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年前,神界“小姐,下界出現了一個全新的位麵。”

她年方十七,身材高桃,體態輕盈,言行舉止端莊嫻雅。

烏發如漆,肌膚如玉,美目流盼,一顰一笑之間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風韻。

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妖,豔而不俗,千嬌百媚,無與倫比。

聽到下界的異樣,少女不由得精神一振。

“什麽樣的位麵?”

那仆從麵露難色:“是一個極其邪惡的位麵,其中的生物殺戮成性,要不要上報給創世之神大人?”

少女已經急不可待了,下界的機會本就難得,她又怎會輕易放過。

“這種小事就不用勞煩母親大人了,交給本小姐就好了!”

不待那仆從再說些什麽,直奔下界而去。

“小姐,小心啊!”

“知道了!

知道了!”

那身形和聲音一同消失在天際。

遠古鬥羅大陸少女看著那道紫黑色的空間裂縫,眉頭緊皺。

“這就是那個邪惡的位麵嗎?

這股血腥氣果然讓人討厭!”

正說著,手中的聖劍直射而出。

那聖劍附著最純淨的光明之力,足以進化世間一切黑暗,也是少女最大的倚仗。

也正是因這聖劍,少女從未失手過。

不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不是沒有道理的。

一道黑色的身影赫然擋在了那道空間裂縫之前,隻是眨眼之間,那聖劍竟然被他反握在手中。

雖然,那雙飛揚的雙眉不是為何微蹙著,眉宇間浮動著淡淡的憂慮,似乎隱藏著什麽心事。

唇部的菱形也勾勒出淡漠冷峻的嘴角弧度,微抿著,叫人猜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全身上下都散發出克製與疏離,氣息冰冷得讓人不知如何靠近,但他那深邃的雙眸又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少年,少女竟不由得春心**漾。

“可惡!

我到底在想什麽呢?

這家夥可是我的敵人!”

少女在心中暗罵自己的非分之想。

那少年看出了少女的心理波動,心中的陰鬱竟也煙消雲散,原來凝皺的雙眉也舒展開來:“你叫什麽名字?

為何要攻擊我這暗影生物位麵?”

看著少年臉上的微笑,少女感覺那更像是對自己的輕視,有些惱羞道:“我是神界至高守護者,封號聖堂守護。

束手就擒吧!”

少年看著她嚴陣以待的樣子,竟然笑出了聲:“哈哈!

原來是創世之神的千金,在下煉獄修羅,幸會!”

少女並不領情:“哼!

敢直呼我母親大人的名諱,我要把你打到滿地找牙!”

說罷,就要搶攻,占據先機。

但是,看到少年手中的聖劍,少女的腳步凝滯了。

“那個…你快把劍還給我!”

聽到少女的無禮要求,少年不由得一陣吐槽:“你到底有沒有參加過戰鬥?

難道你之前都會向敵人討要武器不成?”

少女的臉頰一片羞紅。

她之前確實執行過任務,但都是淨化黑暗種子和封印一些黑暗位麵,至於戰鬥的事情有母親在,又哪裏輪得上她?

但是好勝心不允許她屈服:“哼!

既然你不給我,那我就搶!

隻要聖劍回到我的手中,你就等著哭吧!”

正說著,少年竟然真的把聖劍扔還給她。

這次換成少女驚訝了:“你竟然真敢把劍還給我?”

少年隻是微微一笑:“希望你能在我的手下多堅持一會兒!

動手吧!”

不過半秒時間,少年就已經閃到少女身前,手中的血色寶劍重重地砍在了少女橫在頭頂的聖劍上。

少女連退五步,方才穩住身形,右手的酸麻更是讓少女一陣不適。

“還要打下去嗎?”

一劍過後,少年並不追擊,看著少女狼狽的樣子暗自發笑。

“哼!

我可是神界至高守護者,怎麽可能向黑暗屈服?

再來!”

少女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將母親教過的一招一式在腦海中迅速回憶著。

看到直逼而來的聖劍。

少年不慌不忙:“來的好!”

