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悶頭咳嗽了一聲,指頭動了一下,可人還是沒醒。
她盯著男人寬厚的脊背看了會兒,忽然想起來了。
方才若非自己落下來的時候被這人中途阻擋了一下,怕是她從那麽高山坡上直接摔下來能立刻去見閻王。無奈自己衝擊力太大,這個男人成為了她的墊腳石,自己相安無事,這人卻摔的不省人事。
出於這份愧疚,她立刻把人從溪水裏麵拖拽出來。
男子緊閉雙眼,一雙劍眉微微隆起一個小疙瘩,鼻子上擦了一條傷口。
陡然,白衣男子睜開了雙眼。
驚的李思讚警覺後退了好幾步。
他溫溫潤潤一張臉,俊朗白嫩的好看容顏,卻長了一雙冷酷無情的眼睛,端的雷厲清冷,邪魅無情。
男子盯著她無聲地看了會兒,上下打量好幾個來回,眼神裏都是警惕。
李思讚舉著雙手自證自己清白,“我隻是走錯路踩空了落下來,不是故意的。”
男子不屑的腦袋往邊上移開,掙紮要坐起來。
陡然,一股鑽心的劇痛傳遍全身,扯的他一口氣險些沒上來,搖搖晃晃又要栽到地上。
李思讚急忙跑過去把人拉住,“別亂動,你傷的可不輕!哎呀,你推我做什麽?”
男子不高興的把她推開,嗔了一聲,“走開!”
誰知道,李思讚這小人力氣也小,被這麽輕輕一推人就倒了。
見小姑娘倒在地上滿臉委屈,男子也是有些心裏不舒服,於是解釋說,“疼,別碰我。”
李思讚立刻驚的縮回手,這才仔仔細細查看他身上的傷。
皮外傷不多,但是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就是鐵打的也會骨折了。
他不能自己坐起來,碰一下也疼的厲害,估計身上骨頭骨折了不少。
李思讚問他,“你是自己在這邊嗎,我去找人來幫你吧?”
男子搖頭,忍著劇痛,聲音都變的沙啞低沉,“不在附近,你可以走了。”
“我不能走。!”
好歹人家救了她一命,不然現在變成這樣的可就是她了。
深山老林裏,無緣被人害成這樣,換成她也不會輕易相信對方是好心。
但她不能放任不管。
於是,李思讚隨便扯謊說,“我是……其實我是這附近一個醫館的藥童,在附近采藥的時候無意間走錯了路。我會看病的,你給我瞧瞧,說不定我能幫你呢,你這樣會死人的。”
說來也是慚愧,以前當五毒教教主的時候,她對毒藥這種事情上向來不太上進,但是對治病救人卻很是在行。
甚至後來還想著繼續連任順便就把五毒教改成醫館。
但這計劃是落空了,如今這醫術卻真實派上了用場。
她也不看男子一張難看的臉色,小手一伸,就拽了男子的手出來,號脈,檢查,按壓,聽診,掰開嘴巴看牙齒,臉色觀察……
專業的手法程序一氣嗬成。
然後確診說,“你雙臂骨折,身上無傷。可你現在不能動,隻有一種可能,一定是摔下來的時候壓住了腦後的神經,導致臨時性的失去知覺,早點把淤血排出來就可以。可實在耽誤不得,不然會造成終身癱瘓。哎,你別瞪我,你把衣服脫了,我給你看看具體淤血在什麽位置。”
說著,她要去扒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