮的手法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熟悉了，“輕巧製敵”除了她絕無第二人。
寧榮榮眼中的赤紅光芒逐漸褪去，震驚地看著正被自己抓在手中的屍體，愣了半晌，才拋下屍體躲到一旁，緊盯著自己顫抖著的右手，努力回憶著剛剛所發生的一切：我剛剛是怎麽了？
身體竟然自己完成了反擊。
那股冰冷的力量，難道是三哥？
不對！
我能感覺一絲異於修羅神力的溫暖。
“不知是哪位高人助我完成考核？
可否讓在下一睹尊榮？”
寧榮榮雖然口中皆用敬語，但卻沒有收回自己的武魂。
在沒有完全確定敵友前，保持警惕總是明智的。
“我並沒有幫你完成考核，隻不過是幫你節省點時間罷了。
更何況，那並不是你真正的心魔。”
這聲音仿佛來自四麵八方，完全沒有來源可循。
未待寧榮榮張口，一道溢出無數白光的裂縫在她的麵前敞開。
“走進去，你就能夠離開幻境了，你的考核已經結束。”
寧榮榮沒有再做絲毫停留，徑直走入那裂縫之中。
不管那裂縫是否真的是出口，自己在明，他人在暗，留在原地絕對不是一個好主意。
穿過那一道道刺眼的白光後，寧榮榮隻覺眼前浮動著無數虛幻的光斑，使勁揉了幾下，眼睛才變得清明起來。
“榮榮，你沒事吧？”
奧斯卡緊緊抓住寧榮榮的肩膀，仔細地上下檢查著。
寧榮榮隻是嫣然一笑，輕輕掙開有些肉麻的奧斯卡：“好了！
我這不是沒事嗎？
對了！
三哥，你們應該也看到幻境中發生的事了吧？
那個聲音的主人究竟是何方高人？”
唐三滿臉疑惑：“什麽聲音？
我們並沒有進去幻境中，又怎麽可能了解幻境中的事？
出什麽事了嗎？”
“啊！
沒…沒什麽，隻是在幻境中的一段小插曲罷了，反正我已經完成了考核，這件事也沒必要深究了。”
寧榮榮故作輕鬆地說道，但心中卻莫名生出一絲不安：總感覺哪裏不對勁，到底是哪裏呢？
“榮榮，快說說！
你在幻境裏遇到了什麽？”
小舞橫插一句，正好將寧榮榮的思緒打亂。
寧榮榮微微皺了皺眉，看了看眼前熟悉的眾人，索性也不再多想，將幻境內的事情一一道來，但是對於那個聲音和自己的莫名失控卻是隻字未提。
熟悉的人，陌生的感覺，五年的宗主曆練帶給了寧榮榮一種直覺——感知風險的直覺。
直覺告訴她：有所保留有益無害，全盤托出有害無益。
幻境內“三哥，小雪他們去哪裏了？”
寧榮榮並沒有完全放鬆警惕。
一個是自己的考官，兩個是神位守護者，最應該在場的三人竟然都不見了，這樣的變化讓寧榮榮不由得疑心大起。
可是，唐三卻不以為意：“既然考核已經完成，我們也該繼續前往春明城了。”
寧榮榮剛想追問，卻被小舞強拉著往外走。
“小舞，你這是幹什麽？”
“唉呀，你們要快點完成神袛傳承。
劍爺爺和骨爺爺還等著你和小奧呢！
快點快點！”
拉拉扯扯間，眾人已經到了洞口。
站在最前麵的唐三突然停下了腳步，將眾人護在身後，試探著前方的少女：“前方何人？”
站在洞口處的少女一身白甲，雖然背對著眾人，但是如瀑的烏發，和背在身後的纖纖玉手，無不暗示著少女的不俗姿色。
聽到唐三的詢問，少女仍然隻把背後留給眾人，一字一頓地說出了令人膽寒的名字：“黑暗之神——埃蒙。”
看著眼前的少女，寧榮榮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麽可能？
埃蒙的本體被封印在了虛空位麵內，而且他現在的身體也應該是個青年才對，你到底是何人？”
