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擲地有聲。

兩人靠的很近,近到霍無殤能看到顧北琴那又長又密像兩把小刷子的睫毛,撲閃的眨動著,似乎刮過了他臉上的細絨。

美豔的雙唇勾出半月形的弧度,唇紅齒白,眸若星河,白皙的皮膚如同剝殼的雞蛋,吹彈可破。

霍無殤突然一個轉身,用高大偉大的身影擋住了顧北琴較小的身軀,雙手捧著她的臉,慢慢的落下一個個細密的吻,鼻尖,臉頰,眼睛,額頭,甚至是下巴都沒放過。

嘴裏喝出的熱氣,模糊了他臉上盛開的溫柔神色,這次的吻不同以往那般激烈,它是慵懶的,是感性的,輕柔的吸吮,心癢難耐的啃咬,與舌共舞一曲圓舞曲。

那種舒適的感覺,滲透了顧北琴的骨髓一般,在裏麵刻下一寸寸耀眼的光暈。

顧北琴忍不住出手環住霍無殤的脖子,讓這種舒服延續下去。

結果。

“嗶嗶嗶,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真的連門都不願意關的嗎?”身後傳來喬慧調侃的聲音。

霍無殤鬆開顧北琴,轉身目光似刀子,落在喬慧身上。

鶴知年用身體擋住他的視線,用幽深陰鷙跟霍無殤對視,空氣中似乎蘊藏著狂風暴雨般,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危險。

喬慧一點都沒怯意,她直接走到顧北琴身邊,挽住她的手:“我們好久沒聚聚了,我可是專門來找你吃飯的哦。”

顧北琴看到霍無殤那張俊逸的臉,變得十分幽黑,那陰冷的神色簡直能凍死人,她抿嘴,唇上似乎還殘留著他的氣味:“好,想吃什麽?”

兩個女人就那麽甜蜜的挽著手,直接從霍無殤身邊走過。

霍無殤陰陽怪氣的看著鶴知年,聲音冷到極致:“不是讓你看好自己的女人嗎?你信不信下次我也在你們親密的時候,突然出現,而且還讓晨陽敲鑼打鼓。”

鶴知年聲音是沙啞跟慵懶的,他聲線並不比霍無殤溫和:“喬慧高興,你以為我想來找你?”

說完,邁著長腿率先跟了上去。

霍無殤嘖一聲,還是無奈的跟上。

山海會所。

喬慧像是故意跟霍無殤做對,全程都十分粘著顧北琴。

霍無殤想要坐在顧北琴身邊,她必然一屁股坐下,那飽滿的胸部還顫了下,高傲的揚起下巴。

然後下一秒,就會被鶴知年雙手抱到自己的身邊坐著。

霍無殤勾唇,坐在顧北琴身邊,喬慧的鬧騰,隻要有鶴知年在,她就翻不了天。

吃到一半的時候,顧北琴的手機響了,她淡漠的看一眼,是林博言的電話,這個新號碼沒有存起來,但是尾號熟悉的都能倒背如流了。

霍無殤正在跟鶴知年談事情,喬慧坐在一旁玩著手機。

於是顧北琴起身,小聲的說了句:“我去旁邊接個電話。”

霍無殤拉了拉她的手:“不要走太遠。”

“好。”

顧北琴走到包間的另一個房間,接通了林博言的電話:“什麽事?”

她的聲音一向清冷。

林博言聽到她的聲音,卻覺得有些遙遠,曾幾何時,那個會甜甜叫他名字的顧北琴,消失不見了。

好像自從她離開華商後,性情變化不說,連帶著冷漠都多了一份沉重。

“北琴,奶奶想讓你今天有時間來林氏企業公司一趟,跟各位股東董事,商量一下你手中的林氏股份。”林博言盡量把聲音放輕柔。

他知道,以前跟顧北琴談戀愛的時候,每次在公司分開後,或者她借調在外地那幾年,每晚的電話視頻,她都喜歡這樣的聲線。

每次他用這種輕柔的聲線跟顧北琴說話的時候,林博言都會發現,一向冷豔的顧北琴臉上會多出幾絲笑意。

顧北琴聽到他說的話,隨即冷笑了幾聲:“有什麽好商量的?這股份隻要我不轉手,永遠都會在我手上,你們光想要這股份,卻沒有想過我會不會放手?老夫人這是窮途末路了吧,讓我去公司麵對林氏企業的董事們,讓他們給我施壓嗎?”

林博言狹長的雙眸中,多了一抹陰鷙的森冷:“北琴,奶奶也是為了我們好,你說你一直拿著這份股份也沒有什麽作用?不如做個順水人情,把股份直接給我怎麽樣?”

“不好。”顧北琴拒絕的很徹底。

林博言勸解的溫柔話語,直接哽在喉嚨處,上下不得,十分難受。

顧北琴笑意漸深,冷漠中帶著一絲嘲諷:“林博言,你好像還沒認清自己的位置,我跟你已經沒有任何關係,哦不對,還有一層競爭關係,還有,我手中的這份股份,說不定最後能讓林氏企業成為我的囊中之物,也說不定呢。”

“顧北琴!你說什麽瘋話呢!?”林博言被激怒了,他情緒有些高昂:“我們林家待你不薄吧?你跟我從小一起長大,這份情誼難道說變就能變得嗎?我知曉你心裏肯定還是有我的,不然不會每次下手的時候,都給林家留一線生機。”

“你錯了,林博言。”顧北琴聲音比之前更冷了。

林博言覺得自己的耳朵似乎被刺痛了一般,不敢靠手機太近,他聽到顧北琴那冰冷又刺骨的聲音再次響起。

她說:“你背叛我,讓我這十幾年的付出成為了最好笑的笑話,林家聯合顧海南對我母親做過的事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甚至林老夫人為了所謂的麵子功夫,可以無視我的一切委屈,毫無理由的幫助白悠然欺負我。”

“我不是給林家留一線生機,我是為了讓你們沒那麽痛快的結束,我要讓你們林家,顧家,甚至是欺負過我的人,慢慢的墜落到深淵,再無爬上來的可能性,所以林博言,收起你的幻想,我對你連恨意都沒了,說明你連無關緊要的陌生人都不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