話音未落,早一個轉身避開鋒芒,奇快出劍。

一出手便是殺招,隻是這一劍並非刺向少女,而是招呼上了她的神裝各個飾品。

少女見得這一劍,恰似九隻靈動黃鶯飛來紛襲自己,也顧不得麵子,猛然下蹲,向後兩個翻滾,這才灰頭土臉地躲過這一劍。

少女心驚不已:“這是你的神技嗎?”

顯然,少年也沒想到她竟能閃過這一劍,臉上露出了幾分讚許:“這不是神技而是劍法。

這一招名叫草長鶯飛。”

少女還是有些不服氣,撇了撇嘴:“少得意!

再來!”

看著少女羞紅的臉蛋,少年不由得動了凡心,就這麽一個分神,少女的劍已經由下往上,刷地削落自己胸前一片衣襟,劍尖直抵少年咽喉,少年向後一仰,避過了這一劍,彎腰旋身臉孔朝下,狀似失去重心向下撲倒,同時將劍向後斜刺而去,“當”的一聲,清脆響亮,兩把長劍劍尖一觸即收。

藉由方才長劍與對方互格的勁力巧妙一旋,少年穩穩站定。

見自己的攻勢被少年輕鬆化解,少女十分氣惱:“哼!

再來!”

話音未落,少年的劍卻早已直抵她的咽喉。

少女終於感到了恐懼,眼中滿是悲憤:“來吧!

動手吧!

神界至高守護者是不會求饒的!”

又是眨眼之間,少年已經退回裂縫旁,臉上掛著一抹淡然的笑。

不知為什麽,少女感覺那笑十分柔和,甚至給了她一種隻有母親才曾給予過她的信任和安全感。

少女不解地看著眼前充滿黑暗氣息的少年:“為什麽不殺我?

明暗相爭天經地義。”

少年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我們隻是對手不是敵人。”

“怎麽不是?

我的職責就是消滅黑暗。

你不是也一樣嗎?”

少年看著眼前這略顯幼稚的少女,有些無奈:“你的敵人是邪惡,不是黑暗。”

少女顯然沒有理解他的話,正要追問什麽,卻被少年打斷了。

“黑暗執掌在手,正義永駐內心。

其實我們是一類人。”

說罷,少年不再停留,轉身向走向裂縫深處。

“等一下!

我叫羽,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少年似乎準備已久,抑製著內心從未有過的欣喜:“我叫黯,暗影生物位麵的創造者。

期待與你的下次見麵。”

看著少年離去的背影,少女竟有了些悵然若失的感覺。

“黯。

奇怪的名字,和他本人一樣奇怪。”

喃喃自語間,少女的臉竟泛起了淡淡的潮紅。

太陽西斜,一座懸崖之上,一對眷侶並排而坐,少女身著白衣恬靜優雅,男孩身附黑甲意氣風發,就那麽靜靜的坐著。

太陽的餘暉帶著淡淡的紅色落在他們身上,仿佛給他們的身體上烙印了一圈金紅色。

左側的女孩兒偏過頭,看著男孩兒,雙手杵在自己的下巴上,好像在想象著什麽。

男孩微閉雙眼,享受著霞光的洗禮。

少女終於開口打破了平靜:“我的母親想見見你。

她好像對你很感興趣的樣子。”

男孩幹笑道:“不會是因為一個月前的事吧?”

少女噗哧一笑,推了男孩肩頭一下,這一下用力很大,險些將男孩推倒。

“我可沒有那麽小氣,要不是我母親執意要我來找你,我才懶得搭理你這怪人呢!”

說著說著,少女卻靠得男孩更近了。

不知道為什麽,自從上次交手過後,少女的夢裏總會出現男孩的身影,一個月來從未缺席過。

其實,這一次也是她自己主動要求來的,能夠再看到男孩一麵,少女內心就會出現一種說不出來的滿足感。

至於這一切的原因,少女並不明白。

“也許他會是我在神界以外的第一個朋友吧!”

