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覺得宋莊桐其實是個很適合過日子的男人,能賺錢,不酗酒,不賭博,出門報備,從不外宿。除了偶爾脾氣有點暴躁之外,說他是好好先生也不為過。

大雪天放了幾天假,雪還沒徹底融化,全城又恢複了正常運行。雖然溫言已經在班上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囑不要跑出去玩雪,但總有那麽幾個頑皮搗蛋的。

被告知班上有學生掉到操場旁的大雪坑裏的時候,溫言立馬放下手裏的紅筆,直奔操場而去。

兩個男生玩鬧的時候掉進了雪坑裏,融了一半的雪溫度很低,夾雜著冰水,把衣服全給弄濕了。

溫言跟其他老師一起,費勁把他們倆給弄了出來。兩人已經凍得渾身發抖,溫言呼吸急促,喘了幾口白氣出來,顧不得罵人,趕緊領著人回辦公室。

打給家長的電話很急,溫言跟他們說孩子衣服全濕了,不回家換肯定會感冒的。

溫言鞋子和褲子也濕了,他吸了吸鼻子,在辦公室等家長過來接人。

其中一個家長很快就到了,她絮叨了幾句就把孩子接走了。溫言看了一眼另外一個小男孩,問他:“你家離得很遠嗎?”

這小男孩家長在放學的時候經常來晚,別的同學都散光了,他們家大人才姍姍來遲。

小男孩點了點頭:“遠,走路的話要很久。”

溫言抓住他的手,冰涼刺骨的溫度讓溫言眉頭一皺。

“你坐過來點好烤火。”

等到溫言忍不住要打第二個電話,家長才風風火火趕到。

人還沒進辦公室,外頭夫妻的吵鬧聲已經傳了過來。

“我不是讓你早點嗎?我都來了你還過來做什麽?”

“我公司有事情走不開啊,我已經在很快趕來了,你在家裏什麽事都沒有,怎麽不知道早點過來?”

“我怎麽過來?走路啊?”

“你不知道打個車啊。”

“我敢打車嗎?到時候又說我花錢大手大腳,開支太大了承擔不起。”

吵鬧聲在安靜的校園裏異常刺耳,溫言起身去開門,便看到一男一女站在辦公室門口。

“是溫老師吧?”

溫言點了點頭:“你好,是魏梧的家長嗎?”

從後麵跟上來的媽媽皺著眉,大聲道:“怎麽回事啊?”

溫言解釋道:“今天他們在操場玩雪,掉到旁邊的雪坑裏去了,衣服都濕掉了,先帶回家換衣服吧,別感冒了。”

“這麽冷的天怎麽讓他們下樓玩雪啊?”

溫言鼻子不受控製地流下清鼻涕,他用力吸了吸,說:“上課已經強調過了不要下樓,他們趁下課時間溜下去的。”

“幾個小孩都看不住嗎?這麽冷的天掉到水裏,該多難受啊。”

接連不客氣的話語讓溫言臉色微僵,他說:“是非常冷,所以盡快把孩子帶回家吧。”

把人帶走後,上課時間的辦公室又恢複了安靜。溫言檢查了一下濕透的鞋子,黏黏膩膩的很不舒服。正好下課鈴響,溫言看了眼課表和時間,上午就剩最後一節課了。

上完上午最後一節語文課後,溫言回家換了身衣服,感覺怎麽穿都穿不暖,是要感冒的前兆。

今年身體比起去年已經恢複許多,感冒雖還是常有,但不像去年那樣總是纏綿不絕,怎麽吃藥都好不了。這自然也得益於宋莊桐每次的貼心看護,以及家庭醫生的專業治療。

這回的感冒來得有些凶猛,還沒下班溫言就渾身熱得不行,連呼吸都是滾燙的,腦袋重得經不得動,沒兩下就發起暈來。

勉強撐著身體結束了下午的課。好在現在是雪天,接送學生都是在教室裏,溫言還能坐著等。

最後還剩宋景和另外兩個學生,溫言坐在講台上等,感冒發燒昏得他眼皮沉重,不一會兒便趴在講台上睡著了。

學生家長來的時候,把他給叫醒了。

溫言迷迷糊糊跟他們告了別,這會兒喉嚨都已經開始疼痛,呼氣吸氣都是火辣辣的。

宋景背好了書包走到講台邊,看著從前門進來的宋莊桐。

“走吧。”