少女轉過身，眼睛緊緊地盯著寧榮榮，語氣中帶著些嘲弄：“我說過，那根本不是你真正的心魔，而現在，就讓我親自來確定一下自己的判斷。”
寧榮榮想起了什麽，瞳孔一陣收縮，九寶琉璃塔早已捧在手中：“那個聲音是你？
你到底是誰？”
少女眼神中滿是輕蔑，隻是靜靜地端詳著自己的劍：“我早就說過了，我就是埃蒙。
不信也沒關係，我從不在意死人的看法。”
說罷，劍指唐三，腳下二十個魂環升騰而起。
幻境外“快看，羽姐姐要當大反派了，這麽精湛的演技，掌聲在哪裏？”
作為第一代九彩神女，一個十萬年神，少女沒有表現出絲毫的老成沉穩。
不過活潑可愛的樣子倒也符合她的容貌。
在場的眾人，除了小雪鼓掌附和著她的起哄，其他人無不一臉黑線。
看著少女的反應，奧斯卡心中的擔憂反而增加了幾分，能和這麽不靠譜的人做朋友，恐怕這羽前輩也是個實力和心智成反比的神啊！
“前輩，榮榮會不會有危險啊？”
“唉呀！
放心吧！
我相信羽姐姐會有分寸的！
還有，要叫我姐姐，姐姐！
聽到沒有！
叫前輩太老了！”
少女拍著自己的胸脯，擺出一副一切盡在掌握的樣子。
可是眾人卻沒有感到絲毫的輕鬆，緊緊盯著幻境內的變化。
幻境內第一次看到少女的正臉，寧榮榮不由得有些吃驚。
這不是千仞雪嗎？
不對，雖然相貌相近，但是眼神不同。
她的眼神更加純淨，專注，就像小舞看向三哥時的眼神一樣，難道這才是埃蒙的本體？
還真是人不可貌相！
“看夠了嗎？”
少女強裝出一副強橫的樣子，生怕自己露出什麽破綻。
這裏雖然是自己營造的幻境，但苦於自己沒有轉變容貌的能力，用自己的真容裝成反派的樣子，實在有些違和，但是為了幫眼前的小家夥放棄那個危險的執念，也隻能委屈一下自己了。
看到寧榮榮嚴陣以待的樣子，少女也在心中鬆了口氣：還好！
這小家夥沒看出來什麽，要是被發現了，我怕不是要被彩妹妹笑話死。
雖然自己的幻境一時得逞，但是少女也不敢怠慢，畢竟早些開始就能早些結束，表演可不是她的特長。
“一去不返！”
唐三搶先出手，將手中三叉戟直甩而出。
這是少女的幻境，除了寧榮榮外，她可以控製幻境中的一切，唐三的出手自然也是她的手筆。
少女甚至沒有釋放自己的神器，徒手抓向三叉戟的主刃。
在寧榮榮充滿恐懼的注視下，接下了這一擊。
沒有神技輔助，沒有神器支持，徒手接下唐三的全力一擊，眼前的敵人的實力已經大大超過了寧榮榮的想象。
難道這就是兩百級真神的實力嗎？
我們還有獲勝的可能嗎？
不等寧榮榮再想下去，少女就已經給出了答案。
眨眼之間，少女就出現在了唐三的麵前，沒有留下絲毫的反應空間。
少女執劍在唐三的脖頸處隻是輕輕一抹，唐三就已是身首異處。
噴濺而出的鮮血四散各處，冰窟一時間成了血窟。
看到如此情景，小舞也喚出了自己的森林權杖，麵目猙獰，臉上血淚交織：“我和你拚了！
虯枝龍爪！”
那權杖竟然融入小舞的右臂，真的將小舞的右臂幻化成了龍爪，泛著寒光的爪尖和龍鱗，足以顯示這一擊的不俗破壞力。
看到直奔自己而來的龍爪，少女倒是不慌不忙，隨手甩出一道血紅色的劍氣，正與騰躍在空中的小舞相碰。
“噗！”
在一聲悶響中，小舞被劍氣完全吞沒，除了充斥冰窟的血霧什麽也沒沒有留下。
寧榮榮呆滯了，感受著臉上尚有溫熱的血液，聞著空氣中令人作嘔的腥氣。
“三…三哥，小…小…小舞……
他們…”不過幾次呼吸，就有兩個同伴死在了自己麵前，寧榮榮感到了恐懼，絕望，無助，還有憤怒。
