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發出一聲尖鳴,驚得單子友瞬間起身,向著四周看去,隻是除了些許飛鳥也沒有看到其他的什麽東西,甚至連小獸都沒有幾隻。

大概是隻是些不知道是什麽種類的鳥在叫吧。

單子友這樣安慰著自己,或許自己有些太敏感了,從出了雪都城到今天,都沒有怎麽睡過一個安穩覺,甚至在受傷之後更是連睡覺時候手中都會緊緊地握著拐杖。

“單大哥我們接下來去哪一家?”

“咳咳,不知道,就近有哪家算哪家吧。我倒是想要看看這些人還能說出什麽奇奇怪怪的理由來。”

深深的吸了一口手中的草卷,辛辣的煙氣順著喉嚨進入肺中,劇烈的刺激著他那幾乎布滿了傷痕的肺,引得單子友一陣咳嗦,好在之前他雖然算不上一位老煙槍,但是啃草卷這種事情還是會的,隻是咳了兩聲便適應了這刺激。

“單大哥雖說你修行不怕受這傷害,但還是少抽一些吧。”

“呼——”

吐出了一口煙霧,淡青色的煙霧在空中翻轉、變形,終於慢慢的消散不見。

看著坐在一旁無聊的數著雲彩的畢天冬,單子友伸手摸了摸他的頭,說道:“你還小,以後就懂了。”

“哼,有什麽不懂的,不就是抽完了暈乎乎的。”

畢天冬晃了晃腦袋掙脫了單子友的手,在一旁不解的看著他。

“哈哈,原來你這麽小的年紀開始啃草卷了。其實這隻是有些細微的疼而已,你之所以會暈,說明你還不會。”

“疼還要啃,身上的傷口還不夠疼嗎?”

一旁的畢天冬一邊說著一邊四處觀看著,隻是此時的他沒有老老實實地坐在石頭上,而是站在不遠處的湖邊,撿起岸邊一一個個小石子在湖麵上打著水漂。

“這種疼啊,其實還挺舒坦的,每次卷這草卷、點火的時候,其實都是一種享受,而且……不對!”

正在自言自語的單子友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一把丟掉手中的草卷,接著一掌拍在身下的石頭上,另一隻手緊緊的握住原本就在手邊的拐杖,整個人向著畢天冬的方向躍去。

在經過畢天冬的身旁的時候,空閑的一隻手對著他一伸,一把將其攬入懷中。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的畢天冬就這樣被單子友緊緊地抱在了懷裏,還在愣神的時候,耳邊便傳來了單子友的聲音。

“深吸一口氣。”

幾乎是是本能的相信,畢天冬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剛剛閉上嘴巴的時候,就聽到一聲巨響,之後就發現自己和單子友掉進了湖水中。

“告訴過你早下手你不聽,偏偏要等,這下好了,被他們逃了!”

“放心吧,我早就觀察過了,這不是一條河流隻是一座湖,而且隻有這一處地方可以上岸,我倒要看看這兩個小家夥能在水裏憋上多久!”

糟了,對方是有備而來!

在水中慢慢的沉入了湖底,不過剛剛他抱著畢天冬沉入湖底的時候,已經將湖水攪渾,加上這湖水足有一丈深,讓人根本看不清他在湖水中的具體位置,可是單子友還是能挺清楚岸邊的兩人的談話的。

不過這樣子他也看不清對方在哪,隻能憑著聲音感應下大概的位置。

可是正如這二人所說,他在這湖水中根本不可能久留,或許他自己可以,但是懷中的畢天冬卻是不行,這才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單子友已經能看到有氣泡從他的嘴角漂出來了。

“噗!”

終於感受到畢天冬的心跳越來越快,嘴邊的氣泡也越來越多,實在是沒有辦法撐下去了,單子友抱著畢天冬重新浮上了水麵,不過單子友也不是沒有打算的。

他出來的地方正是這座湖的另一麵,距離岸邊足有三十丈。這距離對於修士的確不算是什麽,可是在沒有摸清水中的情況之前,對方是不會輕易下手的,不然之前早就下水將自己捉出來了。

沒有了湖水阻隔的畢天冬幾乎貪婪的大口呼吸著水麵上的空氣,不過此時的他仍然被單子友僅僅的抱在懷中。

經曆了湖水的衝刷,他臉上的那些偽裝也基本都沒洗掉了,好在湖水同時也打散了他的頭發,原本紮成發髻的頭發散開,長發將他的麵龐幾乎全部遮住。

有些還擋在了眼前,他想要將頭發撥到一邊,卻被單子友攔住了。

對著畢天冬搖了搖頭,看到他明白似得點了點頭,單子友就知道畢天冬清楚了自己的意思。

同時單子友臉上易容的裝扮也被湖水全部衝掉了,而且臉上也沒有頭發阻擋,長相麵貌被對方看了個一清二楚。

“呦嗬,果然如傳言所說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呢!”

