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梅聽到林漪這麽說,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絲欣慰。

看樣子,在洛嬪娘娘的心目當中,她和晉王殿下已經是同一陣營的人了。

如今她行事,也處處為殿下考慮,殿下沒有信錯人。

輕水則是更加擔心了起來:“那該怎麽辦?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總得有一個解決的方法吧,真要是讓皇上越發覺得你不是真正的洛嘉容,這可是欺君之罪!你也好,洛家也好,都免不了會受到重責。如果洛家人扛不住審訊,將神醫穀給交代了出來,到時候恐怕連穀主都要受到牽連,那就完蛋了。”

越是緊張的時刻,林漪越要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先不要著急,我記得洛嘉容也是會彈琴的。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我才沒有收斂自己的琴技,進宮之後仍然在眾人麵前表現出來。”

輕水疑惑:“洛嘉容會彈琴又能怎麽樣?”

“這件事,說不定那位王夫人也知道的。現在皇上疑心的點應該還是關於我的外貌,但是他將王夫人給叫過去,再詢問時,未必隻是盯著外表,說不定會問一些洛嘉容擅長的才藝之類。若是有接近之處,還是能有機會糊弄過去的。”

“可容貌不同,終究是既定的事實,其他方麵即便能找到理由讓皇上打消疑慮,長相這一點卻很難解釋。”

林漪斂眉沉思:“我倒是有個主意能一勞永逸,等到明日皇上過來的時候再說吧。”

天亮之後,劉洪山奉蔚呈肅之命,第一時間派人去往王家,將王夫人給請進了宮。

王夫人剛起身,就聽說是洛嬪娘娘請她過去說話,她立馬答應下來,好生梳洗裝扮了一番,就跟著進了皇宮。

然而走著走著,王夫人卻發現這並不是去往後宮娘娘們住處的路,便有些好奇地問帶路的太監:“這位公公,請問我們不是去找洛嬪娘娘嗎?怎麽好像方向不太對呀?”

這太監轉過頭來低聲開口:“王夫人莫要緊張,實則今日並不是洛嬪娘娘邀請您進宮,而是皇上有話要問。因為擔心女眷進宮不便,這才找了個借口。”

“什麽,是皇上要見我!”

聽到這裏,王夫人大氣不敢出,她的腦子裏不停的琢磨著最近王炳權在外頭有沒有惹什麽事,或是在官場上也沒有得罪什麽人,怎麽連皇上都驚動了?

小太監隻好繼續安撫她:“王夫人不用多慮,皇上隻是想問您幾個問題,問完,我們自會有人將您送出去。”

“好,我知道了。”

到了太極殿的茶室,王夫人一見到蔚呈肅,就趕緊行了禮。

蔚呈肅客氣地笑了笑:“不用多禮,王夫人請坐吧。”

宮女跟著給她倒了杯茶水,又備上了一些點心,等到準備妥當,眾人悉數退下,王夫人越發一頭霧水,忍不住開口詢問:“皇上,不知您找臣婦過來是想問什麽事?”

蔚呈肅不緊不慢地開口:“前頭幾年,你陪著王炳權住在撫州也有一段時間,那個時候,你應該跟洛家人有些交情吧?”

王夫人擠出一個笑:“臣婦和洛夫人是有過幾麵之緣的。”

“那洛嬪呢?”

“先前也見過幾次。”

“你好好想一想,現在的洛嬪和你當初在撫州所見,是否是同一個人?”

聽到最後一句,王夫人不由坐直了一些:“皇上為何這麽問?臣婦聽聞洛夫人膝下隻有一個女孩,倒是上頭和下頭,各有一個兒子,便是洛嬪娘娘的哥哥和弟弟了。他們家應該再沒有其他的姑娘了,怎會不是同一個人呢?”

“朕的意思是,洛嬪她……和你記憶中的洛嘉容模樣是否一樣?”

王夫人聽到這話麵露遲疑,蔚呈肅提醒她:“你不要有顧慮,隻管如實開口,但不得欺瞞朕半句,否則朕定會追究責任。”

王夫人趕緊說:“現在的洛嬪娘娘,確實和之前稱呼在撫州所見有極大不同。那會兒見到洛嬪娘娘,並沒有現在這麽白,眼睛也沒有這麽大,鼻子好像也挺了一些。可畢竟臣婦見她也是幾年前的事了,按照洛嬪娘娘自己的解釋,京城的水土養人,她來到這裏之後,變得膚白貌美,眉清目秀也是正常的。”

“何況洛嬪娘娘本就是撫州一地有些名氣的美人兒,底子是一等一的好。即便有什麽變化,也隻會越發貌美,否則豈會入得了皇上您的眼?”

她這麽說,倒是和那郭宇說的差不多。

在他們的印象裏,原先的洛嘉容應該膚色更黑一些,五官也不是現在這麽深邃。

蔚呈肅想了想,換了一方麵詢問:“那你可曾聽說,她有什麽特殊的才能,比如她會彈琴嗎?”

王夫人思忖了一瞬,慢慢回憶道:“臣婦好像聽洛夫人提過她的女兒是會彈琴的。對。臣婦記得,有一次見到洛夫人還聽她提起,說是家中傳授洛小姐琴技的先生要離開撫州了,他們還在打聽撫州城中有沒有其他得空又技藝不錯的老師來繼續教導洛小姐呢,所以洛小姐是會彈琴的!而且聽聞洛嬪娘娘琴技超絕,之前在避暑山莊的時候,太後不是還讓她獻藝了嗎?”

“嗯。”蔚呈肅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其他方麵呢,你再好好想一想。你還知道關於洛嘉容的什麽其他才藝或是特征?”

王夫人雖然覺得皇上的這些問題太過古怪,可她又不敢追問緣由,她絞盡腦汁地想了一會兒:“對了,因為洛嬪娘娘的父親是武將,所以聽聞,洛嬪娘娘小的時候,就被教導騎馬射箭,這應該也算才能吧?”

“騎馬射箭……朕知道了。”

眼看著王夫人再說不出其他了,蔚呈肅淡淡一笑:“今日有勞王夫人特意跑一趟了。回到府上之後,不論誰問起,你隻需回答是後宮的妃嬪找你說說家常話,至於說了什麽,你自己掂量,但朕問你的所有問題,出了這道門,不能有第三個人知道,明白了嗎?”

王夫人用力點著頭,恨不得指天發誓:“皇上放心,臣婦謹記於心,絕對不會向外人吐露半個字,哪怕是王炳權,臣婦都守口如瓶!”

見她這般堅決的態度,蔚呈肅很是滿意,便將劉洪山叫進來,將人送走。