少女把這種情感歸納成了友誼。

男孩一把抓過那雙潔白無瑕的纖纖玉手,微微一笑:“我們走吧!”

對於男孩的突然襲擊,少女竟然沒有抗拒,兩腮通紅,低頭小聲嘟囔著:“去哪裏?”

男孩已經帶著她騰躍而起直飛入空:“去見你的母親啊!”

少女從未想過男孩會如此爽快的答應,不免有些驚奇:“難道你就不怕這是個陷阱?”

男孩沒有回頭,語氣中充滿著自信:“我相信你。”

少女的內心有些欣喜,但更多的則是疑惑。

“為什麽?”

男孩隻是搖頭。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直覺吧!”

對於這份情感,兩人都有著些許迷茫,但埋藏地下的種子總會有破土而出的一天。

夜幕降臨,少女靜靜地坐在山頂,感受著溫和的山峰吹拂,看著那天上的星和月,寧謐的氣氛、清新的空氣,無不帶來舒適的感覺。

回想著母親的話,少女竟然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又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嗎?”

女孩並沒有回頭,那個聲音她太熟悉了。

“我隻是沒想到,你竟然打敗了除我母親外的全部神袛。”

男孩狡詐一笑,眯著眼睛:“恐怕不止吧!”

女孩還在盡力掩飾,支支吾吾地應付著:“當然還有!

還有…還有就是我沒想到,你竟然也會成為神界至高守護者,而且…而且我的母親竟然還答應你開辟部分負麵神袛之位。

除了對我以外,我的母親從沒有這麽信任過別人。”

少女說著說著,臉卻紅了,這是她第一次說謊,難免有些緊張。

男孩沒有再為難她,有些玻璃紙還是由他來捅破更合適。

“你的母親信任我,是因為她信任你呀!”

少女不解其意:“抱歉,我還是不太懂你的意思。”

男孩默默上前,將少女的雙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口處。

感受著那規律而有力的心跳,少女的臉更紅了。

男孩終於將那憋了很久的話吐露而出:“我也沒想到,有一天,黑暗真的可以擁抱光明。”

聽到這有些含蓄的告白,少女輕輕推開了男孩,低頭看著地麵上的點點紅花,雙手緊緊抓住自己的衣角,輕抿粉唇:“那是我媽媽亂點鴛鴦譜!

我可沒同意呢!

少得意了!”

男孩將少女低垂的頭輕輕托起,兩人目光相對,凝視許久。

男孩感覺時機已到,未待女孩同意,就抱著她,飛向那屬於自己的位麵。

深處懷中的女孩也變得乖巧起來,輕嗅著那股黑暗的氣息,沒有絲毫的厭惡,甚至有些享受。

暗影生物位麵“我們到了。”

少女有些不舍地離開那溫暖的懷抱,不情願地睜開了微閉的雙眼。

看著眼前的美景,少女有些癡了。

“這是哪裏?

好美。”

男孩徑直走到那棵位於花海中心的大樹旁,輕輕拂拭著粗糙樹皮,我有些激動:“這是唯一的一片淨土。

墮落深淵中的極樂花園。

一個隻屬於你我的空間。”

少女不再掩飾內心的衝動,從後麵摟住男孩的脖子,摟的很緊。

“為什麽這花海隻有這一棵樹呀?”

感受著脖子上的溫熱,和後方傳來的迷人體香,男孩的臉也紅了:“因為我的心中也隻有你一人啊!

萬千繁花,樹情唯一。”

這是以殺戮著稱的暗影生物位麵,可是這一天,卻出奇的平靜。

暗影生物位麵少女倚著大樹盤膝而坐,以意導氣。

隻覺得臂沉腳麻,氣阻難行好似毛蟲蠕爬,體內殺意肆起,難以自製。

突覺身後導來一股推動之力,力至而後,順其自然,奔泄入海。

一個多時辰以後,意消氣自行,少女隻覺身上心中皆是說不出的暢快。

“你殺了多少?”

