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逃不掉啊,宗政候府本來就一個宋氏難對付,再加上兩個兒子成了宋氏的助力,就算是她有再大的本事也難鬥過啊。

這,是個問題。

宗政決修長的手指如變魔術似的將兩本小冊子送到了她的麵前,房暮然一看,教科書式的毛筆字端端正正的寫著《宗政誌》和《宗政文》的名字。

“這是什麽?”他們還有個人自傳不成?

宗政決寵溺一笑,“眉頭不要皺得那麽緊,萬事不是還有夫君麽?這兩本記錄的是他們的事跡,你可以好好看看,不過,你倒是可以看看他們妻子的,因為我那兩個大哥我會在朝堂之上牽製,到時候你隻要對付那些女人便可。”

宗政決說完話,又不禁輕輕的歎了口氣,若不是皇上,他隻怕也不會留在這裏了,他欠皇上一個人情,母親死時宋氏原本是將她草草掩埋了的,皇上則以人昭安郡主之名偷偷將她安置到皇陵,受皇家後世子孫香火。

這樣的恩情他不能不報。

“何必長噓短歎?我們這樣不是很好吧?過著鬥鬥地主的生活,夫君,難道你是怕本娘子鬥不過他們?”房暮然秀眉輕挑。

宗政決展顏一笑,“娘子是天下第一,誰敢讓你鬥過,本夫君滅了他。”

房暮然咯咯發笑,“好啊,這可是你說的,……你的手……給我拿出來。”

宗政決討福利的時刻到了,一頭小羊入了狼的懷抱有那麽容易逃出來嗎?想也別想,一個翻身,將小羊壓了下去,就在薄被裏形成二人獨有的空間。

燕草臉色爆紅的抱著厚被子悄悄退了下去,又輕輕的將門關上。

世子也真是的,現在這還是大白天呢?怎的就等不及了呢?不過,世子對世子妃可真好,說一句寵上天了也不為過。

而另一處,宗夫人宋氏則喜滋滋的緊握住兒子們的手,一刻也不放過,眼睛眯得都成一條縫了,怎麽看也看不夠。

不過對那兩個媳婦倒是十分不滿的喝訴著,什麽“怎麽照顧人的?都瘦成這般了。”“手怎的這般冷,是不是車上的碳不夠?”“為何這麽晚才進府?是不是勾搭得他們樂不思蜀了?”

大媳婦楊氏,二媳婦柳氏臉上的原本歡樂的笑容漸漸消了下來,轉而的滿肚子的怒氣。

“大嫂,當初你成親的時候知道宋氏是這樣的人嗎?”

什麽叫瘦了啊,明顯的就是胖了好吧,這人才三十出頭呢就跟個中年婦男似的肚子都滾了一圈了,還有,什麽叫這麽晚進府?他們早早的就到了,是她的好兒子們說要在京都暗自走動,說是聽說禮部三品的職位有個空缺。

楊氏美麗揚起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當初我與阿誌成親之時還沒她呢,聽說,她是被老爺關了起來,這婆婆茶我都沒敬著的,這十幾年來我們都在外頭,除了偶爾有些禮節上的來往,還真不知道宋氏是這樣的人?”

柳氏憋了憋嘴,“是啊,我不也是這樣在的嗎?不過,若她總是這樣雞蛋裏挑骨頭,那我們以後的日子可怎麽過啊?”

想起宋氏那張對著兒子是一樣,對著她們又是另一個樣兒的時候,她這心裏總有說不出的難受,她們在外也是建府立業的,也是一府之主母,可是到了這裏,卻低人一等,成了宋氏的下飯菜?

這怎麽想都感覺這趟是劃不來的,平白的是來受氣的。

“好了,你少說兩句吧,你我都清楚,此次上來是為了在什麽?柳氏,我們明人不說暗話,這世子之位誰有本事誰來做,不過,我們現在的對手不是你和我,而是那個叫房暮然的新進世子妃,這一點你可要搞清楚了。”楊氏毫不客氣的說道。

柳氏眉眼一轉,“大嫂果然是痛快人,竟與我想到一處去了,那我們就說好了,在世子之位沒有空出來之前,你我都是聯手的,倘若半中間有人反水了,可別怪我柳氏手段狠辣了。”

“正合我意。”

楊氏柳氏相視而笑,表情裏充滿著你懂的模樣。

原來,宗政誌與宗政文這次上來是再也不打算回去了,而且兄弟二人的目光也直直的盯著他們夢想的世子之位。

世子世子,也就是說老子過世了就能繼承候位的兒子就叫世子,候位啊,不上朝,光坐在家裏頭便有人對你俯首稱臣,出去了候爺前候爺後的叫著,這樣高高在上的日子,怎麽過怎麽舒服。

