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三十幾歲就想脫離工作完全回歸家庭,老萬對宋莊桐表示了極度的唾棄。宋莊桐說他不懂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滋味,無法跟自己感同身受,老萬也不跟他扯皮,在公司最忙的第三季度,把手頭一個大單全權交給宋莊桐負責了。

宋莊桐忙碌起來了,溫言也把重心放到了咖啡書店的建設中。他最近聽取了張裕的建議,已經開始學做甜品了,溫言是有需要學習的地方就會花很多心思去做好的人。家裏三個人近段時間上學的上學,上班的上班,忙著各自的事情,過得充實又安逸。

隻是宋莊桐工作性質不同,到了項目要緊時期,他帶著團隊的人去了倫敦好幾趟,這回已經待了將近一個禮拜。

視頻的時候,溫言發現宋莊桐又開始抽煙了。

昏暗的酒店房間隻開了一盞落地燈,籠罩在男人身上的陰影讓他單手撐著沙發扶手緩慢抽煙的動作看起來很帥。氤氳的白色煙霧在昏暗的房間裏蔓延開,隔著屏幕,溫言似乎都聞到了那股尼古丁的氣味。

要不是他眉間的疲倦太過於明顯,溫言又得忍不住嚷上幾句抱怨,到底還是心疼,忍下嘴裏的抱怨,放輕聲音問他:“很麻煩嗎?”

“有點麻煩,那邊對價錢不滿意,不停地卡我們送貨過去的車。現在物流公司就差沒把我們拉黑了,耽誤司機的工作時長,要不斷用錢補上去。”

溫言想問難道對方不用承擔嗎?但這麽淺顯的問題宋莊桐怎麽可能想不到,自己再多提不過也是徒增煩惱。

宋莊桐深歎了一口氣,手指在眉間捏了又捏,工作上的事不想再跟溫言提,於是換了個話題。

“宋景在家裏乖不乖?”

“挺乖的,他還在學校交到新朋友了。”

宋莊桐難得地勾了勾唇,神情放柔軟了些,他看著屏幕裏靠在**,懷裏抱著一個大抱枕的溫言,輕聲道:“那你在家裏乖不乖?”

又不是小孩了,還說這種話,溫言有些難為情地看著宋莊桐,不回答他。

“想早點回去,但是又不想把爛攤子留給老萬處理。”

男人骨子裏都是有些征服欲的,特別是宋莊桐這做什麽都好強的人,生意場就算是再讓他不感興趣,運籌帷幄的滋味也是很容易讓人上癮的。

他就像正在進行脫敏治療的病人,在努力把怠惰的情緒從自己身上抽離出去。

“我今天做了個很可愛的四寸小蛋糕,宋景喜歡死了,等你回來我給你做。”

宋莊桐彎了彎唇,貪婪地看著屏幕裏的人:“我不愛吃那些小女孩喜歡的東西。”

提到小女孩,溫言愣怔了一下,說:“最近有個小姑娘總是來店裏買蛋糕喝咖啡。”

宋莊桐敏銳地皺了皺眉:“喜歡你?”

也沒有明著表示,但這個女孩子性格很外向,所有情緒都寫在臉上了,頻繁前來,還帶著自己好幾個閨蜜一塊來。溫言做好咖啡,叫服務員送過去的時候,幾個小女孩便會湊在一塊,笑著討論,然後朝自己投來好奇又大膽的目光。

聽到宋莊桐這麽問,溫言彎了彎唇,說:“她還在讀大學,年紀很小。”

宋莊桐不依不饒,追著問:“所以她喜歡你?”

“沒有,隻是對我有些好感而已。”溫言跟宋莊桐視頻前,還收到了小女孩發來的微信,“你緊張什麽?我都比她大了一輪,難不成還能有什麽其他心思?”

宋莊桐心想這可不一定。他的情緒明顯比起剛剛差了很多,溫言都有些後悔跟他提這件事,本想著隻是分享一下生活,順便早點掐滅宋莊桐的猜疑,誰知對方因為輕飄飄幾句話把事情腦補了個遍,溫言趕忙找了個話題轉移他的注意力:“宋景昨天數學考了39分,不敢進家門。”

宋莊桐冷笑一聲:“他居然還有因為成績不好意思的時候。”

“他怕得很,昨天一邊改錯題一邊不敢吭聲地掉眼淚,卷子打濕一大片。”

這事讓宋莊桐頗有興趣,他問:“怎麽不錄下來給我看看?”