說話的是個手中拄著鹿頭拐杖的紅胡子怪人,之所以說是怪人,是有原因的。

此處雖然已經不是雪山範圍內,但也絕對算不上暖和,單子友和畢天冬都是披著著厚厚的毛氈的。而此人卻是幾乎不著絲縷。

此外還有這紅胡子怪人不止手中的拐杖是鹿頭,空胴的上身刺著一個碩大的鹿頭幾乎將將其全部的皮膚覆蓋。身上唯一的遮擋便是腰間的一處獸皮,看那樣子,這獸皮怕也是一種鹿皮。

“也別大意,畢竟鹿長空那個白癡就是死在了他的手上。”

正所謂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怪人的身邊的另一位也是一位怪人。剛才的紅胡子怪人,周身幾乎空胴隻有一塊獸皮遮羞,這位怪人也是近乎空胴,不過不同的是這位如果不仔細看的話卻是發現不了他的空胴。

青黑色的雲圖刺了滿身,就連臉上、脖子上、耳朵和手掌也是如此,身上隻有一條黑色的短褲,遠遠的看去大家都會覺得他是一棵樹木或者一根柱子,需要仔細的看才能發現原來這是一個人。

“黥麵二怪!”

幾乎是一眼,單子友就認出了這兩個怪人的身份。

這兩個怪人正是薑家的兩位長老,因為兩個人的麵上都有著刺青又好一同行動,所以並成為“黥麵二怪”。

滿身青黑色雲圖的那位稱作做青筆客,胸前刺著碩大鹿頭的被稱作做鹿頭翁,至於二人的真正名諱單子友卻是不知道的。

這二人在薑家的地位不低,即便是長老會中也算是前十之列。單子友在換舍之前也隻是聽過二人的名頭而已,卻是從來沒有見過,沒想到能夠見到這二人竟然會是以這種方式。

“小娃娃,你也不要反抗了,讓我們帶你回去可好?”

鹿頭翁雙手拄著鹿頭拐杖,站在岸邊,笑眯眯的看著對麵的單子友。鹿頭翁的年紀很大了,據說已經有三百歲了,卻是沒有像其他的修士一樣保證自己的容顏不老,渾身的精肉卻頂著一顆布滿了皺紋的腦袋,無比的怪異。

厚厚的皺紋將他的眼睛鼻子嘴巴全部遮住,其中一道略長的褶子就是他的嘴,此時他的嘴巴雖是裂開笑著,看著卻是無比的可怖。

“就是啊,小娃娃,據說你也是結丹期?雖然是燒了薑家倉庫又殺了鹿長空,但是我倆幫你求求情你也不會有大事,說不定還能加入長老會呢。”

一旁的青筆客也開口說道。一臉青黑色雲圖的青筆客就像是一根柱子,原本眯著眼睛還未發覺,此時睜大了眼睛的他顯得甚至比鹿頭翁還要可怖!

嗯?

緊張的單子友聽到了黥麵二怪的話一愣,怎麽不是直接開打嗎?聽這二人話裏的意思似乎是要招募自己?

不對,一定有詐!

“二位長老無需多言,我有幾分水平還是知道的,二位就不要用這等手段來欺瞞我了。”

之前對方就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潛到了自己的身邊,要不是自己發現,怕是早就和那石頭一起炸成了碎片了,現在又說要招募自己,怎麽可能。

“嘿你個小娃娃怎麽這麽說話?我們兩個老家夥何必騙你!”

“就是,我們要是想殺你還會給你機會嗎?”

黥麵二怪話中雖然有些生氣,但二人的臉色卻是沒有什麽變化,雖然就是真的有什麽變化也不見得單子友能看得出來,不過單子友還是覺得既然對方一時沒有動手的意思,自己就先在水中看看情況最好,能不動手自然是最好的。

因為正如他自己所說,他自己是根本打不過這二人的。別說黥麵二怪都在,即便是隻有一位他也不可能打敗對方,別說打敗,就是保命都成問題。

何況現在的他又不是真的是結丹期,隻是有著惡道人贈予的那顆假丹。

“說起來,你小子是怎麽看出來我們早就潛伏好了的?”

看著一時無法將單子友勸回到岸上,鹿頭翁幹脆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二位前輩的手段確實是高,我一開始也是真的沒有發現。”一邊說著單子友四處打量著,看著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繞過這二人逃出去。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之前的那一聲像是鳥鳴的尖嘯,應該是二位的一道暗器或是什麽招式才對。”

“嗯,算是吧,那也算是老夫的一道出名招式了。”

青筆客索性蹲在了地上,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一根尺長的鐵筆在地麵上畫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