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希說完就掛斷電話,順便將手機關機。

隔天早上開機沒見李秉澤發來信息,於是她將整理好的文件發給曾智,就去醫院。

俞致遠身體仍舊虛弱,不過精氣神很足。看到俞希很開心,和她聊了很多。

“希希,你和秉澤最近怎麽樣?”俞致遠試探性的詢問著。

俞希低垂著頭,沒有吭聲。

“夫妻都是床頭吵架床尾和的,男人愛麵子不好低頭你就服個軟。”劉玉霞努了努嘴:“再說嶽父住院這麽久,女婿都不來看一眼,外人看了會笑話的。”

俞致遠靜默幾秒鍾,深思熟慮道:“外人如何看都是小事,重要的是公司。我經營一個小公司規模雖然不大,但好歹也能給你撐個門麵,要是我連公司都沒有了,往後你娘家就更沒有倚仗的。”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勸著,俞希清楚他們的意思,僅應了聲:“爸,你剛做手術,其他事先放一放,把身體養好才是重要的。”

俞致遠幽幽歎氣,嘴上念叨著公司要是沒有了,身體養好又有什麽用。

俞希安靜聽著,心裏越發苦澀。

病房裏有些悶熱,俞希將窗子打開通風,清風吹拂在臉頰上,很舒服。

“你說什麽?李秉澤要撤資?”俞致遠突然拿著手機坐起來,他臉色鐵青,手也控製不住的發抖。

電話裏不知說了句什麽,俞致遠兩眼一翻直直朝後麵摔下去。

“爸!”

……

俞致遠被送到搶救室,劉玉霞哭得像個淚人兒,抓著俞希的手問:“你和秉澤怎麽談得?好端端的為什麽要撤資?”

俞希心亂如麻,手心裏都是黏膩的汗水。

難道是昨晚李秉澤盛怒之下決定要撤資?

早上沒看到李秉澤發來的信息,她以為不會有下文,沒想到……

醫生通知情況危急要做二次手術,讓劉玉霞簽字。

劉玉霞抹著臉上的淚水,突然想到什麽似的:“希希,你去找陳醫生,讓陳醫生給你爸做手術。”

俞希咬著唇瓣,聲音很沉:“媽,其他醫生手術也是一樣的,不行我們就轉院,海城也不止這一家醫院。”

劉玉霞用一種很怪異的眼神看著俞希,然後憤憤的說:“海城是不止這一家醫院,可隻有這家醫院秉澤投資了,在醫院裏產生的所有費用都不用我們花一分錢!陳醫生外科最好的醫生,你現在要轉院是想要你爸的命嗎!”

俞希沒想到劉玉霞執意讓她找李秉澤幫忙還有這層原因。

“人命關天,你還愣在這兒做什麽!”劉玉霞催促著。

俞希捏著手機離開,卻沒有給李秉澤打電話,她知道即便打了電話過去,李秉澤也不會幫忙的。

她想到曾陪著李秉澤出席宴會時見過宏安醫院的院長,如果她打著李秉澤太太的旗號讓院長幫忙請陳醫生手術,即便請不來陳醫生,請到其他權威醫生也是可行的。

隻是她沒想到會在電梯裏遇到曾智。

曾智看到俞希那一刻,眼底劃過錯愕,而後立馬說道:“太太,李總在忙。”

俞希沒解釋,開門見山的說:“能請陳醫生為我爸手術嗎?很急。”

“你也找陳醫生?”曾智語氣上揚。

也?

除了她還有誰找過陳醫生?

但眼下俞希來不及多想,她隻希望陳醫生能盡快為俞致遠做手術。

“曾助理,我爸還在搶救室,陳醫生能趕來嗎?”俞希問。

曾智斟酌語言:“太太,陳醫生有病人。”

俞希聽得出來曾智隻是找個理由搪塞她,但還是想著壯著膽子去找院長,但她的心思很快也被曾智看穿:“太太,盡量不要給李總添不必要的麻煩,現在是李總最關鍵的時候。何況陳醫生真的在忙,總不能扔下病人去給俞總手術吧。”

俞希苦笑了聲:“我明白了。”

電梯門打開,她走出去。

劉玉霞見俞希回來,緊張的問:“希希,秉澤怎麽說?”

俞希臉色泛白,聲音也輕:“陳醫生有病人,趕不過來。”

劉玉霞盯著俞希的臉色,聲音突然就尖銳起來:“我早就和你說過,不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和李秉澤鬧,你為什麽就是不肯聽?哪個男人在外麵沒有女人?隻要他肯回家不就好了,現在你要離婚,李秉澤要撤資,公司要破產了!你爸躺在手術室裏,生死未卜,你就算是求也要把李秉澤給求來!”

俞希被劉玉霞扯著胳膊有點疼,雙眼酸脹的痛。

這段婚姻她付出所有精力,可到頭來李秉澤不認可她,認為她隻是在家裏當富太太。

父母也不體諒她的苦與難,隻認為她該哄著李秉澤給公司投資就好。

沒有人在意她的感受和想法。

“是他在外麵有女人,是他不想和我過了,這個婚不離還有意義嗎。”俞希苦笑著反問。

“當初是你死活要嫁給李秉澤,要不是你用盡手段嫁給李秉澤的人就該是雨凝!”劉玉霞冷笑一聲,語氣也沉下來:“你為什麽離婚我也猜得到,結婚這麽久他碰都不碰你,你就耐不住。

俞希,你滿腦子裏想得就隻有**那點事兒?你在國外那幾年做得荒唐事鬧得沸沸揚揚,誰不知道你是被人玩爛的!結婚這幾年剛安生些,我以為你是收心了,誰能想到你還是那個死樣子,離了男人就活不下去!”

“我要是李秉澤,我也不碰你,嫌你髒!”

俞希臉色慘白如紙,消瘦的身材搖搖欲墜。

那件事後,傳出來很多風言風語,比這難聽的話也有很多。

可聽著從劉玉霞嘴巴裏說出來的話,俞希一顆心還是顫了又顫。

“媽,我是你女兒,別人可以不相信我,你也不相信我嗎?”俞希眼眶通紅的質問。

劉玉霞推著俞希的肩膀,滿眼的嫌棄和厭惡:“早知道你是這樣的本性,當初就不該把你帶回俞家!”

俞希被推得趔趄,險些摔倒。

腰磕在扶手上,疼得發麻。

豆大的淚水含在眼眶裏,強忍著不讓淚水掉下來。

從顧家搬出來那天是下雨,劉玉霞帶著一把碎花傘接她回俞家,說要帶她回家。

那時候她割舍不掉和顧家多年的親情,卻也想著和家人好好相處的。隻是劉玉霞時不時提起顧雨凝,家裏到處都是顧雨凝的物品,哪怕是喝杯茶也會想起顧雨凝。

三年多的時間,顧雨凝在劉玉霞心裏哪裏都好,而她是最肮髒的那個!

永遠不及顧雨凝。

早知道俞希如此不堪,當初就不該把兩個孩子換回來。

她永遠都不是被人堅定選擇,而是被人拋棄後不得不做的選擇。

“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家屬去見病人最後一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