少女戲謔地看著寧榮榮的表情，不知不覺間自己竟然有些入戲了：“他們都死了。
不過，不用急，你們馬上就會相見的。
有請下一位幸運兒！”
說話間，少女已將手中寶劍直射向站在寧榮榮旁的奧斯卡。
這一次，寧榮榮不再遲疑，一把將身旁的奧斯卡推開。
“九寶神光護體！”
自己硬抗了這一擊。
護體神光在神劍麵前虛若無物，隨著一陣刺耳的破空聲，寧榮榮竟被那劍硬生生地釘在岩壁上。
感受著胸口處的冰冷，和不斷湧出的溫熱，寧榮榮竟然感到了一絲釋然。
少女靜靜地看著一臉平靜地寧榮榮，沒有再繼續她的表演，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為什麽？
作為輔助係魂師，不該是你來接下這一擊的。”
寧榮榮強忍著胸口處的劇痛，語氣平淡：“沒…沒有……
為什麽。
我…已經受夠了…咳咳…被保護…的…感覺了。
我或許…脆弱，但我…絕不…怯懦…咳…咳咳…輔…助係魂師…也有拚命的權利！
不過！
咳咳…也是，像你這種敗類…又怎…會理解？”
少女無奈地撫額一笑：“嗬！
我就知道！
你和他還真是像。”
說話間，冰窟消失了，之前的一切都消失了，一片純白的世界中隻剩下了少女和寧榮榮兩人而已。
寧榮榮驚訝地看著四周的變化，又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自己竟然安然無恙，寧榮榮頓覺少女的不簡單：“你到底是誰？”
少女笑得很燦爛，仿佛破曉的黎明：“羽，大家都叫我聖堂守護。”
“您就是羽前輩？”
這樣的反轉，讓寧榮榮一時間有些發懵。
羽倒是自來熟，沒有絲毫拘謹：“就叫我羽姐姐吧！
前輩這個稱呼太見外了。”
寧榮榮定了定神，還是有些膽怯。
雖然剛剛的隻是幻境，但是羽那有些血腥駭人的手段，還是讓她心有餘悸。
“那個…羽姐姐。
你之前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我的心魔究竟是什麽？”
羽沒有正麵回答她的提問，將她的問題原封不動的還了回去：“是啊！
你的心魔究竟是什麽？
之前自己回答得好好的，這麽快就忘記了？”
之前？
自己回答的？
到底是什麽？
看著寧榮榮低頭思索的樣子，羽選擇了旁敲側擊：“某人口口聲聲說像我這樣的敗類理解不了，沒想到她自己卻忘了，難道還要我再重複一遍？”
寧榮榮終於明白，羽所說的心魔究竟是指什麽，但是這也算得上心魔嗎？
為同伴付出難道有錯？
“作為一名輔助係魂師，你是團隊的重要倚仗，是致勝的關鍵。
你的任務是盡力輔助隊友，使他們更好地完成進攻和防守，而不是衝在前麵，做那些無謂的犧牲。”
寧榮榮知道，羽的話言之有理，可是內心的不甘卻也不是那麽容易平複的。
寧榮榮決定一吐為快，語氣激烈：“這些我當然知道。
但我就是不服，憑什麽我就要受人保護，小奧也是輔助係魂師，可他卻可以和三哥他們並肩作戰。
為什麽？
我知道自己沒用，沒有竹青的速度，也沒有戴老大和胖子那樣的恐怖攻擊力，和三哥小舞比更是天壤之別。
可我受夠了，我不想成為史萊克七怪的包袱，我已經厭倦了站在隊友身後的感覺。
呼…呼…抱歉，我失態了。”
羽仍然不動聲色，靜靜地看著有些失控的寧榮榮。
“前輩，我為剛剛自己的失態表示歉意。
我絕無冒犯之意，隻是憋在心裏久了，有些克製不住，還望恕罪。”