他穿著一件卡其色大衣,剛剛從校門口過來教學樓,黑發和寬闊的肩膀上都落了些雪,已經融成了水珠。

溫言吸了吸鼻子,跟宋莊桐對視後,忍了一下午的疲倦瞬間湧了上來,他費勁地眨了下濕潤的眼睛,用可憐兮兮的語氣說:“我好像生病了。”

聲音又啞又粗,一聽就是生病了。

宋莊桐走到他身邊,寬厚的手掌貼到溫言額頭,低頭道:“是有點燙,先回家吧,我叫醫生過來看看。”

把最後一個學生交給家長,溫言便可以放鬆地卸下溫老師的責任,變成愛依賴可靠戀人的溫言。

跟在宋莊桐身後上了車,溫言這段路都走得有點費勁,他揉了一把發燙的臉,靠在座椅上,扭頭看著宋莊桐掛擋的手。

溫言輕輕把手覆蓋到他手臂上,引起宋莊桐的注意後,投過去一個濕漉漉的可憐目光。

漂亮又可憐,鼻子紅紅的,眼睛也是紅紅的。

宋莊桐伸手揉了兩把溫言的頭發,說:“睡會兒,到家了叫你。”

溫言已經很久沒有這麽難受地感冒過了,今年冬天的感冒都是喝兩天藥就能扼殺在搖籃之中的,很少像這次這樣整晚體溫忽高忽低,非常難受。

宋莊桐勒令他請了假,把宋景送去學校之後,又開車回家了。

“你怎麽又回來了?”溫言正坐在餐桌旁慢吞吞地喝著粥,聽到門口的動靜,抬頭問道。

“下來做什麽?去**吃。”說著,宋莊桐走到餐桌邊,把溫言給整個抱起,溫言則捧著自己的粥,被宋莊桐用公主抱的姿勢給放回了**。

“要做什麽直接跟我說,別下來了。”宋莊桐給他掖了掖被角,然後不由分說奪走了溫言手裏的碗,“我喂你。”

溫言哭笑不得,問:“你不去上班嗎?”

宋莊桐抬眸看了他一眼,說:“我是老板。”

溫言被他一噎,老老實實吃下送到嘴邊的粥之後,瞥了眼昨天醫生放在床頭櫃的體檢報告。

“你什麽時候去體檢了?”

宋莊桐吹了兩下勺子上的粥,遞到溫言唇邊,說:“前陣子跟車行的人一起去的。”

溫言拿起他的體檢報告,問:“沒查出什麽毛病吧?”

宋莊桐:“我身體好著呢,哪像你這樣嬌嬌弱弱的。”

溫言不滿地嘖了一聲,隻是現狀就是自己身體嬌嬌弱弱的最好證明,又不好反駁。

他打開宋莊桐的體檢報告,念著上麵的內容。

“宋莊桐,男,漢族,AB型血,身高188,體重78。”念到這裏,溫言下意識抬頭看了眼宋莊桐緊實的手臂肌肉,宋莊桐的手臂結實又有力,把自己整個撐在牆上也毫不費力。

雖然還有個別的著力點。

宋莊桐注意到他的目光,抬眸問:“怎麽了?”

溫言被自己腦海裏的場景羞得不敢看他,慌張地挪開視線後,被宋莊桐伸手卡住臉扳了回來,軟嫩的臉頰肉被粗魯地捏著。

燙紅的臉頰讓宋莊桐輕哧了一聲。

“溫老師,你想什麽少兒不宜的東西呢?”

溫言本來就沒他力氣大,這下還生著病,更是沒什麽反抗的餘地,隻能被捏著臉頰啄了兩口被迫嘟起的唇肉。

“趕緊好起來,就可以不用隻用腦袋想了,我帶你親身實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