男孩頗有些責備之意。

眼前的男孩一臉嚴肅,少女羞愧地低下頭,躲避著男孩灼熱的雙眼。

“我也不知道。

這是我第一次見血,當我聞到那血腥味後,手就停不下來了。”

當自己的劍劃破那邪惡生物的喉嚨時,少女並沒有感到害怕,甚至有些樂在其中。

白色的聖裝竟然被染成了駭人的血紅,即使是回過神的少女也不由得暗自吃驚。

少女正懊惱著,想再為自己辯駁幾句。

沒想到,男孩早已走到自己麵前,兩手背在身後,神色平淡而欣慰。

“幹的不錯。”

麵對男孩這突如其來的讚許,少女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幹的很好嗎?

可我感覺那時的自己更像是一個魔鬼,一個令它們膽寒的嗜血猛獸。”

男孩輕輕擦拭著少女臉上的血跡,滿目柔情:“一劍封喉,招招致命。

你不再是那個脆弱的大小姐了,而是敵人的夢魘。

令敵人膽寒,才能讓親友安心不是嗎?”

聽到男孩的讚美,少女笑了:“我沒想過那些,我隻是想和你並肩作戰。”

說罷,也顧不得身上的狼藉,緊靠在那堅實的臂膀上。

男孩也沒有躲避,就勢將女孩摟入懷中。

男孩抿了抿嘴唇,似乎決定了什麽,伸出右手摸摸她的頭:“羽,該是教你使劍的時候了。”

少女有些激動,又有些不解:“我會用劍啊!

母親教過我的。”

男孩不再多說什麽,喚出自己的血劍,自顧自地舞動起來。

男孩持劍斜刺半空,一片綠葉正落在劍尖之上,手中血劍輕托,綠葉應聲飛起,隻見那葉片在空中須向前、忽焉在後,既左即右、翻飛滾動,始終不離血劍劍尖半寸,約莫一炷香時間,綠葉皆在空中舞動,卻哪裏沾上了半點塵土。

“這是什麽神技?

我從未見過!

教我!”

少女已經躍躍欲試了。

男孩將劍反手握在背後,神色淡然如水:“這不是神技,而是劍法。

你何時見我用過神技?”

“是是是!

劍法!

劍法!

快教我吧!”

少女急不可耐地附和著男孩。

男孩也不再多說什麽,把住少女持劍的右手隨意地刺向一朵含苞的小花,劍鋒輕擦花瓣而過不留半分痕跡。

少女有些不解,隻當是男孩一時失誤。

“你仔細看看那花有何變化?”

聽到男孩的提問,少女將那小花捧入手中仔細端詳起來。

少女突然瞳孔一陣收縮,再看向自己手中的聖劍,卻發現那失蹤的花芯正穩穩地停在自己的劍尖上。

“這是我自創的劍心四訣第一訣——點,看似輕巧卻暗藏殺機,難見創口,不露血光。”

男孩耐心地解釋著自己的一招一式,將其他三訣也一並傳授下去。

少女雖是初學,但畢竟有些底蘊且天資聰慧,不過五年就已經將四訣融會貫通。

一時之間,“剛猛破陣煉獄修羅,輕巧製敵聖堂守護。”

成為了神界稱頌讚美的對象。

第一次神界戰爭前夕,五萬年前“你真的決定了沒嗎?”

少女有些不舍地抱住男孩。

男孩神色神色鎮定,好像無事一般。

“作為神界至高守護,我沒有選擇。”

少女還是有些不放心,一想到失敗的後果,她實在不想讓自己的愛人如此冒險。

“你有多少把握?”

少女希望能夠得到些安慰,哪怕是虛假的也好。

男孩從不說謊,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勝算幾何。

男孩臉色沉悶:“九死一生,也可能毫無勝算。”

少女憤怒地將男孩推倒在地,嗚咽地嘶吼著:“明知必死,卻還要這麽做,你到底有沒有考慮自己,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男孩站起身,撣了撣身上的塵土,麵色不改:“這是一條從未有人走過的殊途,隻要成功,那麽我就能奪走埃蒙對黑暗力量的控製權,神界必將萬世長存。”

少女擦掉自己眼角的淚水,輕蔑一笑:“是啊!