羽背過身去，不再看向寧榮榮：“這就是你的心魔，心魔不隻是那些老生常談的人性的陰暗，無**製的衝動同樣是心魔。
你也說了，有些情緒在心裏憋久了，就會克製不住。
如果這股衝動出現在的是戰場上，你不僅會害了你自己，甚至還會拉著你的同伴一起死。”
寧榮榮沒有回應，低垂著的腦袋算是默認了羽的看法。
“輔助係魂師也有屬於自己的拚命方式，盡全力輔助你的同伴本身就是一種拚命。”
寧榮榮把頭抬了起來，仔細聆聽著羽的見解。
“當你全力輔助同伴時，自然會成為敵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所以，與你的認知恰恰相反，真正身處險地的不是衝在最前麵的戰鬥魂師，而是退居隊末的輔助係魂師。”
寧榮榮有些動心了，但是有些疑問仍然縈繞在心頭，不吐不快：“我親眼見證過三哥的隕落，而且是兩次！
第一次遭遇埃蒙，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小舞，小雪還有娜娜三個人受盡折磨，卻又無能為力。
如果我可以變強，擁有和三哥一樣的力量，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
我需要力量，強大的力量，像您甚至是埃蒙一樣強大的力量！”
對於寧榮榮的反應，羽更加堅信了自己的判斷，搖了搖頭：“這正是我所擔心的！
過分追求力量，會使人變得極端。
那樣的你，還是你嗎？
或者說，你究竟是在駕馭力量，還是成為了力量的奴隸？”
一時間，寧榮榮不知該如何回答。
煉獄修羅前輩的前車之鑒，她並沒忘記。
“該說的都說了！
你的同伴也有些著急了。
以後，你有的是時間理解這些話。”
談話沒有再進行下去，羽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多說無益，剩下的還要寧榮榮自己領會，揠苗助長是絕不會有什麽效果的。
“小三，你幹什麽！
傳承已經結束了，我們也沒必要在這裏待下去了。
盡快完成傳承，才是當下的重中之重！”
看著奧斯卡的現在的樣子，小雪也是感到又好氣又好笑：“你這個人怎麽這樣？
羽姐姐要是真的想對付你們，還用得著這麽麻煩？
就算沒有神體，單單是這神力就夠你們死上一萬遍了！”
說完，還不忘向強忍笑意的羽做個鬼臉。
“好了！
小雪別嚇到人家。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個殺人狂呢！”
麵對奧斯卡的失禮行為，羽不怒反笑。
這小家夥有個性！
有意思！
見羽並沒有發作，唐三等人也是略略鬆了口氣。
“羽前輩，您似乎很了解榮榮的內心。
可是有何前車之鑒？”
麵對唐三的追問，羽沒有絲毫隱瞞：“確實如此！
當她在進行彩妹妹的考核時，我就將她的內心窺探了一番。
起初，我隻是想確認她是否真的表裏如一，畢竟為了獲得神力而不擇手段者不在少數，我這也是為了神界負責。”
奧斯卡的情緒也穩定了許多，靜靜傾聽著。
“前輩，請繼續！
剛剛多有得罪，還望您能夠諒解。”
羽讚許地點了點頭，隻字不提頂撞一事。
眼前的小家夥雖然有些衝動，但是所愛之人讓人那樣對待，恐怕是個男人也不會忍啊，如果不是奧斯卡先道歉了，她還真想表示一下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