溫言笑道:“那他得哭得更凶。”

國內跟倫敦有時差,溫言這邊到該睡覺的點了,而宋莊桐正準備去參加會議,兩個人又七七八八聊了些話。在宋莊桐的秘書前來敲門的時候,也到了該掛視頻的時候。

宋莊桐是當著溫言的麵換的衣服,他穿了身黑色西裝,領結有些粗魯地掛在脖子上,**的胸脯隨著扣子一顆顆往上而裹緊在襯衣裏,結實高大的他穿上西裝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性感。溫言其實感覺宋莊桐很適合在商場上殺伐果斷——天生適合當上司的人自帶的威嚴感表露在舉手投足間。

外麵又傳來秘書的催促聲,宋莊桐明顯沒了耐心,黑著臉看著很不好惹的樣子。

“我先掛了。”他換好衣服之後,拿起手機,跟溫言說了一聲之後便掐了電話。屏幕卡在他冷臉的一幕,溫言隻好無奈地關了手機,把床頭的充電器抽過來充電。

物流公司的人又來找宋莊桐鬧了,說白了就是想多訛點錢。其實兩件事都不麻煩,隻是湊在一塊,讓人惱火得很。一張解約書甩到麵前的時候,宋莊桐到底忍無可忍了,抽過紙便迅速地簽了個字,丟了回去。

“違約金誰也別少一分。”宋莊桐冷聲道,“再他媽大喊大叫,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閉嘴。”

他滿是陰霾的表情叫人看了心驚肉跳的,負責來交涉的職員被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說:“這個,這個要去問我們老板。”

把人趕走之後,宋莊桐煩躁地捏緊了眉心,他突然想起那個頻頻向溫言示好的小女孩,能勇敢示好,想必是以為溫言是單身……

那枚戒指?!

宋莊桐忽然想起自己在某次**的時候插入溫言指縫中去十指交扣的時候,碰到空落落的無名指。

許久沒有住在一起,分別前印下的痕跡早早消失得幹幹淨淨,領地被人惦記,卻又沒辦法留下印記,宋莊桐煩得牙根子緊咬。

他要圈占領地,現在,立刻,馬上就要。

越是到了急躁的時候,越是難以把理智拎出來,宋莊桐對戀人向來是小氣又小氣,占有欲和嫉妒心都強得可怕。在戰場上被惹毛了的獅子不剩一丁點兒的耐心,一通電話直接打給了溫言。

溫言沒接,宋莊桐又打了一通。

第二通還是沒人接,宋莊桐突然想起現在國內是晚上,溫言估計已經睡著了,他喉嚨裏擠出兩聲難耐的低吼聲,緊繃著身體,用手掌不耐煩地猛地搓了兩下後脖頸。

溫言一起來就看到兩個未接來電,他回了條微信過去,問宋莊桐有什麽急事。

沒收到回複,怕是正在忙,他又發了一條:我現在去店裏了,有事給我發微信吧。

張裕上班的地方離溫言的咖啡店不遠,他常常來蹭一杯晨間咖啡,順便吃個小蛋糕墊墊肚子再去上班。

“咖啡這東西,第一口絕對愛不上,喝久了倒還真覺得香。”

“我手磨的,說不香把你的頭擰下來。”

聽了溫言的話,張裕皺著眉,表情有些嫌棄:“你跟你那對象越來越像了。”

這話把溫言逗樂了:“夫妻相嗎?”

“近墨者黑。”張裕吐槽道。

提起宋莊桐,溫言還想找張裕傾訴傾訴:“我昨天好像做了件蠢事。”

“說來聽聽。”

“我把最近那個女孩的事情告訴他了。”

那個女孩?

張裕反應了一下,跟上來之後,疑惑道:“這不是做得好嗎?你主動告訴了他,避免他誤會啊。”

“他很介意這個。”溫言說。

張裕明顯不信:“不至於吧?你都主動跟他講了,不就說明沒這個心思嗎?還介意什麽啊?”《HTht○htTH》

溫言搖了搖頭,兩人正說著話,店門忽然被一個穿著綠色衣服的快遞小哥推開,他看了眼店裏的兩個人,問道:“請問誰是溫先生?”

溫言舉手道:“是我。”

“這兒有個你的包裹,麻煩簽收一下。”

溫言狐疑地簽收了包裹,低聲道:“哪有快遞大清早就派送啊?”

“我們是跟店裏合作的快遞,客人什麽時候需要,就什麽時候派送。”

這話讓溫言更加疑惑了,直到他拆開快遞盒子,看到躺在中間的黑色絲絨盒子。

溫言拆開盒子,是一枚戒指,一枚嶄新的戒指。

他把戒指取出來戴到無名指上,尺寸剛剛好,投了個“我就說了吧”的眼神給張裕。

張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