失敗了就會成為第二個埃蒙。

你什麽時候,變成了一個賭徒了?”

男孩沒有回應她,隻是喃喃自語:“作為神界至高守護,我必須為整個神界負責。”

突然又想到了什麽,露出了一抹微笑。

“你不也是一樣?

選擇與埃蒙正麵碰撞,你又有多少勝算?”

少女別過頭,看向遠方,淒然一笑:“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男孩將少女的頭再次轉向自己,目光灼灼:“我們都選擇了神界不是嗎?”

女孩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如果兩人都是普通人那該多好,無牽無掛,為自己而活。

可是現在的他們,卻別無選擇,這是他們的職責,也是他們的宿命。

男孩最後一次抱住眼前茫然無措的少女,附耳輕聲,說出了無法兌現的許諾:“我們凱旋歸來之時,即是神界安定之日。

到那時,我們卸去這一切,做回自己。

就在這相思樹下,舉行我們二人的婚禮。”

少女嫣然一笑,輕錘男孩的胸口:“這婚禮你都欠了五萬年了,等消滅了埃蒙,我要你連本帶息地還我!”

當兩人決然轉身的時候,身後落下的是一路不舍,兩個人都沒有回頭,雖然那可能是最後一眼。

虛空位麵烏雲在天際嘶鳴著劃破雷電,血紅色的腥味彌散在死寂片刻又喧鬧的廢墟之上。

剛剛消散的哀鳴和劍影又在風中綻開,堆積的殘體猙獰而可怖,濃重的氣息讓人幾乎窒息。

此刻,戰爭已經變得無以複加,正與邪的終極決戰,已是血流成河的慘烈和劫難。

埃蒙深吸一口氣,一臉享受,感受著周圍醉人的腥氣。

羽則率領眾神退避一隅,苦苦支持。

兩個人幾乎同時現出了最後的武器,握在羽手中的那一把純淨透明,柔和溫婉,為正;埃蒙手裏的那一把則幽暗晦澀,淩厲陰險,為邪。

羽猶豫片刻,舉起掌心那清澈而純粹的劍刃,幽幽的迎向埃蒙咆哮著祭出的邪劍來。

而那蜂擁的兩片兵海瞬間扭曲交織在了一起,血霧漫天飛舞,哀號遍地流淌。

無數軀體如殘簷斷壁般的支離破碎。

倒下的人,眼裏映出神界的祥和之景,隨即成為破滅的灰燼。

而那還在揮舞著武器砍殺的眾神們,隻有絕望的呼喊和幻滅在身盼響起。

在那戰場的中心,羽與埃蒙化作了兩道閃爍的光影。

隻見羽將劍一挑,劃破埃蒙狂烈而狠厲的劍招,繞過他的手腕,疾速閃電般環上他的脖頸。

不想,費盡全力亦是完全刺他不動。

反而被他淩空劈下,直取她那雙憂愁而精致的雙眸。

羽將頭向後方輕輕一仰,使出點字訣,兩劍相碰,竟化解了埃蒙凶狠的攻擊。

不知不覺已經接近百回合了,兩人依舊廝殺得熱烈,而他們四周則已經是成千上萬死魂的海洋了。

餘下的眾神已然忘卻了生的眷戀,他們眼中什麽也沒有留下,已然困獸般咆哮,要與那惡敵同歸於盡。

在血的刺激下,埃蒙的仆從也進入了前所未有的狂熱。

雙方隻攻不守,以命相博。

不知過了多久,土壤已成褐紅色,鮮血長久不得凝固。

上空的血霧無法散開,地上的斷肢殘骸已經攪在一起,再難分辨。

不久前還充斥著的廝殺聲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猙獰可怖的寂靜。

濕腥的微風拂過少女的臉頰,發絲散亂隨風舞動。

蒼白的臉色,擴散的瞳孔,冰冷的軀體。

她敗了,成了屍海的一部分。

與此同時,神界,修羅神殿“大人,再這樣下去,恐怕您會承受不住的。”

修羅神本就由黯一手栽培。

而修羅神對他的知遇之恩更是感恩戴德,看到恩人如此不顧一切的吸收埃蒙的黑暗力量,修羅神除了苦心勸阻卻也別無他法。

黯臉色冰冷,過去的溫和**然無存:“滾!