再加上他們也三十多歲了,再打拚也不過是個三品之位,若是想要獲得更高,也隻有在這上頭試上一試了。

十一月的天黑得很快,轉眼間便到晚上。

宗政候府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是沒有了碳,這八角的宮燈還是點得起的,星星點點之下若大的候府竟有了華燈初上之感,而候府的餐廳也隻怕自今晚起就要用上了。

因為各種原因和關係,宋氏,老候爺和新婚小年輕都是各自用各自的餐,吃著歡快不受氣,他們也懶得提共桌用餐之事了。

可是不同,人到齊了。

房暮然身著大紅色披風就著明亮的燈光走了進來,那披風上繡的是幾枝交錯的白梅,秀工十分了得,那白梅竟像是真的一般,遠遠看去楊氏和柳氏幾乎都能聞到淡淡的梅香了,光是這繡工,還真的隻有京都才有。

再看,那披風下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五官精致迷人,眉間淡淡清冷,烏黑的墨發隨意的隨風而飄,看上去有種懾人心魄之美,她們不得不驚歎,好美的美人啊。

“怎的這般不小心,頭發都出來了。”

一道低醇好聽的聲音響了起來,語氣中雖是責備之意,可卻是萬般的寵愛,這話聽著就讓人酥到骨子裏了。

楊氏柳氏暗暗吞了吞口水,她們的夫君哪裏曾對她們說過這般的話?

不過,當尋聲望去,她們齊齊的倒抽口氣,目瞪口呆,世間竟有如此好看的男子?身如玉樹,麵色絕然,這已經夠讓人驚歎的了,再加上他眼角下的有那枚朱砂淚痣,讓他有著異於常人的瀲豔。

“咳咳。”

宗政誌宗政文咳了咳,表情已經有了不悅,這兩人女人大驚小怪什麽?宗政決從小就長得好看,可也不至於好看到讓她們失了神吧?

楊氏柳氏尷尬回神,她們的年紀也不小了,甚至兒女大的都快到了說親的年紀竟還被年輕男子的樣貌所震,實在是不該。

“嗬嗬,三弟,好久不見,轉眼間便長得這麽大了?”宗政誌開口笑道。

房暮然心裏暗暗翻了個白眼,當然是好久了,十多年了呢,不長大難道還是小孩子模樣嗎?聽他說這話她就不高興了。

“是啊三弟,這都娶親了成了家,以後可不能像一個人似的到處亂跑了,得顧著些家裏頭。”宗政文應和道。

房暮然心裏的小人兒又不高興了起來什麽叫亂跑?她家夫君是那麽孩子氣的人嗎?真是的,宗政候府的人可沒一個會說話的。

宗政決看著懷中小女憋嘴的可愛模樣,嘴角揚起了一道愉悅的弧度,眼底裏全都是寵溺的眼神,他的大手暗暗捏了捏她柔嫩的小手,以示安慰。

他也笑回道:“大哥二哥也是啊,這麽久沒見,你們竟也長了不少,你們也成家了,甚至是我的侄兒和侄女都要說親了,真真是歲月不饒人啊。”

房暮然聽到他這句話,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漂亮。

這話回的實在是漂亮啊。

她家夫君長大了,長得越來越好看了,可他們呢,卻膀大腰圓,就差肥頭大耳了。還有,不是要比成家嗎?他們的兒女都要成家了她家夫君卻剛剛成,這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家夫君的潛在意思是,他還年輕,而他們,則老得不像樣子了。

宗政誌宗政文一震,臉上有些青白了起來,他們哪裏不知道他的意思。

“好了,你們見過了就可以了,吃飯吧,飯菜都涼了。”

宋氏不高興了,人比人氣死人,她也不得不承認她的兩個兒子與那個野種站在一起高下立分,手指緊握,可是那又如何,她不會讓自己的兒子白白受了這麽多年的苦。

“母親說得是,大伯和二伯回來了,以後有的是時間聊,我是新進的媳婦,還請大伯和二伯在朝臣上多多的照應著我家夫君,最近皇上頭痛於翼州的過冬,我家夫君又是個年輕的,打丈殺敵還行,這過冬倒還沒替別人過過,大伯二伯……”

房暮然開口說道。

宗政誌與宗政文互視,眼中甚是迷惑,竟還有這等事?翼州的冬很難過嗎?

不過,轉而他們便各自打起了小九九,若是真像房暮然所說的,那麽的確是頭痛的問題弄個不好就成雪災了,這雪災的處置也的確不是所有人都處置得來的。

又暗中看了看那個絕美的弟妹,偷笑道,真是傻,此事可以說是朝中要事,卻被她這樣輕意的說了出來,他們可要好好的利用此事,奪皇上親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