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後,費北山就不曾再出現過。

雖然簡柔後來回想,隱隱覺得那時的費北山的話裏有話,可她卻不願意深想。

她和費北山是截然不同的人,她如今能做的,就是努力工作,早點賺錢後把欠的還了。

接下來的一個月,簡柔除了上班便是要找房子,穩定她和周安安的生活。

令她料想不到的是,事情特別順利,雖然是老房子,到處都是斑駁,可價格便宜,離景庭會所又近,這對簡柔和周安安而言,已經是特別好了。

“媽媽,你早點睡吧?會累壞的。”

已經是淩晨三點左右,被尿憋醒的周安安揉了揉眼睛,就見著簡柔仍然埋頭忙個不停。

簡柔聽到聲音,轉頭看他,跟著溫柔的笑笑:“趕快去噓噓後繼續睡覺,我把這隻小兔子做完了就睡。”

她說著,可手裏的動作卻沒有停。

簡柔有做草編的手藝,這還是簡柔媽媽教她的,聽說是傳了外婆傳下來的。

這幾年周強根本不拿錢養家的,簡柔也就靠著做草編養活了他們母子。

現在他們生活穩定,簡柔也打算再做一些,沒有晚班時就出去擺地攤。

簡柔能吃苦,沒幾天,好些個精致的小動物就做好了。

而周安安也習慣了跟著簡柔出去擺地攤的生活,時不時他還能替簡柔拉到生意。

如此,沒幾天,他們兩母子就在夜市上小有名氣了。

簡柔做的小玩意兒精致可愛,賣得又便宜,更多的還是她模樣漂亮,過來看的人自然也多。

雖然簡柔的衣服都是很便宜的‘地攤貨’,終日也隻是素淨的一張臉,可就是這般幹幹淨淨的,反倒讓人不由的驚豔。

隻是,簡柔終究不是鐵打的,每天十多個小時的忙碌,晚上睡得又特別少,一天淋了雨後就發起了高燒。

但就算這樣,第二天她仍是強撐著去上了班。

後廚忙起來時誰能顧著誰?再說簡柔又是角落裏洗碗那個,就更沒有誰注意到。

於是這一耗便是一上午。

此時的簡柔早就迷糊了,能堅持下去全靠著精氣神兒。

終於過了午餐高峰後,她才得以縮在角落,頭深埋在膝上好好休息一會兒。

這一歇,她隻覺得渾身都酸痛著,頭腦也一片混沌。

不過依稀間她感覺到原本還挺熱鬧的後廚突然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隻是這會兒的她早就沒了力氣抬頭,看看是出了什麽事情。

一個月多沒有出現在簡柔麵前的費北山突然出現在後廚。

見到他的那刻,在場的所有人都怔住了。

他們裏有許多人都隻是遠遠的見過他一麵,可關於費北山的事跡他們卻知道不少。

聽聞他從最底層往上爬,心狠手辣,不擇手段……

這樣的八卦,後廚裏時不時就會有人討論。

而此刻見到了滿臉漠然的費北山真人,一個個就都怕了,甚至大氣都不敢出。

“簡柔呢?我想讓她做碗麵。”

費北山四處看了看,沒有找到簡柔後,才沉聲問道。

簡柔?做麵?

整個景庭會所都是他的,用得著親自到後廚,還特地讓簡柔做?

聽到他這話,後廚的眾人皆是麵麵相覷。

“怎麽?她沒在?”

偌大的後廚鴉雀無聲,沒找著人的費北山有些不耐煩。

可沒等他再問,其中一人便壯起膽子,扯了嗓子喊:“簡柔,別睡了,費總讓你給做碗麵。”

這一嗓子,清脆又響亮,誰都聽到了。

正處在迷糊中的簡柔似乎也聽到了有人在喊自己,掙紮著,她努力的抬起了頭。

“做碗麵?好,我馬上……”

已經滿臉緋紅的簡柔小聲的回應著,抬手撐著牆,已經渾身無力的她,緊咬著牙想要站起來。

同時,費北山已經邁步走到了她麵前。

“你生病了?”

見她這般,費北山擰緊了眉頭,語氣很是不好。

軟綿綿的簡柔目光都有些渙散,她聽著他說話,卻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費先生,怎麽是你?”

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簡柔眼前有些模糊,她用力的眨眨眼睛,才看清了費北山。

“哦,費先生你又餓了對嗎?那我馬上去給你做……”

簡柔的呼吸有些重,她連說話都有些費勁兒了,可仍舊堅持著要去。

看她如此,費北山的眼神更冷,臉色亦是愈發深沉。

“不必勉強,生病了就歇著吧!”

聽罷,反應稍有遲鈍的簡柔用力的搖搖頭:“我沒事,我可以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就要邁步。

隻是還未等她抬腿,她就眼前一黑,瞬時間就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