你還沒資格質疑我的決定!”

短時間內吸收過多的黑暗力量,已經嚴重影響了他的心智,使他變得自負而易怒。

言語間,黯體內的殺氣竟然轉換成了能量外放而出。

修羅神殿開始晃動,承重的石柱在能量衝擊下顯出絲絲裂隙。

原本侍立一旁的修羅神重重地摔在牆上,一口逆血噴吐而出。

黯盡力壓抑著自己的心魔,那是毀滅的意誌。

如今羽的母親不知所蹤,羽又在外禦敵,一旦自己暴走,對於神界將是毀滅性的災難。

可為了獲得可以匹敵埃蒙的力量,他又絕對不能收手,沒有這份力量的他絕對不是埃蒙的對手。

羽還在等我,我需要這力量。

想到自己在相思樹下的許諾,黯緊咬牙關,竭力支撐著,甚至還加速了自己對力量的吸收。

一個時辰過後,原本環繞在黯身上的魂環,竟由十七個猛增至二十個,這是成為真神的象征,他成功的成為了除了埃蒙和羽的母親外的第三位創世之神。

黯正要起身趕赴戰場,精神之海中卻響起了沉悶的低語:“一個為殺戮而生的人,卻執意拿起守護的劍,你還真是可憐!”

那聲音滿是嘲弄和戲謔。

“你是誰?”

黯動用了自己的全部精神力,企圖驅散這個不速之客。

但是那低語的主人力量遠在他之上,黯除了屈服,別無他法。

“我就是你的死敵,黑暗之神—埃蒙。”

了解了低語的主人,黯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心中暗道不妙:“這家夥的精神力遠在我之上,如此看來,羽恐怕凶多吉少。”

想到這裏,黯不再理會那令人厭惡的低語,便要直奔戰場而去。

正要踏出修羅神殿,黯的腳步卻凝滯了。

埃蒙將羽的死亡畫麵強行灌輸進了黯的精神之海。

黯的神裝突然生出淡淡的血霧,眼眸也由黑轉紅,那是殺神附體的征兆。

“是我親手殺死的她,而且當她的胸口被貫穿之時,我還隨便品嚐了一下她的血,還別說,那味道真是香甜。”

埃蒙正激發著黯內心的負麵情緒。

仇恨是黑暗力量的溫床,也是令人墮落的毒藥。

殺妻之仇不共戴天,就算黯有著最大的克製,也絕無可能放下如此血海深仇,羽是黯的軟肋,是他完美人格的唯一漏洞。

經過短暫的掙紮,黯的內心終究還是被仇恨侵蝕,他成為了仇恨的奴隸。

正當埃蒙樂見其成之時,黯的身體卻突然破碎,連精神之海也一並崩塌。

虛空位麵“這兩人可真是一對瘋子!”

埃蒙臉色蒼白,渾身劇烈顫抖著,顯然黯的精神力自爆令他也受創不淺。

今日一戰,埃蒙成功擊殺神界兩大至高守護,但自己本身也是慘勝。

先是被羽舍命一擊,神體破損;而後黯又引爆了自己事先埋藏在體內的神念禁製,令自己神魂大損,如若不是自己早已修成真神之體,就真要給這兩個瘋子陪葬了。

埃蒙還在咒罵著,這可是他成就真神以來,第一次吃了這麽大的虧。

暗影生物位麵相思樹開花了,繁盛的粉紅小花立滿枝頭,爭相釋放著自己的迷人芬芳。

一陣微風拂過,霎時間,落英繽紛,花香盈野。

這可能是世間最美的勝景了,隻是,再也無人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